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八章 晚餐
莫愁笑笑：“小姨你想聽真話還是假話？”
這聲小姨叫得很自然，完全是晚輩跟長輩隨意聊天的樣子，不存在隔閡，也沒有尊卑的隔膜，異樣的親切讓赤月域主有種特別新奇的刺激，或者說，喜歡。
“真話。放心，今晚在這裏，你說什麽我都不會怪罪你。所以你必須跟我講真話。”
“那敢情好啊。”莫愁拍手道，“真話可能不好聽，但絕對真實。小姨能夠成為域主，這已經是實力的最大憑證，根本沒必要再用其他手段讓人害怕。我覺的真正的厲害不是讓人在您麵前畏畏縮縮露出驚嚇的表情，而是你什麽也不說不做對方卻發自內心的敬畏和尊重。權力、威嚴這些東西跟親情是不衝突的，對自己的孩子露出微笑，拋開架子跟他們說說笑笑一點都不會影響你的形象，我覺得還能加分。”
赤月域主微愣，將氣勢慢慢收回體內，艱難地把嘴角扯了扯：“這樣嗎？”
“對對，很好，慢慢來。”莫愁立刻鼓掌鼓勵，笑道，“小姨笑起來很好看，就像母儀天下的王後。”
“母儀天下……這詞匯很別致，我喜歡。”赤月淡淡道，“閑話就說到這裏吧，我明白你的意思。如果你說的對，我會嚐試改變。好了，把你母親的遺物拿出來。”
遺物？
莫愁硬著頭皮把“絕寒冰帕”取出來，強自鎮定道：“母親留下來的隻有這個。”
看了眼法寶，赤月完全沒有任何興趣，緊盯著莫愁道：“連句話都沒有留下？沒有囑托過你什麽？”
莫愁本來想一口否決，卻突然意識到這是個機會，裝模作樣歪頭想了想，說道：“似乎有兩句……”
赤月變得急切起來，身體微微前傾，喝道：“是什麽？快說！”
“呃……第一句是要我來投奔小姨。第二句我想想……要我尋找什麽……虛實之火？對，好像就是這個。”
說完後立刻看著赤月的表現，心中隱隱帶著期待。
赤月臉色變得非常古怪，有些失神地呢喃：“虛實之火？怎麽會扯到那個虛無縹緲的東西身上……難道它們之間有什麽關聯嗎？……”輕輕一歎，貌似有點悵然感慨，“姐姐啊姐姐，你這是打的什麽啞謎呀？”
“小姨，你說什麽呢？我怎麽有點聽不明白？虛實之火是什麽東西啊，能不能跟我說一下。”莫愁有點期待地看著赤月，又不敢把急切的心情表露出來，強自按捺著眼神中的激動。
赤月哼了一聲：“你母親臨死之前將你交托給我，其實是一個交換。她把自己的某個機會讓給了我，然後以此為代價讓我護你周全。不過現在看來，姐姐根本就是多慮了，你的逃命身法很是不錯，起碼不用擔心輕易會被人殺掉，而且腦子很靈活，也很有膽量，根本不是外界傳言的那樣。”
莫愁聳聳肩：“我很好奇，是什麽機會讓小姨願意接受我這個廢柴。”
“域主之上，才真正接觸到了這個世界最核心的權力集團，姐姐在數年前得到了一個機會，突破域主，達到更高一層的機會。”
莫愁眉毛揚了好幾下，覺得觸及到了這個世界真實麵貌，立刻追問道：“什麽意思？”
“你母親沒跟你講？也對，你沒辦法修煉時空之力，說了也是無用。你要知道，我們這個遊戲世界很奇特，不是正常的星球狀態，而是很多不同的世界和維度強行壓縮之後形成的，因此彼此鏈接卻又完全獨立，由下往上，有接近一百零八個不同的層次的世界，每個世界我們稱之為‘界’。”
“每個界都有唯一的一個界主。你母親給我的，就是一個能夠成為界主的曆練機會。如果我能夠成功脫穎而出，就可以成為一百零八界中其中之一的界主，真正成為這個世界的掌控者。”
莫愁聽得心旌搖蕩，忍不住站起來走到窗口向外觀望，好奇道：“那這裏是第幾界啊？這一界的界主在哪？”
“這裏自然是最底層的一屆，新入的天命者和冒險者都會來到這裏，等經過了篩選之後，會有最卓越的一批人通過天梯爭奪，進入到更上一層。這是一般人的晉級路線。”
“你們呢？”莫愁問道。
“我們是經過了王庭甄選的當界最卓越的人才，屬於管理者的層次。有屬於管理者的獨特的晉升路線。王庭甄選過後，會前往第一界各處擔任域主，隻要做滿五百年，就有機會參與界主選拔，第一名自然是新任界主，其他合格者進入第二界擔任域主。如此不斷晉升，實力也會不斷提升。最起碼的好處，我們會得到王庭發放的俸祿，不用擔心每百天一次的功德收繳。”
“哇塞，這麽好？”莫愁羨慕地大叫，“這些全都是天命者才有的福利吧？冒險者是不是隻能在第一層掙紮？”
“錯。冒險者中也有許多天資卓越之輩，豈會甘心看著天命者獨享好處？我剛才說過了，除了王庭之外，各層之間有一個聯係的天然通道，我們稱之為‘天梯’。雖然天梯各處充滿了危險和生死爭鬥，但還是有許多超卓之輩通過天梯趴到了更高的層次，這樣的冒險者實力都極為強悍，完全不懼天命者，是我們最大的競爭對手。而且有傳言，越往上麵的界層，冒險者的實力就越強，在我們這裏冒險者看似不堪一擊，但在某些極高的界層，天命者甚至被冒險者壓著打，絕對都是一個比一個強悍的狠人。”
看了一眼莫愁，赤月淡淡道：“原本我以為你去甄選是浪費了名額的，現在我的看法有了改變。我甚至覺得你能夠通過甄選，成為跟我一樣的一域之主。”
莫愁哈哈大笑：“多謝小姨誇獎，能不能過關對我來說都無所謂。我隻想找到母親所說的虛實之火。做兒子的怎麽也要先完成母親遺願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