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還是考驗
“我從來不受任何人威脅。無論你是什麽身份。”莫愁斜過眼睛，淡淡看了眼黑衣人首領露出的眸子，突然有點忍不住想說什麽，卻硬是忍住了。
“小子，那你就去死吧。”黑衣首領怒喝。
刷刷刷，黑衣首領隻覺眼前指影閃動，未曾發覺就迫近眉睫，大驚之下急忙側身閃避。這一刻劍下的小子突然一步閃開，脫離了劍刃的控製。
黑衣首領大怒，真氣暴漲，手中劍毒蛇般緊隨其後追上，直刺莫愁後背。
莫愁突然不退反進，身體如隱入了暗夜，化作遊走於夜色中的幽靈。黑衣首領急忙變招，霎時點出數朵劍花，將身前數處籠罩。
啪啪，手腕酸麻，黑衣首領大驚中才發現莫愁身影詭異地從地麵急速閃現，腳尖已經點在了自己的手腕之上。
好詭異的劍法！竟然無聲無息。
黑衣首領霍地真氣鼓蕩，霎時衝開了被莫愁點中的穴位。正待反擊，身側突然傳來大吼，一團耀目光華爆開，淩厲劍芒霎時籠罩了自己。
洞水光影劍法？
是絕劍伺機出劍了。
黑衣首領冷哼一聲，似乎對這門劍法極為熟悉，看也不看就揮劍反擊過去。
叮叮叮叮——
密集的兵刃相交聲傳來，意料當中會被自己一劍破掉劍法漏洞而獲勝的場麵沒有出現。那使劍的少年極為輕鬆地彌補了《洞水光影劍法》中的漏洞，而且更有改進，利用月光的折射揮出團團耀目的光華，讓自己難以辨認真正劍勢隱藏在何處。
黑衣首領露出驚奇的神色，立刻遞劍而上，同樣舞出幾團劍光迎著光華硬接過去。
遠處旁觀的風火等長老對視一眼，皆看到了一絲驚喜，一眼看過來不但全然領悟了劍招，甚至更有改進，這要多高的天賦才能做到！
黑衣首領和絕劍之間再次爆發出密集的金鐵交鳴之聲，洞水光影劍法終於還是不敵，絕劍被黑衣首領破了劍招，光華霎時散去，一劍刺向他胸口。
“小弟下去，交給我吧。”
莫愁身影突然出現在絕劍身前，從他手裏結果劍來，順勢刺出，另一手摸過劍鞘，同樣揮出，跟黑衣首領戰在一處。
真正對上莫愁，黑衣首領又體會到那種怪異的感覺。跟絕劍不同，莫愁劍招沒有那種劍招消化到熟稔至極後的老道，而是順勢變化毫無規律可循。
莫愁一邊使用自己改進之後的《斷水十三劍》對敵，一邊用劍鞘使出剛剛領悟的劍招，兩種劍招配合之下，效果竟出奇的好。
黑衣首領被莫愁層出不窮的創意劍招所驚，驚從未見過如此連綿不絕組合萬端的劍法，方才見過的劍招到了下次，立刻就有新的變化，有時做主勢有時輔助，總之變化無窮。加上他另隻手神出鬼沒的招式，配合起來，竟一時擋住了黑衣首領的攻勢。
黑衣首領見一時竟沒能戰下莫愁，體內真氣猛地澎湃鼓脹起來，劍身上帶上了雄厚內力，呲呲呲爆發出淩厲至極的劍氣。
莫愁不敢硬接，急忙閃身跳出戰圈，大喊道：“不打了不打了，拿內力壓人，這沒法打。”
黑衣人冷笑：“你說不打就不打？除非你離開此地，大罵鐵劍門一句。”
莫愁收劍還鞘，招呼了一下絕劍過來，嗤笑道：“行了，見好就收吧。你不覺得表演有點浮誇嗎？竟然能想出讓人大罵自己門派的奇葩考驗，我真是服了你們了。”
絕劍意外地看著莫愁：“大哥你說什麽？你的意思是？”
其他被製住的甄選少年同樣聽到了這句話，敬意不定地望向莫愁和黑衣首領。
“很簡單啊，你想想，就憑鐵劍門在此處的勢力，會讓人不知不覺潛到家門口？而且還是這麽一大票人！傻子才看不見吧？方才那激烈對掌看起來嚇人，我當時就奇怪，憑借劍法立足的門派怎麽關鍵時刻不用劍，有這道理嗎？”
“你再看看鐵劍門的長老們，反應貌似快捷，卻給對手留足了將我們控製起來的時間。我們剛剛被控製，他們就趕到了，火候拿捏得恰到好處。而且兩方對峙以後，談話的重點竟是讓我們做選擇，陪著門派一起存亡還是明哲保身。那邊長老們也沒有任何鼓舞我們的話，就平平淡淡看我們一個個或留或走，淡定得有點不合情理對不對？”
“讓我斷定這是一場表演的正是方才的戰鬥。我分明已經牽製住了對方的老大，倘若想反擊，幾個黑衣人能攔住如狼似虎的長老們嗎？看看長老們的表現，竟像是在觀賞弟子們比劍一樣悠閑自在，甚至偶有評論。更重要的是，這黑衣老大根本沒有任何殺意好不好，多少次都故意留手，要不然我能打這麽精彩？”
啪啪啪，黑衣首領突然鼓起掌來，將臉上的蒙巾扯下，露出一張四十歲上下的硬朗麵孔，笑道：“那麽你的結論是？”
莫愁笑道：“我的結論是，這是甄選的最後一次考驗，嗯……對門派的忠誠度。”
“好！”
遠處長老們哈哈大笑著一起鼓掌，尤其是火軍長老，看莫愁的眼神帶著無比的讚賞。此時其他的黑衣人也紛紛收了劍，露出蒙巾下的真容，竟都是鐵劍門的弟子們。將驚魂未定的少年們扶起來，嗬嗬輕笑著拍著他們的肩頭，安撫他們的情緒。
如此大起大落，頓時有些那孩子忍不住哭泣起來，皆有些險死還生的驚魂之感。大多數的甄選者都忍不住看向那個方才侃侃而談的平凡麵孔，不曉得他究竟有多大的心髒，才能看出這麽多破綻。
火軍來到莫愁身前用力拍了一下，鼓勵道：“好，很好。你說的沒錯，這就是最後一道考驗，不但是考驗忠誠度，還考驗你們臨敵時的反應和處理能力。這一次獲得天級評價的，是你和抱劍小子兩人。其他凡是留下來的，都順利過關。明日即可進入山門，成為鐵劍門第五代正式弟子。”
“耶！”
“哇！”
眾少年頓時喜出望外，被驚喜衝散了方才的驚嚇，不少人歡呼雀躍起來，抱在一起興奮地蹦蹦跳跳，無比開心，女孩們聚在一起嘰嘰喳喳笑個不停。一時間整個山門之外洋溢著歡快的音符。
鐵劍門的長老們鼓勵幾句，便回歸了山門，當夜很快就公布了甄選的最終結果：
合格者共四百三十人。其中上佳者三百二十一人，人級評價者八十六人人，地級評價者二十一人，天級評價者兩人。
天級！竟然有天級評價！在場的四百多人立刻議論紛紛。那說明這兩人在之前所有的考核中都得到天際評價才行，無論根骨、資質、悟性、天賦，都是同齡人中無可比擬的存在！
仿佛心有靈犀，所有人都將目光看向了坐在山門不遠處隨意聊天的莫愁兩人。
被這麽多人注視，再粗神經也發現不對了，莫愁和絕劍同時疑惑地朝聚集的人群看去，有點不明白發生了什麽事。
一個容顏秀美的女子躍出眾人走上前來，嫋嫋婷婷宛如月下仙子，到了近處主動施了一禮，取出了自己手中的號牌笑道：我叫顏星兒，應該是地級第一吧。如果我猜的沒錯，兩位就是此次甄選的天級評價者吧？”
在她手上，赫然持著三張印著“三”字的號牌。
也就是說，除了莫愁兩人之外，這位姑娘竟是四百多人中資質最高的一位。
莫愁急忙拱了拱手，敬佩道：“巾幗不讓須眉，顏姑娘真乃女中豪傑，厲害厲害！”
絕劍性子冷，隻微微點了點頭，並未說話。
“你們就是兩個天級？”又有一個年輕男子走上前來，衣著穿得極為華貴，麵帶高傲，上下打量莫愁兩人幾眼，明顯不服氣道，“看不出有什麽特別嘛，就憑剛才你在長老們麵前那番表演？就跟我們沒有看出來似的，隻不過不願意張揚罷了。”
在他身前，拿別針掛著三張號牌，極為招搖地露出大大的“五”字。
很快，又有不少人從人群中走出，來到莫愁兩人身前，皆露出了自己的號牌。有人溫和有禮，有人盛氣淩人，也有人默默無語。
數一數，恰好二十一人。
原來地級都來了嗎，莫愁露出笑意。估計個個都覺得自己天賦無雙，對敗在自己手上很不服氣。
二十一人以顏星兒為首，皆目光盯在盤膝而坐的絕劍身上。他冷峻酷酷的表情，帥氣的麵孔，讓坐在身邊的莫愁無形中被人忽略了去，存在感十分微弱。
看莫愁偷笑，絕劍冷哼一聲，從懷裏掏出三張號牌擺在地上，閉目不語。
三張“二”！
眾人大驚，忍不住將目光轉向了正在偷笑的莫愁身上，實在感到不好接受。
這個其貌不揚的家夥就是此次甄選大會的冠軍？
莫愁笑容一僵，頓時被眾人看得有點無語，既然絕劍都拿出裏了，遂從懷裏取出三張一字的號牌扔出來。
笑道：“叮咚——恭喜你們猜對了，我就是這一次的第一名。不過沒有獎勵哦，誰想要簽名嗎？大家排隊來，不要爭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