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朝朝暮暮
“哎呀呀,你行不行呀?”司念念覺得被晃得頭暈,便耍賴一屁股坐下,她忘記竹排是滲水的,又立刻站起來,尤禪本來就劃得不穩,司念念一坐一起動作太大,結果竹排從一個方向傾斜過去,兩個人齊刷刷地掉進湖裏。
還好司念念小時候沒少在北星殿的池子裏遊泳習了個好水性,雖然挨了不少老星君的板子。她落入湖中撲騰幾下很快就繼續淡定從容地撥開頭發抹了一把臉上的水,還隨性地把嘴裏的水給吐出個完美的水柱,環視周圍沒看到尤禪的身影,心中疑惑,想到尤禪該不會是不習水性,不過這說出來誰信,他順便使些神力從水裏鑽到九重天都不是問題,眼前這見不著影實在讓她有些許納悶。
周圍靜悄悄的,司念念看到自己麵前的水麵冒出幾個泡泡來,尤禪在水中猛然抬頭,司念念機智地往後倒,誰知尤禪給她迎麵噴了一口水,司念念五官皺起,嫌棄地掬起一捧湖水搓洗著自己的小臉蛋兒。
“憋得我夠嗆。”尤禪氣定神閑地遊到竹排旁邊,扶著竹排爬了上去,發覺竹竿已經沉到水底,自顧自地用神力推動竹排,竹排輕飄飄地在湖麵劃動著靠岸,留下司念念獨自在水中淩亂。
尤禪帶著竹排穩穩靠岸,司念念也不想繼續泡在水裏,在水中一躍而起,動作十分流暢自然地飛回到岸上,她渾身濕透加上在水裏泡了許久,上岸後讓風這麽一吹忍不住打了個噴嚏。她把濕發甩到背後,再用手使勁捏了下袖子,地上瞬間出現了個小水坑,慢慢地水又滲到地下消失不見。
“你說你撐什麽能,我都說了你劃不來,你還不信,非要滑,這下子我倆都成了落湯雞,你倒好,撲騰幾下噴我一臉水你就拍拍屁股上岸!”
“這是失誤,你如果不亂動也不會翻。”
“什麽我亂動,你自己都在晃還怪我動作大……唔……唔”
“太聒噪!”
尤禪給司念念下了個禁語術,司念念感覺自己的上唇和下唇被牢牢粘住,怎麽使勁都沒辦法掙開,氣得她直跺腳,心裏滿是不服氣,暗暗罵道,“混蛋!”
禁語術被下在她身上大半天,她口幹想喝口水都不行,若不是怕痛,她氣得想給這不爭氣的嘴巴來幾巴掌。幾經掙紮無用後,尤禪終於大發慈悲給她解開了這禁語術,她拿起茶壺對著嘴巴就倒水,咕嚕咕嚕一壺水下肚終於得以解渴。
要想成為天司的話司念念還得要在戰力方麵下點功夫,在桃源的這些日子尤禪給她布置了好多修煉功課,她每天參透這些功課都到三更半夜才能睡下,一大早又得起來練習尤禪最新教給她的劍法。司念念腦筋不會轉彎,很多東西都要練習無數遍才能學會,這段時間進步如何她自
己不知道怎麽估量,但說到努力的話,她這也算是十足的努力了。
司念念覺得自己應該用不著上戰場,就算上了戰場也隻不過是個觀星象的,根本用不上舞刀弄槍這一茬兒。她真的不擅長戰鬥,也對尤禪那些赫赫戰功不感興趣,雖然她喜歡尤禪,但她是覺得不會因為尤禪擅長什麽自己回去學著他做什麽,她覺得這樣就跟凡間聽說過的東施效顰一樣。
她已經顧不上自己每天練得有多累,隻想快快飛升天司,等她飛升天司後,她的階品就能和他天神的階品相接了,再也沒有什麽名不正言不順,說不定尤禪還會因此對她有所改觀。
司念念越想越激動,還隨著美好的幻想露出癡笑臉。尤禪反手拿著劍柄對著司念念捅過去,司念念已經被他練出警覺的自然反應,一個轉身避開他的劍再往後退一步躍起,尤禪頗為滿意地把劍丟過去,司念念一把接過劍,祭出尤禪所教的萬劍同鋒,無數的劍在空中排列開,對準著尤禪,尤禪十分淡定,“有幾分樣子了。”
這一招損耗神力過大,才過一陣司念念就覺得撐不住,為了麵子,也不想讓尤禪失望,她硬撐多一陣,等到尤禪誇獎她之後她才故作輕鬆地收劍。她發現這把劍跟她之前用的那把不一樣,用手掂量著要重上許多,劍上雕刻著龍紋,還有天神一族的祥雲紋,比平時所見過的劍還要氣派得多。
“這劍拿著,給你的。”
““給我的?為什麽給我?”
“就當作是你進步的獎勵。”
“惹……沒見過你這麽好心,該不會是又在想著怎麽捉弄我?我能不能換一個獎勵?”
“換什麽?”
“換你喜歡我。”
“這劍不要就還我。”
“……”
“再過幾天我就該回天宮去了,到時我們就此別過,該留在這裏就讓它留在這裏。”
“你這話什麽意思?什麽該留在這裏?”
尤禪不想再做過多解釋,正欲離開,司念念拉住他,讓他把話說清楚。尤禪不語,反過來抓住她的手,霸道地把她攬入懷裏,雙唇欺上司念念的朱唇,司念念被這樣猝不及防的一出整得愣住,感覺自己喘不過來氣,一隻手還被他死死攥住,她另一隻手一甩,忘了手裏還拿著劍,這一下就給尤禪的手臂掛了彩。
一場十分不合時宜的風吹來,連帶著樹上的桃花也離開枝椏,漫天飛舞的花瓣像是在斥責司念念的不該,而尤禪隻是很憂傷地看著她,這眼神她從未見過,她張開想要說些什麽,卻發現什麽也說不出來,尤禪轉身離去,鮮血從他的傷口溢出,順著他的指尖滴落到地上,粉色的花瓣被染成了紅色。
劍上還沾染著尤禪的血,而她罪惡的手正拿著這把劍
,她嚇得鬆手,抱頭開始哭泣,她想不明白自己為什麽會有這樣的反應,她喜歡尤禪,現在尤禪這樣對她應該高興才對,隻不過她感覺到不太對勁,更是不敢接受他這份好。
她看著地上的那一攤血,一滴一滴地在她的眼中無限放大,尤禪現在該多痛,她現在心頭也好痛,像是被刀子千刀萬剮一樣,她的心也在滴血,漸漸染紅她與尤禪的回憶。
她憎恨這把劍,仿佛是這把劍執意要劃傷尤禪,她想不到,多年以後尤禪對她的念想全部寄托於這把劍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