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絕望

  突然想起那天顧單用同樣的語氣給他道歉，林朔更加鬱悶了：“真是親姐弟啊……”無奈轉身，走了幾步，突然又退回來：“別吃獨食啊！分享知不知道……”


  說是隔壁，但考慮到采光問題，所以公寓之間隔的距離相對較遠。顧單徒步走在回去的路上，也許是心裏裝了事情，腳步也不自覺的慢了下來。大慨一分鍾的路程，卻走了好長時間。


  盛微微早就在門口等候，看到顧單緩慢走來的身影，連忙迎了過來

  “怎麽這麽慢？快老實交代，說，你逗留在男神屋裏都幹了什麽……咦，那是誰？我好像在哪兒見過？”


  盛微微突然停了下來，雙眼疑惑的注視這顧單後麵。


  顧單微微側身，大概是來人的氣場太強了，所以就是淡淡的餘光，顧單也看清楚了那個高挑靚麗的身影。算是除了許昭之外，她另一個‘朋友’，喬西。


  喬西本是高傲的天才鋼琴少女，榮獲國內外各種鋼琴大獎，聰明漂亮家世好。這樣一個被上帝格外眷顧的女孩，卻被許昭無形中耽誤了。


  顧單有時會想，天才與天才之間，是不是有一種相斥的化學反應。若不然為何像許昭這種上知天文下知地理，閑的時候還會研究一個專利被央媒采訪的天才少年，怎麽就看不懂喬西的心呢？

  而她，也許就是相斥的源頭吧！所謂磁鐵本無意，橫生分兩極的無奈，也正是顧單一直顧慮的存在。


  今年的秋季似乎來得比往年都要早一些，夏日尚未完，天氣已有了絲絲涼意。


  顧單拉了拉身上單薄的外套，看著對麵沉默已久喬西，嘴唇動了動，卻沒有開口。


  周末早上的公園顯得十分淒涼，隻有幾個出來鍛煉的人稀稀拉拉的路過。因此長椅上沉默不語的顧單和喬西，就顯得有些怪異了。


  終於，喬西忍住開口，語氣有些似有若無的嘲諷：“無論什麽時候，你都能隱藏好自己的情緒。那副與世無爭的樣子，真讓人不爽。”


  顧單眸光微轉，笑容淡淡的：“你不也是這樣嗎？隱藏自己……”


  “什麽？”喬西不滿的皺眉。


  顧單繼續說：“不過這次，你沒有隱藏住呢……”


  像是被戳到心事一樣，喬西猛地站起來，俯視著顧單，冷笑道：“嗬……顧單，你是不是覺得別人都欠了你什麽，所以才能這麽理所當然對待所有人。”


  喬西情緒愈加激動，以至於到最後幾乎是喊出來的。這著實讓顧單小小的驚訝了一下，她一直都知道喬西不喜歡她，但在許昭麵前，還是可以勉強維持友好的，這也是顧單不解又佩服喬西的地方。


  果真如張愛玲說的那樣，一個人，無論再孤傲，也甘願在喜歡的人麵前低微到塵埃裏。不過命運對喬西未免太殘忍了些，因為她


  隻付出了低微的代價，卻從未開出最美的花，甚至都沒有萌芽。


  顧單不說話，不反駁，像一個合格的聆聽者一樣，任由她發泄積鬱已久的情緒。


  許久，喬西才平靜下來，恢複了以往的優雅大方：“阿昭為了你要轉學，希望你能勸勸他。”


  顧單聽了微微發愣，沉默片刻後點頭：“我會的！”話落便起身，繞過前麵的喬西，準備離去。


  喬西沒有轉身，看起來像是注視著顧單剛才坐的地方，但眼神卻沒有焦點的叫了一聲：“單單……”


  這句‘單單’包含了太多情緒，好像有魔力似的，讓顧單一向清冷的眸中染上了絲絲霧氣，腳步也機械的停住了。


  喬西繼續說：“既然沒有希望了，就讓他絕望吧！”


  顧單自然聽懂了她的話，輕輕呼了一口氣：“好……”


  這一天，兩個同樣孤傲的少女，同時為這戲劇的人生，流下了驕傲的淚水。


  很多年後，兩人久別重逢。喬西開玩笑的談起那天，說自己莫名其妙的流了淚，顧單也笑著指著眼睛說，那天，這裏也流了水……


  有時候，你並沒有做錯什麽，但卻因為你而錯。人們都說，相愛是愛的理想狀態，單戀才是普遍的愛情，也是帶來傷與痛的根源。


  在一段執著的單戀中，愛的人痛苦，被愛的人亦會痛苦。


  顧單想了很久，才撥通那個曾經通話記錄最多的電話。


  電話很快就接通了，響起許昭興奮的聲音，帶著一絲驚訝：“單單，是你嗎？”


  就在許昭以為看錯了，然後確認正在通話的電話號碼時，顧單終於開口：“是我！”


  “真的是你！我們很久沒通過電話了，對了，我還沒告訴你，我要轉學去z大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