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又下凡界
幾日下來，司念念並沒有感覺得到神力有什麽增長，一開始萇舁害怕她會吃不好睡不好，結果並沒有吃不好睡不好，反而是她吃得越來越多了，晚上睡得還挺香的，半夜仙娥路過的時候都讓她的鼾聲給嚇到。
日複一日的修練讓她覺得日子愈發了無生趣，她開始想念凡界吃吃喝喝的日子，這會兒心癢癢又想下界去，反正她這閑職用不著她天天守在北星殿，她不在不還有東南西星殿的星君，所以她跟萇舁打聲招呼就下界去。
“千錘百煉還是不如這人間曆煉，這千萬美食叫神仙都忍不住，我控製不住自己也是情有可原。”司念念吃了口菜抿了一口小酒得意地眯上眼。
隔壁桌的人都往她這邊看過來，她還以為是自己菜點太多，她數了看也沒幾個。這幾個人的眼神怎麽叫她有點熟悉感，這不跟她看仙女跳舞時候的眼神是一樣的嗎，她才發現今日說下界就下界來了還沒喬裝打扮，還穿著她那仙氣飄飄的女裝，衣袖和裙擺都在若隱若現地顯露著她的肌膚，她心裏暗罵一句了“死色鬼！”。
總不能讓幾個色鬼的眼神影響了她吃飯的心情，就當沒看見吧，她還繼續吃她自己的。後來有個大胡子拿著酒杯站起來搖搖晃晃往她這裏過來，一屁股坐在她身旁往她身上靠，她惡心極了，頓時食欲全無。
飯她是沒心情吃下去了，她抬起手肘對著惡心的大胡子的肩膀一拱，大胡子隨著骨頭裂開的聲音躺在地上捂住肩膀痛不欲生地叫著。隔壁桌剩下的幾個人坐不住了，司念念露著善意的笑臉向他們走過去，手裏還捏著一雙筷子，她隨手丟掉一隻筷子，還有一隻筷子握在手裏，坐得靠近她的這外漢子握住他放在桌上的刀柄，她眼疾手快，這隻筷子一下就插在他手上，貫穿他的手掌把他的手釘在桌板上。
方才動作有點大，司念念的外衫向一邊滑了去，她整理一下，雲淡風輕道，“還有誰要動手？下場跟他們一樣哦！又或者，還要嚴重些。”
圍觀者在五步外圍觀，沒人敢上前，大家都被司念念這一連串動作給嚇得大氣都不夠喘。司念念向門外走去，圍觀者自覺給她讓開一條道，仿佛她身上的氣場就能殺他們於無形。
經過這一出，她終於換上男裝，果然還是男裝方便，去哪都行，來玩方便得多。司念念男裝隻騙得過凡人騙不得神仙，且不說是不是一眼看出性別，八荒六合眾仙之中也有許多女仙平時穿男裝的，又或者說她們的衣服就是這樣的，比如司念念自己在參與什麽重大盛宴需要有她發言的時候就會穿上她的品服，那身衣服是典型老星君的衣服，給她做的這身特地做小了些。品服她不愛穿，但是在凡界，她還是愛男裝
多一點，畢竟這凡界對女人的惡意也太多了些。
前邊特別熱鬧，不知道這些人在吆喝些什麽，凡熱鬧之處都能引起司念念的注意，原來是一個小拍賣會，一群看似腰纏萬貫的人拿著票子無比激動地吆喝著，一價更比一價高，那台子上還掛著：仙物拍賣。
她想著什麽凡人這麽有能耐，竟然搞了個仙物拍賣，居然還這麽多有錢人捧場，她倒要看看這人買的是什麽仙物，隻見那人拿著個魚肚白的蓮紋鼻煙壺在手裏，講道，“各位老板瞧一瞧看一看，這是那天上太上老君的鼻煙壺，您看這手藝，絕對不是咱凡間能有的物件！”
太上老君的鼻煙壺？她沒看錯吧，這是不是紡織品她不確定，但這個鼻煙壺跟她在老星君還在的時候弄丟的那一個一模一樣，這人怎麽把星君的鼻煙壺說成是太上老君的，真能瞎掰，這些老板還真相信他，價錢出的一個比一個高。
她站在其中看了一陣，買啥都有，什麽星君的拂塵，西王母的盤子……她覺得西王母的盤子是真的過分，那不就是天宮宴席上用來裝水果的盤子嗎？他怎麽搞得到，不過看到他把所有東西介紹的煞有其事的樣子，她確信他就是有這樣的本事。
一場騙局，不看也罷，在這附近轉幾圈，她撩起門簾走進一家賭場，裏邊烏煙瘴氣，形形色色的人不同的聲音噪雜得不得了。每張賭桌上都有兩派人壓不同的大小，她從中間進去，啥也不懂，看見大家都在，押，她也隨便找個地方跟著押，第一局贏了讓她覺得小有成就，拿著這些錢去到另一個賭桌，有一注是沒有人下的，她隨手把手裏的錢給押上去。
又贏了一筆，她不知道是什麽樣的運氣促使，連著下的幾注都贏了，有些人都開始跟著她下，一個接著一個，跟著她的這幾個人錢包慢慢開始鼓起來，她記起今日下界前在門外遇見的小麒麟，小麒麟獸也太可愛，她摸了他的小腦袋，看來這是沾了小麒麟運氣出來，怎麽都能中獎。
“不好玩，賭博也不過如此嘛！”玩累了她想走了，看場子的知道她是要抽身，她今晚運氣太好早就讓人給盯上，走的時候幾個夥計圍著她把她堵在這裏，司念念小聲嘀咕道，“這財運不錯，人緣就差極了哦。”
“贏了就想走？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出老千！”帶頭堵著司念念的朝天鼻男人說道。
司念念一個白眼，她隻不過是多贏了幾個錢，怎麽到他嘴裏就成了出老千，這話怎麽讓她聽著這麽不舒服呢，她手裏掂量著幾袋子錢，說道，“你哪隻眼睛看見我出老千了？多贏幾個錢就出老千，那你長這幅樣子是不是證明你爹就是頭豬啊？”
全場哄然大笑，朝天鼻男人的臉色跟吃了蒼
蠅一樣難看，指著她鼻子，司念念瞪大眼睛朝他做了個鬼臉。一聲頭骨裂開的聲音響到她耳畔，是她天靈蓋裂開的聲音，她下意識縮著頭聳肩捂著回過頭，剛剛輸了一大筆錢的黃毛小子手裏正舉著一張長凳，他就是趁著司念念和朝天鼻男人說話的時候用這張長凳拚盡力氣朝著她的天靈蓋劈去。天靈蓋傳來的劇痛讓司念念站不穩跟腳，腦門傳來一陣溫熱，手也有一種黏乎乎的感覺，鬆開手看，她的指甲和指縫間被染猩紅，她痛得視線模糊。
圍觀的人看到她這個樣子覺得是要出人命，人人避而遠之，事不關己者一哄而散，朝天鼻男人知道動手的男子平時就是個喜歡惹是非的貨色，他這回當然不會奉陪，免得出人命明早兒官府查上門來。
舉著長凳的男子腿一軟，凳子掉在地上，看著司念念滿是猩紅的臉龐，他驚慌失措，想要逃走無奈腿軟隻好在地上爬著，司念念當然不會放過這個男子，她眯著眼伸手使召物抓住男子的手臂方才看清這是個剛成形沒多久的鼠妖，居然這般頑劣，她一氣之下掰斷了他的一隻手，從今以後這隻鼠妖便被廢了一隻手。
鼠妖發出淒厲的慘叫，司念念管不得他，捂著腦袋忍著劇痛站起來，搖搖晃晃走了。
她心裏想道，“原來是個鼠妖，怪不得手勁不同於凡人，這一板凳可是要了我的命，痛死了！”今日就當是她掉以輕心的教訓了，隻是這個教訓太嚴重，重擊天靈蓋對於不管是人還是仙來說都是重傷，稍有不慎就會丟掉性命。
走了一段路，她痛得不行，眼睛越來越睜不開了，她覺得又累又困，站也沒辦法站得穩，索性躺在路上睡了過去。
再睜開眼時，司念念還以為自己這一覺不可能有再醒來的機會，她明明記得她是在路上睡過去的，現在她卻躺在床上，房間還挺寬敞，身上蓋的被子都是上好的，她想起身，猛地一抬腦袋上的傷就疼得她吸了口涼氣。
“醒了？我還以為你就這樣掛了。”鹿覺端著一碗燕窩粥沒進門就聽到司念念在裏邊嘶了一聲。
“你才掛了！我這是睡覺，睡覺你懂不懂？困了就得睡覺！”司念念眨巴眼睛。
“可是我還是第一次見有滿臉是血，天靈蓋都讓人給劈裂的人躺在路上睡著了呢！”
“那神仙也有身體，怎麽可能沒過一點傷，這次是我大意才讓讓敲了一板凳，我現在嚐到教訓了，下次肯定會注意，不會再有人可以暴打我天靈蓋。”
昨日夜裏鹿覺受客人之托去辦事，回來的時候遇到躺在路中間睡覺的司念念，那時候救她不是因為她是司念念，滿頭是血身著男裝還躺在路中間，誰認得出這是整天看星星的司念念，他當
時隻是走近扒拉了她，看到猩紅下隱隱約約的漂亮臉龐，這才知道是司念念，一路把她橫抱著回到了白鹿堂。
萬花神了祝自從上次為萇舁找溫時子立功後就長住在白鹿堂，領著與其他人一樣的月俸，平時隻是給白鹿堂其他人講講課，教一些細節識別他人的技巧。了祝還懂一點醫術，鹿覺把司念念帶回白鹿堂的時候很緊張她的傷勢，給她請來了祝為她檢查傷勢，了祝一探，眉頭擰成一團，“誰給姑娘家下這麽重手，居然挑著天靈蓋下手，還把小姑娘天靈蓋給打裂了，幸好沒傷及內部，隻不過淤血還是很多，我替她療傷，接下來再吃點藥應該不會有什麽大問題。”
鹿覺並沒有鬆一口氣，反而更緊張，因為她的傷情其實是嚴重的，天靈蓋被打裂是大事，她這次僥幸撿得一條命，還好有了祝在，了祝會好好為她療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