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七章 佛魔一念
“好久不見，大概有五六年了吧……你還是一直在這裏畫畫呢。”金兒微微一笑，輕輕上來看了看畫，臉上露出了詫異的神色，“重複畫著同一幅嗎？”
男子臉上恢複了慵懶，從地上把煙頭撿起，重新塞回了嘴裏:“是啊！人歲數大了難免懷舊。這些年一直沒有見到你的蹤影，是離開歐洲了嗎？”
“在島國待了幾年……異能者組織待不下去了，有暴露身份的危險。”
“這樣直白的告訴我，不怕我泄露你的身份嗎？”男子戲謔道。
“想暴露早就暴露了吧。你這個人總是口是心非，真正的話都憋在心裏，這樣不好。”
“好不好都無所謂，克洛索，你還是不會來到我的身邊。”
金兒拍了拍男子的肩膀，跟他並肩坐在了地上，一起看著河邊的景色。
而她的背影，跟男子畫裏麵的那個一模一樣。
“你知道我們兩個是不可能的，就算我的心在你身上，你也還是得不到我，不是嗎？”
“越是得不到的就越想得到，越是不能在一起的就越想在一起。現在的場景和五年前是多麽的相似——你和我同樣坐在這裏，你美得就像一幅畫，而我是作畫的人。”男子口中輕輕的說著，就像在吟唱一首溫柔的情歌。
“我這次找你，是讓你幫忙。或許……需要離開這裏。”
“說吧！你知道我從來不會拒絕你。”男子溫柔道。
“唉……有件事情本不想告訴你的，可是遲早……還是說了吧。”金兒難得的欲言又止，“我愛上了一個人，一個和我出自同源的人。為了他，我找到了煉心果。”
男子身軀微微一震，周圍方圓數裏的建築突然間轟然倒塌，徹底化成了一片廢墟。而原本宛若田園的美麗風光也徹底化作了一片墳墓。眼前靜靜流淌的河流瞬間幹枯，河底黝黑的淤泥散發出腥臭的氣息。
“是德古拉還是戈懷德？”
男子的聲音細微又溫柔，卻讓金兒忍不住歎了口氣:“你這又是何苦，幾百年的道行這樣撤去，不覺得遺憾嗎？”
“一念成佛，一念成魔。是佛是魔都是我，又為何管他是佛還是魔。”男子身上的溫柔氣息逐漸消退，取而代之的是隱隱讓人恐懼的煞氣。
“我後悔了……不該來打擾你。”金兒幽幽道，“我是你的心魔，是你早就應該殺死的人。隻要有我在，你永遠堪不破佛魔界限，也永遠達不到你的圓滿。”
男子站起來，滿頭飄揚的黑發漸漸變成了紅色:“我嗔因你，我愛由你。你是我的心魔，也是助我成就大超脫的必須，我一直在此處等你！等你給我一個成佛或成魔的理由。”
金兒俏目中突然噙滿了淚水，哽咽道:“若我帶來的是愛，你便成佛；若我帶來的是恨，你便成魔！是我罪孽深重，永遠擺脫不了怒嗔罪詰，讓你修行又一次化為泡影……”
男子輕輕走到金兒身邊，伸出手在她頭上溫柔撫摸，順著她絲滑的長發一直撫摸到腰間，最終停留在那裏沒有拿開。
金兒第一次任由一個男人在自己身上動作卻沒有任何反抗或嫌惡的反應。輕聲道:“都還在嗎？”
“知道你早晚會用到，都留著呢。”男子嘿嘿一笑，伸出手來，掌中托著一個袖珍的廟宇。
廟宇散發著淡淡的金光，在他的掌中緩緩漂浮起來，有種靈動的樣子，如果仔細看的話，在那個廟宇的裏麵來來回回飛舞著許許多多的身影，正是一個又一個渾身金色的佛陀。
這些佛陀雖然渾身金色，但一個個目露神威，橫眉怒對，手中持著降魔杵，齊眉棍等等各式各樣的兵器，殺氣凜凜，讓人有種心旌搖蕩的感覺。
如果莫愁在這裏的話，一定會驚訝得長大了嘴巴，這個人就是他冥王哈迪斯曾經苦求而不得見的地下世界傳說級的大神人物——活佛一念！
誰又能知道，這位傳說中的神級人物竟然是這麽一副樣子。而是傳說中一念成佛一念成魔的他，始終徘徊在魔與佛之間，在這個凡塵俗世上得不到解脫。
有人說他心有掛礙，有人說他永遠得不到明悟，有人說他已墮落成修羅魔王，也有人說他早已死在了遠古眾神手中。
微微一動，方才化成齏粉的一切又重新恢複了原樣，還是暖暖的陽光緩緩流淌的河流。
一念似乎有了決定，手動的廟宇漸漸從金色變成了紅色，裏麵的怒目金剛也慢慢轉化成了血色修羅，廟宇的外形緩緩發生變化，這也見不到神聖莊嚴，而是充滿了血色煞氣。
“何苦？”金兒歎息。
“值得。”一念拈花微笑。
“我已脫離修羅境，不事殺伐，不問罪愆，不理善惡。你又何必甘心墮落？”
“你不問殺伐，卻離不了殺伐之事；你不問罪愆，卻擺脫不了罪愆纏繞；你不理善惡，卻難逃身邊善惡因果。若沒有人為你披荊斬棘，你一女子，又如何邁得過過這些紛紛擾擾？”
金兒搖頭，有些焦急道:“你不懂，即便沒有你，也有人替我遮風擋雨。實話告訴你吧，我已經認了主人，他是這個世界上最強大的人，沒有人會比他更強，我用不著你如此委屈自己。”
一念微愣，隨即微笑搖頭:“這世間的確有些強人，但都是差不多的水平。又有哪個能夠鶴立雞群？你說這話我不信，如果他能夠打敗我，我可以選擇退出……”
“唉，不勸你了。你這種執拗的性子，成佛成魔都一個樣，不過就是顏色的有點兒變化而已。”金兒無語的摸了摸額頭，“我不是跟你說假話，別說我的主人，就算他身邊那個啞巴仆人你也打不過，等他回來我帶你去見見他……哦，對了，他在地下世界也有個名字——冥王哈迪斯！”
“是他？哈哈哈哈……”一念突然仰天哈哈大笑起來，“這人曾經來求過我，求我將她的摯愛伴侶救活，甚至說願意付出任何代價。我沒有理會他，把他打發走了。如果你說的是那個小夥子的話，我告訴你，一百個他都打不過我一根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