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讓她恨章時宴入骨
宋靳南被秦景淵這句話堵得一噎。
他當然做過這樣的事……
在他沒有癱瘓之前,他每個月也是要過幾次正常的夜生活的,雖然每一次都做了保護措施,可那也不是百分之百的安全的,就有那麽幾個女人,還是懷上了他的骨肉,包括喬諾的親生母親喬唯一……
他給了她們足夠的錢,讓她們去醫院做掉了孩子。
喬唯一是自己跑掉了,偷偷留下了這個孩子,他並不知情,按照他的意思,本來這孩子是無法出生的,這個世界上本來是不應該有喬諾的存在的。
似乎覺得自己的氣勢被秦景淵壓了一頭,宋靳南輕咳一聲,認真的說:“可那些女人都是應付生理需求,或者逢場作戲的罷了。她們可沒有真正讓我們深愛過,倘若我們對那些女人也像當年秦先生和紀南笙之間那麽深愛著對方,她們有了孩子,我們高興還來不及,怎麽會讓她們去拿掉?秦先生不要偷換概念,我們和你們現在的情況是不一樣的——”
秦景淵似笑非笑的看著宋靳南,那雙眼睛好像在說,你要是深愛那個女人,結果那個女人給你戴了綠帽子懷上了別人的種,你會讓她生下來不成?
宋靳南也同樣用眼神告訴秦景淵,要是我的女人偷了男人懷上了孽種,我當然會讓她去醫院流產,但您這情況完全不同啊,紀南笙和章時宴是名正言順的夫妻,她又不是你的妻子,她算哪門子的偷男人,她算哪門子的背叛你?人家跟她正正經經、名正言順的丈夫懷孕生子,你算哪根蔥啊,你要去幫人家拿掉她肚子裏的孩子……
秦景淵覺得,這個問題自己和宋靳南是交流不通的,或許在別人眼中他做這樣的事情很變態,很沒人性,那又有什麽關係呢,他本來就是個沒人性的人。
人性是什麽?他早就拋棄這東西了。
“宋先生不要在意這些不相幹的事情,您就給我一句準話,您願不願意做這個交易?”
秦景淵靜靜看著宋靳南,眼中深沉似海。
宋靳南勾唇玩味的笑了笑,淡淡的說:“喬諾雖然是我的親生女兒,可為了一個可有可無的女兒,親手弄掉紀南笙肚子裏的孩子,跟章時宴成為不死不休的仇敵——這交易在我眼中可一點都不劃算。”
停頓了一下,宋靳南笑著說:“不怕跟秦先生說句實話,我跟章時宴有矛盾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從他的公司在A市漸漸獨占一方的時候我就視他如眼中釘了。可幾年來,我為什麽一直忍耐著不去動他呢?因為我知道,即使我對上了他,最終吃虧的也不會是有紀家和唐家做靠山的他,而是人微言輕的我。”
宋靳南抿了一口茶水,苦笑道:“我用整個宋家去跟他作對,他或許會傷筋動骨,但絕對不至於家破人亡。可我宋家,是一定會傾覆。”
秦景淵笑著看宋靳南,他覺得宋靳南是故意這樣說,故意顯得喬諾在他心中不重要,好獲取更多的利益吧?
他慢條斯理的笑問:“那現在為什麽又要站在他的對立麵,綁架他的妻子和孩子,跟他撕破臉呢?”
宋靳南搖搖頭歎氣說:“秦先生以為我說這樣的話,是想證明喬諾不夠重要、想用手中的籌碼跟你交換更多利益?你想多了。喬諾於我而言確實不重要,我之所以抓紀南笙和章念笙,隻是因為章時宴手中有我宋家的把柄。那東西讓我食不能下咽,睡不能安寢,我一直想拿回來,但沒有合適的借口。正好喬諾被綁架了,給了我一個充足的理由,我這才決定出手——”
看向秦景淵,宋靳南笑著說:“說出來不怕秦先生笑話,我即使綁架了紀南笙和章念笙,也不敢有一絲一毫的虐待,他們在我那裏是被當祖宗一樣供著的,我就怕他們有個什麽三長兩短,到時候無法跟章時宴交代呢。”
秦景淵聽到宋靳南這麽說,不由想起了昨天跟蹤那幾個綁架者時見到的。
那幾個人,對紀南笙的確很不錯,沒有推推搡搡,沒有仗勢欺人,更沒有讓紀南笙和章念笙被關在陰冷潮濕的地方,反而安置在舒適的別墅裏,看來宋靳南說的不像是假話。
“秦先生你瞧,我好吃好喝的招待著她們,就打算晾章時宴幾天,等拿到了東西就放他們回去,可你卻要我動手傷害紀南笙的身子,甚至讓她和章時宴失去孩子——秦先生你自己說,這是不是有點強人所難?這生意對我而言,是不是太虧了?”
宋靳南攤手,微笑著看著秦景淵,事實上已經婉轉拒絕了和秦景淵之間的交易。
秦景淵皺了皺眉,低下頭看著茶煙繚繞的杯子,不知道是在考慮取消交易,還是加重籌碼。
宋靳南見秦景淵低頭不語,有些好奇的問:“秦先生,我十分好奇,你為什麽非要跟我做交易呢?你既然都能夠在國外安插人手綁架我的女兒,在國內製造一點意外讓紀南笙流產,不是很簡單的事情嗎?就算你想來一個什麽英雄救美的戲碼,也可以跟黑道上的人合作,完全沒必要跟我……”
“為了章時宴。”
秦景淵見宋靳南都不隱瞞,也大方爽快的說了自己的最終目的,反正這件事並沒什麽不可告人的,隻要訴說的對象不會跟章時宴告密就行了。
秦景淵歎了一口氣,說:“同樣要花費時間去做一件事,為什麽不讓那件事獲得更大的收益呢?我找黑道上的人固然可以讓紀南笙流產,可對我而言沒有什麽太大的好處。”
他看著宋靳南的臉龐,笑著說:“可跟宋先生你合作就不一樣了,宋先生你跟章時宴有仇,你綁架紀南笙和章念笙,也是因為你和章時宴之間有過節。同樣是流產,你覺得是紀南笙自己不小心流產了比較好,還是紀南笙被章時宴牽連,被章時宴的仇人傷害以至於流產比較好?”
他隨隨便便找幾個人讓紀南笙失去孩子,到時候章時宴適當的表示出失去孩子的悲痛心情,紀南笙不僅不會怪罪章時宴,甚至會因此而心存愧疚,會加倍的對章時宴好,彌補章時宴。
即使他這個時候出現了,對章時宴心存愧疚的紀南笙多半也不會跟他破鏡重圓。
她會因為對章時宴的愧疚、對那個孩子的愧疚而搖擺不定,如果章時宴懂得扮演苦肉計,或許她最終還會斬斷情絲、選擇留在章時宴身邊。
但讓宋靳南動手弄掉紀南笙的孩子就不一樣了。
她原本可以好好的生下肚子裏的孩子,做一個幸福的母親,可偏偏章時宴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她和孩子因為章時宴而被綁架了不說,還痛苦的失去了肚子裏的孩子,到時候看到章時宴那張臉她就會想起她那個可憐的孩子,本來就沒有愛上章時宴的她一定會漸漸疏遠章時宴的。
如果他能夠跟宋靳南合作,在紀南笙失去孩子大出血的時候英雄救美,在她絕望的時候如同天神一樣出現在她眼前,而她的老公自始至終都沒有出現,她心裏會偏向誰?她心裏會恨誰?
宋靳南目瞪口呆的望著秦景淵,他以為自己夠卑鄙,夠無情了,沒想到秦景淵比他更無情。
他都懷疑秦景淵是不是真的愛紀南笙了!
如果秦景淵真的將紀南笙放在心上,怎麽會做這種算計紀南笙的事情?
秦景淵看懂了宋靳南的眼神,他彎起嘴角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來,“感情這種東西,誰說是不能算計的?隻要你能夠算計她一輩子,騙她一輩子,那麽她到死都會覺得你是愛她的,她到死都不會知道真相,還自以為自己幸福了一生。”
想當年他算計了紀南笙,紀南笙不是照樣深深地愛上了他麽?要不是被紀老爺子發現了端倪,知道了他欺騙紀南笙的真相,他和紀南笙又怎麽會分開?
現在他要再一次算計紀南笙的感情,他相信,本來就沒有忘掉他的紀南笙如今隻會越發對他癡情不改。
不理會吃驚的宋靳南,秦景淵從自己上衣口袋裏掏出一張名片,交給站在旁邊的管家大叔,示意他拿給宋靳南看。
宋靳南收起自己的驚訝情緒,接過管家大叔遞來的名片。
本來以為秦景淵就算有所成就也不過是個小企業的老板,所以他的態度有些漫不經心,結果一看之下他頓時瞳孔緊縮,懶散靠在椅背上的他突然直起身子,不敢置信的望著秦景淵!
“你是朱利葉斯家族的人?”
宋靳南之所以驚訝,倒不是這個家族有多麽龐大驚人,而是這個家族是黑道上的,論家資地位,大約像紀家在京城的地位一樣,雖不是頂尖顯赫的,但有腦子的人都不敢招惹。
而且據他所知,朱利葉斯家族現在的家主是一個六十多歲的老人,但這個女人沒有兒子,隻有一個年輕美貌的女兒,秦景淵跟朱利葉斯家族……
秦景淵輕輕轉動著無名指上的鑽石戒指,對宋靳南微微一笑。
看著那枚戒指,宋靳南想,他明白了秦景淵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