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 意外突生
打到這裏，其實眾人也差不多看清楚了兩人的實力。
黃邪一心多用，掌握多種淩厲劍法，而且可以同時用來攻擊對手。換任何一人過來都會覺得無比頭疼。
而段飛輕功絕頂，又學會了大殺器一般的【六脈神劍】，任何一劍出來，都會逼得黃邪隻能躲閃自救。
兩人這般對峙下去，果然是持久戰的架勢。
莫愁眨眨眼，對身旁的小丫頭笑道：“你哥哥要輸哦。在我看來，前後也就是盞茶時間的事。”
這話沒有特意壓低聲音，在場都是高手，幾乎同時都聽進了耳中。
當事兩人同時變臉，段飛不明白二哥緣何說出這番話，而黃邪則眼神變冷，譏諷道：“小子，若是盞茶時間我不敗，此後第一個收拾的就是你。”
就連旁邊的楊孝祖都皺起眉頭道：“二弟，這時候沒必要在心理上打壓黃邪，他曆經百戰，心誌極為堅實，不是一兩句話可以動搖。”
莫愁搖頭，淡然道：“我不是開玩笑，大哥且聽我說。首先，黃邪一心十用，看似極為厲害，實則等於將自身實力分作十等份。我觀察許久，他收劍自保之時，全心用在輕功上，無論內力的純度還是力度都是超過三弟的。但進攻之時再次將內力分作十份，才讓三弟能夠遊刃有餘地應對每種劍法。說實話，同級實力之下，一心十用的手段，根本就是找死。”
“倘若不信，再看三弟少商劍發出時候黃邪的表現。首先十把劍沒有任何一把能夠抵擋少商劍的威力，這正是實力分散的最大弊端。”
“其次，一心攻擊而忽略防守，麵對少商劍除了狼狽逃竄躲避竟沒有任何反擊之力，甚至三弟才出兩劍就迫得他出現致命失誤。這是策略上的根本失誤。”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點，黃邪已經全力盡出，三弟目前隻出了一劍。少商劍石破天驚威力無比，可以將黃邪逼到三丈之外；配合商陽劍的靈活巧妙，可阻攔其腳步變化；中衝劍大開大合氣勢豪邁，足以與其最強劍招硬拚不敗；關衝劍大巧若拙，可攻可守，足以勝任其任何暗手布置。四劍結合，我看不到黃邪任何取勝之處。”
此話說完，楊孝祖眼神大亮，讚道：“果然如此，此法妙絕！”
黃邪嘿嘿冷笑，看了一眼段飛，不屑道：“倘若如此，我自然無話可說。不過段兄弟貌似劍法不太靈光，你說的這些形同放屁，有什麽用處！”
莫愁道：“不靈光？我三弟逗你玩你還當真了？若不是看在小丫頭份上，我早就說了。我那兄弟是左撇子，這【六脈神劍】乃是練右手的劍法，左右有別，練不出狀況才怪。隻需把修煉法訣中關於右手四經的改換為左手，立刻便會解決問題。”
段飛聽了恍然大悟，拿手拍自己腦袋，氣道：“我這蠢腦袋，怎麽如此簡單的事情都沒有想明白。”
深深朝著莫愁鞠躬：“感謝二哥指點。”
莫愁聳肩：“盞茶時間快到了，別讓我挨罵。”
段飛點頭，閉上眼片刻，再睜開的時候，整個人仿佛鍍上了一層必勝的信心，沒有使用大拇指少商劍，而已食指遙點黃邪，喝道：“來戰！”
黃邪臉色變了變，突然將十把劍全部丟掉，從背後取出了一把短劍，眼神裏透著決然之色，冷道：“從未有人值得我用此劍對敵，今日你有這份榮幸，就算敗了也是榮耀。來吧，讓你見識一下武當真正的第一劍法——【蕩魔】！”
眾人眼前一花，兩人已然各自消失在原地，但見兩道如風般虛影驟然交錯，隨後才是轟然大響，宛若天崩地裂，霎時震人心魄。
黃邪手中所持之劍通體碧綠，劍身通體透明，宛若水晶，周身有氤氳劍氣環繞，寒氣森森，一看便知絕非凡品。
在黃邪的手中，此劍散發出昂然大勢，有如滾滾烈焰，金光色的氣勢配上綠色劍氣，每一劍揮出，都大有蕩盡天下群魔的至尊豪氣！
而對麵的段飛則依靠中衝劍與黃邪硬拚了數記，皆不分勝負。想到之前莫愁所言，不再浪費時間，四劍齊開，登時噗噗噗無數劍氣朝著黃邪縱橫飛馳，發出驚天動地的呼嘯。
黃邪臉色大變，此情此景，卻咬牙不願認輸，不曉得想到了什麽，驀地咬牙將心一橫，咬破舌尖一口血噴在手中劍上。
晶瑩剔透的劍身得了血液浸染，頓時發出刺目毫光，黃邪大吼一聲，內力狂湧，不要命地關注進劍身之中。手中綠劍驀地散發出驚人的氣勢，一股讓人魂驚魄悚的絕強威勢驟然向四麵八方擴散，宛若刮起了狂風，霎時間飛沙走石，將整個山巔變成驟風的漩渦。
“不好，大家快退，離開山巔！”各派長者急忙回身帶著弟子迅速後撤。各自撐起內力阻攔狂暴襲來的勁氣。
隻有莫愁和楊孝祖齊齊推出一掌，氣旋在身前形成一道保護層，將勁氣完全遮擋在外麵，絲毫沒有退去的意思。
小丫頭被莫愁緊緊摟在懷裏，感受著他身上傳來的溫暖，竟一點也不害怕，反而舒服的閉上眼睛。
噗噗噗噗——
密集的擊打聲傳入耳中，段飛連聲爆喝，雙手齊出，右手撐起氣旋當初澎湃狂暴的綠劍威勢，左手宛如打出了排排子彈，噗噗噗劍氣呼嘯不止。
而黃邪一臉憤怒地躲在綠劍撐起的一圈綠影之中，看著綠影前爆起的雨點般一圈圈漣漪，緊緊咬著牙攥緊了拳頭。麵對段飛的六脈神劍，他除了依靠神劍自身威能之外，果真如莫愁所言，根本一籌莫展。
“唉……算了吧，兒啊，你已經輸了。”
黃玄靈的聲音從身後傳出，聲音無悲無喜：“依靠兵刃躲藏，已然丟了劍客的尊嚴。回家後麵壁三年，三年內不得下山。直到你有一顆劍心之後，才算我武當的弟子！”
黃邪麵色大變，卻頹然垂下頭，收了內力，艱難地從嘴裏說出一句：“我……我輸了。”
“耶！”
“太棒了！”
莫愁和楊孝祖同時開心大吼，一起跑上去抱住段飛，兩人哈哈大笑拍著段飛的肩膀，喜不自勝。
段飛卻一個踉蹌差點被楊孝祖拍倒，臉上略顯白色，明顯是內力透支的模樣。
苦笑道：“大哥，再拍我就趴下啦。從來沒有這樣用過劍法，簡直就是耗費內力的無底洞，再撐下去我就要不支認輸了。”
莫愁嘿嘿笑道：“那倒不會，武當那老頭若非看你支撐不住，也不會這麽幹脆認輸。這又不是生死之戰，那黃邪不是劍法取勝，這樣打敗你對武當來說有點無賴，他還丟不起那個人。”
小丫頭在旁撅起嘴，不快道：“莫愁哥哥，怎麽說我爹呢，哼！”
黃玄靈帶著黃邪過來，看了眼莫愁，對段飛道：“每隔三十年，我們都有一次論劍之約。雖然各有勝負，卻始終未曾廢離這個約定。段賢侄，你可願意繼續此約定？”
段飛抱拳道：“自然願意。三十年之後，若我不來，便定是我的後代前來。一劍之約，決不改變！”
“好，爽快！”黃玄靈讚道。
隨即轉身打了黃邪一個爆栗，罵道：“小王八蛋，過來認識一下人。這個就是你妹夫，你口中輕鬆能打敗的家夥。哼哼，你可知就算我親自出手，想擊敗這小子都可能是兩敗俱傷的結局？”
黃邪瞪大眼睛：“怎麽可能！老頭，我知道輸了，可你也沒必要這樣打擊我吧？這小子看起來還沒我大。”
“哼，老子前幾日就跟他交過手，差點在他手上吃虧。要不然我會放心把魅兒交給他？”黃玄靈胡子一翹一翹道，“三言兩語就點醒段小子將你打敗，沒有超過你們太多的眼界，能輕鬆左右戰局？我敢說十個你加起來，也不一定是你妹夫的對手。”
黃邪翻白眼，根本不信。
這時候各門派武者們紛紛湧上山頭，對比劍二人交口稱讚，尤其是獲勝的段飛，更是有不少門派弟子上前攀談結交。其他門派的長老們終於得到機會拜見黃玄靈，一時間山巔上變得極其熱鬧。
就在眾人談笑之時，莫愁突然全身一震，霍地轉身抬頭看向四周查探，鼻子做出聞味的動作。
絕劍第二個反應過來，宛若觸電般霍地抽出寶劍，大吼：“各位，可曾嗅到什麽奇怪的味道？”
眾人詫異，卻沒有什麽發現，皆笑道：“這山巔之上能有什麽味道，不要疑神疑鬼。”
莫愁卻麵色越來越不對，在地下世界浸淫接近二十年，對某種東西的敏感幾乎到了深入骨髓的程度。
大步走到懸崖邊上向下探瞧，霎時麵色驟變，喝道：“不好，有炸彈，大家快快離開山巔！”
猛地飛身躍下懸崖，同時高吼道：“絕劍快快行動，助我滅掉燃燒的引線！”
原來在懸崖各處，已經看得到數十條引線燃著火苗飛速朝閃電而來，劈啪冒出的火苗似乎帶著死神的微笑，將整個山巔完全包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