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莽原異族
“哎，你說這荒原的另一頭有什麽東西？”
另一個衛兵無聊地靠在土牆上，聞言哈哈大笑：“趙三，大中午的你發什麽神經。自打前幾日那小娘子出關，我看你就神不守舍，怎麽，想舍了你家婆娘去追小娘子不成？”
趙三聞言笑罵：“是你這廝動了春心才對，無緣無故跑來跟我輪值，說，六子啊，你不是有什麽企圖？”
六子翻個白眼，索性坐在了城牆上，皺眉道：“那個小娘子，我看就是莫愁交代我們注意的人。隻是不曉得那麽嬌滴滴的小娘子跟莫愁什麽關係，還拖了個更加俊美的小娘子真是讓人好奇。”
趙三冷哼：“忘了你手裏那兩錠金子了？把嘴巴放牢，有些人隻當從沒見過。再說，這麽多日不見莫愁，大概早就出了城往西去了。跟我們再也沒有關係。”
話說完，卻見六子麵露驚駭之色，急忙回頭，見城牆來處站著一人，麵露和善微笑，亂發長須，不是莫愁是誰？
趙三與六子對視一眼，不曉得莫愁聽見了多少，臉上皆有尷尬之色。六子急忙笑著迎上前：“喲，這不是莫愁兄弟嗎，這麽多日不見，到哪裏發財去了？”
莫愁微笑，朝身後一招手，啞巴捧著兩大壇酒走上城牆來。咚咚兩聲放在地上，站在莫愁身側不動。
“兩位，在下出門幾天，從家裏帶了兩壇好酒來。一回來就急著找兩位兄弟分享，不會耽擱了你們值守吧？”
邊陲物資貧乏，尤其這等杯中之物更是缺乏。趙三兩人大喜，立刻圍攏過來。六子哈哈大笑：“不礙不礙，還是莫愁兄弟爽快，我們哥倆又要沾你的光，享享口福啦。”
倒上酒，兩人急不可待喝了一口，登時眼前一亮。趙三拍手叫絕：“好酒！夠勁！我活這麽大，還是第一次喝這等勁力的酒水。莫愁兄弟，不知家鄉在何處啊？”
莫愁嗬嗬輕笑：“無名僻壤，說了兩位也沒聽過。放開喝，我帶了不少。”心中暗暗竊笑，這種新時代的酒水，可不是大秦時候的米酒，隻怕你們喝不了多少。”
果不其然，不出多久，兩人就有些酩酊，眼神散亂，開始說起胡話來。
六子指著啞巴的墨鏡，笑嘻嘻哂道：“你這下人難道是瞎子，怎的一直用黑布裹目，不過看起來煞是威風，取過來我瞧瞧如何？”
莫愁隨手變出一個墨鏡，如今在他寶典空間裏，這東西少說存了幾百個，笑道：“送你一個又何妨，隻要你將幾日前那女子的情況跟我說一遍。”
六子嘴角泛起怪笑，結結巴巴道：“那小娘子，我跟你講，真是美得讓人心癢，她給了我和趙三哥每人兩錠金子……”
“六子，胡說什麽！我們何曾見過什麽女子！”趙三猛地悚然一驚，他本就心思比六子多，對莫愁突然出現留了一份心思，如今聽聞莫愁果然問及此事，登時酒醒了大半，猛然喝止了六子。
六子一哆嗦，看到趙三警告的眼神，立刻也想到了什麽，不過酒勁在頭，卻怎麽也控製不住自己。
莫愁冷眼看著趙三，淡淡道：“想我多日來待你不薄，想不到兩錠金子就將你收買了。我很失望。啞巴，帶趙三哥出去玩玩。”
啞巴吼吼兩聲，一把提起趙三，直接從城牆上跳了下去。趙三嚇得驚聲尖叫，哀嚎著墜落，卻把六子徹底嚇得全身一個激靈，徹底清醒過來。
莫愁看著麵帶恐懼的六子，貼近了臉龐：“他們給錢，我給命。你怎麽選？”
六子幾乎要哭出來，急忙翻身便拜，猛磕了幾個響頭：“莫愁大哥，您饒了我。四日前你所說的女子果然來了豕陽城，隨同還有四個漢子，抬著一個長相清秀的小娘子。那小娘子身患重病，麵色蒼白。我和趙三哥當時就注意上了。可是那擔架上的小娘子卻立刻發現了我兄弟神色不對勁，安排幾個漢字脅迫我兩人。我倆被逼無奈，交代了你出來。誰想他們居然沒有殺了我們，反每個人給了兩錠金子，囑咐我等不可輕易聲張，隨後連夜就出城去了。再後來的事情我是真的不知道，莫愁大爺饒命啊！”
說罷六子拚命磕頭，額頭上很快就見了血。
莫愁扶起六子，笑道：“早說不得了，我再去問問趙三，隻要你們說得沒錯，我自然不殺你。”
起身來到城牆邊緣，趙三已經被啞巴扔起落下多次，駭得快要昏厥。莫愁再問時，不用費力，自己就全部交代出來。
趙三知道的比六子要多，根據他的交代，殺手一行出了豕陽城，沒有直行，而是沿著荒原邊緣輾轉而行，看方向估計是朝著最近的獫狁族去了。
莫愁帶著啞巴毫不停留地出了城。既然對方已經早了自己數日，又皆是修為高強之輩，隻怕早就甩了自己很遠。
如今莫愁的時空盾，經過了上次啞巴劫雷的增益，已經從原來每秒瞬移十五次翻倍到了三十次，移動距離從每次十公裏增長到了每次三十公裏。
也就是說，他現在的極限移動距離，達到了每秒九百公裏，當真是風馳電掣，疾若閃電。加上啞巴被寶典默認為莫愁的隨身物品，根本無須花費功德積分，因此瞬移起來沒有任何負擔。
片刻的工夫，莫愁就從豕陽城越過長城，來到了千裏之外的地方。
域外的景觀果然與中原不同，不單單氣候環境大異，連植被和風貌也完全不同。莫愁一路瞬移，發現這荒原的麵積遠比自己想像的要遼闊許多，，行了大約半個時辰，莫愁帶著啞巴停了下來。
雖然理論上隻要每秒不超過三十次，就可以無消耗地無限瞬移，但事實並非如此。隻有初級能力層次的他體內儲存的時空之力卻是有限的。沒了時空之力，任他技能再強，也跟空了箱的汽車一樣，隻能徒呼奈何。
對於這一點莫愁非常困惑，他曾經數次檢查自己的身體，卻沒有發現任何儲存時空之力的地方。但他又很明白的知道何時時空之力飽滿，何時又消耗殆盡。
沒有人指點，隻能自行摸索，任何時候都是艱難的。莫愁對此也沒有辦法。
選擇在此處停下來，是因為前方不遠的灌木後麵，是一個大約足球場大小的寨子，隱約可以見得到寨子塔樓上警戒的身影。
按照趙三的說法，這個方向的異族名為“獫狁”。
在J市的時候，莫愁早已對大秦以西的諸族進行了了解。這個所謂的“獫狁”又名“犬戎”，也曾是有過赫赫威名的古族。以白犬為圖騰，自稱為二白犬的後人。當初周幽王荒淫無道，烽火戲諸侯，被申侯一封信招來了犬戎，占領了都城，殺了幽王，擄了褒姒，將強盛了三百多年的西周覆滅。
此後這犬戎便成為華夏民族最可怕的敵人。到了漢朝，甚至一度強盛到建立了西戎白狼國，威名赫赫，不可一世。
莫愁領著啞巴走近寨門，立刻被塔樓哨兵發現，呼哨示警中一箭射來，正中莫愁身前半米。隨後寨門上方湧現幾十人，簇擁著一位身材強壯的男子出現。
莫愁抬頭看去，這獫狁的部落明顯還處在部落階段，大多以獸皮草葉遮身，除了槍棍之外，主要以弓箭為武器。很明顯，這一支獫狁部落隻是個分支而已，而且看起來遠沒有傳說中那般裝備精良。
嗯，凶悍的程度倒是勉強符合了自己的印象。
莫愁看了看身前的弓箭，沒有急於刺激對方，抬起頭來朗聲道：“在下趕路至此，眼看就到傍晚，可否在貴處借宿一晚？”
嗚啦嗚啦，寨門上頓時無數人亂嚷一通，卻根本聽不懂在說什麽。但是從多數人的表情可以看出，他們對秦人的態度並不友好。
身材強壯的男子猛地大喝：“都住嘴！”寨門上立刻安靜下來，顯示這男子在部落中絕對的權威。
“秦人，你為何離開豐饒的地方，來我這中貧瘠之地？”強壯男子喝道。
“我不是秦人，不過是個隨處為家的浪客。對我來講，無所謂國和家，走到哪裏都是家。”莫愁回答。
強壯男子：“哦？那你可願意大罵三聲秦人是狗？隻要你罵了，便是我粟黎寨的客人！”
莫愁毫無負擔：“這有何難？”當即大罵了三聲，麵無異色。
“好！！好好！！哈哈哈，你旁邊的人為何不罵？”
莫愁：“他是個啞巴，不會說話，還請見諒。”啞巴在旁立刻跟著吼吼兩聲，證明莫愁的話不假。
“開寨門，迎客！”強壯男子哈哈大笑。領著一幫人下了寨門。
門打開，強壯男子親自領著人迎出門來。莫愁走進門，男子哈哈笑著一下子攬上了莫愁肩膀。莫愁這才發現這男子身材極高，比自己足足高了兩個頭，大約超過了兩米。身體的寬度可以完全裝進自己兩個去。相比之下，連啞巴都顯得纖細了好多。
強壯男子邊走便介紹道：“兄弟，既然你罵了秦人，那就是我粟黎寨的朋友。我是本寨的白狼，名為阱山。你若真的無家可歸，不如就留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