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算賬
“我靠，這老雜毛今天殺氣好重，竟然自己把人全殺了。”侯圓吸了口冷氣，口裏嘖嘖有聲。
杜長山嗬嗬笑道：“看來是被小輩們刺激了。平日這老頭可是把絕招看得比命都重要，這些年我是第二次看他用出來。”
顏采菊吃吃笑道：“是看中了一凡禿驢的徒弟才對，這樣子消耗，少說也得恢複半月。有了那小子的恢複神功，不過片刻間的事情。那毛雜毛才不傻。”
一凡大師口誦佛號，有些不忍：“得饒人處且饒人，如今隻剩一人，不如就放他一命吧。”
侯圓翻個白眼：“禿驢，別做濫好人。那小鬼子可是頭頭，不幹掉他，春風吹又生啊。你願意剛收的徒弟被一次次暗殺嗎？”
話說到這裏，一凡也不好再阻攔，隻能閉目不語。
柳生千絕料不到千辛萬苦培養的絕頂殺手八忍眾就這樣被一人斬殺，憤怒得仰天狂吼，眼神宛如野獸，不甘心道：“為什麽，為什麽！我柳生千絕貴為三大劍宗之一，居然會接連敗在無名之人手中。我的哥哥，也被你們擊殺，這個仇不共戴天，我發誓，今日之辱我會千萬倍報複。你們等著瞧！”
說罷不理會手下的屍體，身體倏然沉進地中，土遁離開。
“哼，在我手中，任你上天入地，也莫想逃離！”出塵子什掌按在地上，閉目感應。片刻後霍地伸出指頭，一道無形指勁射出，倏地沒入地麵。
片刻之後，隱隱有一絲血跡透出地麵。出塵子哼道：“既然你喜歡鑽來鑽去，就永遠待在下麵吧。”
說罷長出一口氣，收了全身鼓蕩的功力。這一番戰鬥，讓出塵子大感疲勞，臉色微微泛白，但心中卻無比暢快，隻覺得這番出來，又找到了當年行走江湖快意恩仇的颯爽，大有不虛此行的感覺。
其他人從角落走出來，紛紛指責出塵子，隻顧著自己爽，一個都沒給他們留下。出塵子充耳不聞，自顧自盤膝坐下恢複功力。
鄭震龍看了全過程，這才知道真正的高手原來竟是這般強大，心中更是充滿了期待。當下主動地給吳誌遠打去了電話，匯報了這邊的情況並把詳細地址告訴了他。
此時吳誌遠的家裏已經成了軍部的秘密基地，電話也成了跟莫愁一夥聯係的重要通道，早就被朱業輝收繳了過來。
吳誌遠有苦說不出，發現隻要跟莫愁稍微扯上一點關係，他就倒黴透頂。不過心中隱隱還是帶了一點興奮，即便沒有完全參與，單憑耳聞目睹，也知道又是一樁天大的案件。心中對莫愁的身份越來越是好奇，原來是朱首長，現在似乎連中央那邊都開始關注。他不禁有點浮想聯翩，自己多少也牽扯進來，指不定又會因此立功。
聽說已經將島國超級忍者“八忍眾”搞定，朱業輝忍不住吸了口冷氣。這“八忍眾”的名號他可是如雷貫耳，自己手下的特種兵也曾跟他們打過交道，還吃了幾次小虧，乃是島國那邊向來引以為傲的超級刺客。想不到碰上莫愁一夥人，還是折戟在此。
冥王啊冥王，你還真的是厲害啊。朱業輝忍不住感慨，難道真的是因為你那一身鬼魅般的本領？想到董老咬牙切齒的非要將他收進部隊的態度，朱業輝搖頭苦笑，越是有本事的年輕人，可越是不容易馴服啊。
這匹絕世良馬，不曉得誰才能將他收到麾下啊！
夜風清爽，繁星點點，在夜空中吹著涼風，喝兩嘴小酒，啃幾口雞腿，真是無比的舒爽。
莫愁盤膝坐在啞巴對麵，對著啤酒吹了一瓶，大口吃著炸雞腿，忍不住哈哈大笑。啞巴看著莫愁舒爽的模樣，忍不住低吼一聲，學著他的樣子拿了一塊炸雞放在嘴裏。隨後興奮地吼吼不止，張開口咯嘣咯嘣吃完，連骨頭都咽了下去。
莫愁哈哈大笑，將全家桶推到啞巴跟前：“吃吧，都給你。”
啞巴興奮地抱過去，張開大口直接吞進了口中，連著紙筒一起在口中大嚼，興奮地學著莫愁搖晃身體。
“嗚嗚嗚，主人。你太殘忍了，讓我這麽乖巧伶俐又聰明聽話的仆人被冷落，你卻跟一個不會說話不貼心的僵屍喝酒吃肉，我抗議。”
呼扇，呼扇，在莫愁和啞巴身下，恢複原形的銀角揮舞著雙翅，一臉幽怨地在雲層中飛翔。莫愁兩人坐在他寬厚無比的後背上，對涎著臉看過來的銀角完全無視。
“吼吼。”啞巴指指銀角掃過來的長角，表示擋住自己吃東西了。這動作頓時刺激了銀角，鬼哭狼嚎地表示要罷.工。
莫愁拍拍銀角：“別鬧了，啞巴不會飛行，隻有你能夠準確定位阿波羅，你鬧什麽脾氣呢，剛才在飯店數你吃得多。趕緊幹活。”
滴滴，手機突然響起，是手雷打來的：“王，不出所料，在健身所內外都發現了隱蔽安裝的定時炸彈，放在包裏的，裝飾城肥皂、臂力器、茶杯等等的，花樣多不勝數。果然是阿波羅那廝的慣用伎倆。根據我的探測，他居然神通廣大到在我們的馬桶口下水道裏安了三個，真不知道這廝怎麽做到的。”
莫愁打了個哈哈：“說真的，當年若不是被他花樣百出的雷搞得我幾乎精神崩潰，我也不會找上你。有你這個天敵在，任他玩出花來。搞定了那邊，你趕緊去公主那邊，把所有可能的地方都偵測一遍。”
“放心吧，有我在，他一個雷也別想炸。”手雷掛了電話，話語中帶著淡然而強大的自信。
“走吧，拜訪一下老朋友。”莫愁拍拍銀角。
銀角在天空盤旋一遭，認準了市區最高的建築“紅地”商務酒店飛去。
啪啪啪，三人同時落地，銀角恢複了人形。莫愁看了看腳下，三人大約處在四十多層的位置，從這裏俯瞰下麵的街道，汽車宛若爬蟲。一條條被路燈和彩虹掛燈裝飾的街道、高架橋仿佛一條條彩帶，將整個城市纏繞起來，既擁堵又絢麗，是個讓人又愛又恨的地方。
“人在哪裏？”莫愁摸了摸身後的玻璃，入手冰涼，將夜晚的溫度清晰地傳遞到他的神經。
“就在隔壁的房間……靠，總統套房？一男二女！這王八蛋就是阿波羅？真他媽享受。”銀角忍不住羨慕嫉妒恨。
莫愁嗬嗬輕笑，這陣仗符合阿波羅的德性，嘴角露出一絲奇怪的笑容，笑道：“你倒是不用羨慕他。那廝三年前跟我冥王軍團搶生意，在公海上做強盜，還對平民的女兒下手，被我和手雷親手廢了命根子。這也是他為什麽恨我入骨的原因。現在的他，也就是看看……”
銀角哆嗦一下，訕笑著閉嘴不說話。他現在看出來，這個主人平時看著溫和的一塌糊塗，其實心思深沉得緊，一旦發起狠來，絕對是最可怕的那一類。
莫愁當先順著玻璃前行，拐過直角的分隔牆，緩緩來到總統套房的陽台處。
莫愁回頭豎起手指做了個噓聲的動作，發現陽台上布了一根極細極細的絲線，絲線一端連在陽台的另一側，一端沒入三人腳下凸出的裝飾外梁上。若不是特別細心尋找，根本就看不見它。
手抓在啞巴腳腕上，莫愁順著絲線慢慢探下身子，發現果然有個炸彈安裝在外梁正下方。倘若不是莫愁小心，一旦碰觸了細線，三人立時就會被炸上半空。即便炸不死，四十多層摔下去，也絕無生還的道理。
彈出一個時空禁製包裹住炸彈，莫愁輕手輕腳站了起來。想了想，閃身去了對麵，果然又找到另一頭的炸彈。兩個都用時空禁製裹起來，莫愁想了想，幹脆收進了寶典空間之中。這玩意威力不小，指不定什麽時候能派上用場。
解除了外圍危機，莫愁指著陽台道：“銀角留在這，防著他有什麽逃走的後招。這廝逃命的本事天下無敵，有時候我也逮不著他。”
隨後布下時空禁製籠罩自己和啞巴，兩人直接瞬移進去，連開窗都免了。
進屋之後，莫愁緩緩來到阿波羅身邊，仔細看了多遍，終於確認這就是本尊。為了怕這廝逃走，先在他周圍布了一層時空禁製，莫愁才收了自己身上的禁製，蹲在阿波羅床邊，拍拍他肥壯的大腿。
“喂，起床了。”
阿波羅猛地坐起來，扭頭看到兩個人影，登時嚇得驚呼出聲。他反應極快，手立刻探進了枕頭，抽出槍對著兩人砰砰砰連開數槍。
啞巴在他抽槍的時候就閃身來到莫愁身前，一動不動將所有子彈擋了下來。
叮叮叮，啞巴身上傳來金鐵交鳴之聲，四個彈頭掉落在地。除了身上的衣服被打出幾個大窟窿，全身上下毫無損傷。
受到槍聲的影響，套房裏的聲控燈亮了起來，借著柔和的燈光，阿波羅看到了一張讓他心驚肉跳的麵孔。
雖然特意留了長發和胡須，但那張平凡到毫無特征的臉卻幾乎讓阿波羅驚駭到心跳驟停。多少次夢中被這張可怕的臉驚醒，多少次因為仇恨而在夢裏把這張臉的主人掃射成馬蜂窩。
而當他再一次麵對麵看到他時，心中的恐懼卻再次潮水般將他淹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