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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1章猝不及防的歡喜

  “嗯?”


  章時宴抬頭看她,剛剛一直沉默不知道在想什麽,突然這麽凝重的叫他的名字,是有什麽難以啟齒的事情嗎?

  被紀南笙的情緒影響,章時宴也端正了自己的態度,一臉嚴肅的看著紀南笙,等她將要說的話全部說給他聽。


  但安靜了好一會兒,紀南笙還是沒有開口,她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麽,明明剛剛叫他名字的人是她,現在一言不發的人還是她——


  章時宴忍不住伸手摸了摸紀南笙的額頭,“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紀南笙搖搖頭。


  額頭上,章時宴微涼的手指輕輕在她額頭上摩挲著,這觸碰讓她能感受到章時宴心中的柔情和體貼。


  她咬緊下唇,忍不住偷偷看了一眼坐在自己旁邊的男人。


  這個人,在她精神有問題、不認識人的時候,無怨無悔的被她當成了秦景淵的替身,隻為了讓她暴動的心情平複下來,隻為了讓她開心快樂,幸福的生活。


  在她恢複了正常以後,她不負責任的一走了之,扔下一個嗷嗷待哺的孩子,他默默地承擔起了養育孩子的責任,既當爹又當媽,辛辛苦苦將孩子無病無災的拉扯長大。


  他傻傻的一直等著她,哪怕他身邊很多人跟他說,這樣等著一個不要丈夫不要孩子的女人不值得,不如重新找個女人開始新的生活,哪怕那麽多人勸他,他也沒有放棄等她,一直在那個他們曾經一起住過的房子裏,一日一日的等著她回來。


  她換了容貌回來以後,誰都不認識她,隻有他一次又一次的接近她,因為他愛她,比任何人都了解她,一眼就看出來,她或許是當年那個拋棄了他的人……


  在最終確認了她的身份以後,他沒有因為這五年的等待而對她刻薄,反而比以前更溫柔的對待她,甚至卑微的對她說,他可以等,等一輩子都沒有關係,隻要她能夠偶爾給他一點甜頭,不要讓他等得那麽絕望就好……


  這樣一個深深愛著她的男人,她要怎麽對他、要怎麽做,才對得起自己的良心、無愧於他?

  在章時宴以為紀南笙不會再說話,準備站起來將毛巾掛到洗手間去時,紀南笙忽然叫住了他——


  “章時宴。”


  “嗯,寶貝兒你到底怎麽了?”


  章時宴低下頭擔憂的看著欲言又止的紀南笙,紀南笙仰頭望著他,眼睛裏依然有痛苦和掙紮的情緒在流轉。


  她現在要是開口告訴了章時宴,就意味著她和秦景淵的事情全部曝光在了章時宴麵前,以後她想跟秦景淵見麵,章時宴都會一清二楚。


  她開口以後,在章時宴麵前她將再沒有任何秘密可言。


  章時宴認真的端詳著紀南笙的神情,也將她眼中的掙紮矛盾收入眼底,看她抓著被子的手已經泛起了青白色,他心中微微一跳,隱隱猜到了她叫住他的原因。


  那一瞬間,他心裏已經成了灰的希望,開始死灰複燃。


  他用溫柔和鼓勵的眼神看著她,“什麽事,寶貝兒?”


  紀南笙抿緊嘴唇,死死抓著自己的褲腿,已經衝到了喉嚨口的話卻說不出來,她在做最後的掙紮——


  章時宴捏緊手中的毛巾,一眨不眨的看著紀南笙。


  他覺得自己的喉嚨有些幹,有些啞,想喝杯熱水讓自己潤潤喉嚨,他不知道自己等待的結果是什麽,是她的坦誠以待,還是她若無其事的繼續隱瞞?


  紀南笙低著頭,快要將嘴唇咬破,半晌以後她搖搖頭勉強的笑了笑,“沒什麽。”


  “……”


  終究還是沒有等到啊。


  章時宴的心從天堂跌回了地獄,垂著的眼瞼將他所有失望盡數掩埋。


  “嗯,既然沒事,那我出去了。”


  章時宴擠出一絲笑,垂在身側的手指一根根狠狠握緊。


  天知道他現在有多想衝上去握著紀南笙的雙肩搖醒她,讓她將所有事情一五一十告訴他,不要對他隱瞞,他什麽都知道了,即使她隱瞞著也沒有什麽用。


  可他怕嚇到了她,隻好拚命鎮壓著自己心中咆哮著的野獸,若無其事的離開臥室,走進洗手間。


  紀南笙看著他離開的背影,有幾分落寞,有幾分脆弱,跟平時那個自信滿滿無比堅強的他判若兩人。


  僅僅是那背影,就讓紀南笙紅了眼眶。


  章時宴站在空無一人的洗手間裏,看著鏡子中自己蒼白的臉,掀了掀唇角,越發覺得那一絲笑容很諷刺很苦澀。


  他擰開水龍頭,用冰冷的水澆灑在自己臉上,試圖讓自己冷靜一點。


  但沒用。


  心中的野獸依舊在咆哮著,那種不甘心,那種痛苦依舊在絲絲縷縷的纏著他的心髒、折磨著他。


  他不斷的在心中告訴自己要耐心,紀南笙愛了秦景淵那麽多年,如今才一個月的時間,要讓紀南笙放棄秦景淵而選擇他有些強人所難,他理智上什麽都清楚明白,可依然無法讓狂暴的心情平複下來。


  再能耐的人,感情也會有無法控製的時候。


  紀南笙就是他所有的無法自控,隻要跟紀南笙有關的事情擺在眼前,他就會控製不住自己的心情和情感。


  章時宴一遍一遍用冷水澆灑著自己的臉,始終無法平息心中的烈焰,於是重重一拳打在冰冷雪白的牆麵上,一滴滴水珠從他的拳頭與牆麵上迸裂開來,在窗外陽光的照耀中,像極了一顆顆圓潤瑩白的珍珠。


  正在這個時候,章時宴聽到了被自己虛掩上的門被人推開的聲音。


  他不知道進來的人是誰,立刻閉上眼睛調整自己的情緒,他不希望任何人看到他情緒失控的畫麵。


  然而當他將所有情緒隱藏起來時,抬頭看著鏡子,卻從鏡子中看到了紀南笙的身影。


  她靜靜站在門口,沒有骨折的那隻手握著門把手,一臉複雜的看著鏡子中的他。


  他明明背對著紀南笙,她明明站在他身後,可因為一麵鏡子,他們兩人四目相對,清晰又明朗的互相凝視著對方,雙方的視線在空氣中相遇,膠著,糾纏,無法解開——


  或許過了幾秒鍾,又或許是過了很長時間,章時宴在這樣安靜的對視中忘記了時間的流逝,隻知道等自己從四目相對的狀態中回過神來時,那個原本站在門口的人,已經來到了盥洗台前,就站在他身後不到半米的位置。


  她的目光落在他寬闊的背脊上,即使沒有抱著他,她也能夠想象到這寬闊的背脊有多麽溫暖,有多讓人眷戀。


  她垂在身側的手指抬起來,緩緩貼著章時宴的背脊。


  章時宴看不見站在自己身後的人在做什麽,但在她的手指碰到他的脊背時,他十分清楚的感受到了。


  因為太過清晰,以至於背脊的線條有一絲絲緊繃。


  紀南笙的手指順著他的脊梁一路往下,然後放在了他腰側的位置,緩緩靠在了他的脊背上。


  章時宴猝不及防的被紀南笙抱了個滿懷,整個人都是一僵。


  他看著鏡子中的自己,從自己臉上看到了受寵若驚的表情。


  他垂在盥洗台麵上的手指,一根根狠狠握緊。


  紀南笙將臉靠在他背上,沉默了一會兒才低聲說:“我想告訴你一件事……你不要打斷我,聽我說完你再說話,好不好?”


  章時宴覺得自己的喉嚨一陣陣的發癢,心髒好像被滾燙的岩漿一層層包裹,灼燒得他無法透氣,卻又被這種溫柔的包裹所迷惑,哪怕心髒都燙了,依然甘之如飴的沉溺其中。


  他微微頷首,答應了紀南笙。


  紀南笙閉著眼睛,艱難的啟齒說:“我一直以為,那個人已經死在了六年前的江水裏,雖然也曾經做過夢希望他能夠活過來,但五年過去,我早已經接受了他去世的事實。”


  “但我沒有想到,他竟然還活著。”


  說到這兒的時候,紀南笙的聲音染上了一絲絲沙啞,章時宴不用看都知道,她的每一個字都說得艱難。


  他內心滾燙炙熱,他為紀南笙對他的坦白而欣喜若狂,他也同樣心疼此時此刻這個艱難剖開自己的心髒對他一五一十全盤托出的人,她對他的信任和坦白,是建立在她自己的痛苦之上的。


  他無法不心疼她。


  低頭看著放在自己腰側的手指,章時宴伸手將那隻手覆蓋,握著它,放在自己身前。


  他想開口說話,但答應了紀南笙,在她沒有說完之前他不會隨意開口打斷她的話,所以他隻是動了動嘴唇卻什麽都沒有說,安靜的等著她繼續說下去。


  “那天宋靳南的人將我和笙笙扔到了那個小山林下麵,救了我和笙笙的人就是他。他從山上下來,看到我流了很多血,於是將我和笙笙送到了醫院,在你來之前,他離開了。”


  “笙笙說他拿那個人的手機給你打過電話,然後那天將你的手機拿給我,叫我偷偷聯係一下那個救了我們的好人叔叔。我當時很想聯係他,差一點就控製不住自己的手撥通了他的號碼,最後還是放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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