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5

  齊瑞一和兩人來到她的家裏，進入院子，映入眼簾的是一座很不起眼的小平房。


  在一排精致的小洋樓內稍顯粗陋的平房內同樣是一副破敗的氣息。


  進入屋內可以看見一個很小很逼仄的廚房和一條窄窄的走廊，走廊和廚房的中間是一扇小木門，木門靠走廊的方向有一口小小的水缸。


  明顯哭累了的齊瑞一熟練地捧起水缸裏麵的被挖空的半個葫蘆舀起了一瓢水，然後在二人吃驚的目光下咕咚咕咚地喝了下去。


  “這水是生的，喝了不會鬧肚子嗎？”連因爾問。


  “沒關係，我巳經……很久沒有喝過開水了。”女孩落寞的眼神慢慢地浮起了哀傷的情緒。


  想出言安慰，卻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什麽的時明詡隻好問她要不要一起去看看她的媽媽。


  可能是被時明詡的話撞了個正著，齊瑞一的媽媽就在隔著一個小木門的裏屋裏出了聲。


  “小瑞，是你在外麵嗎？”雖然女人的聲音巳經很用力地在遮掩自己的虛弱了，但還是沒能阻止那一絲病色傳入三個孩子的耳朵裏。


  聞言，三個孩子隻好推開木門，走了進去。


  時明詡和連因爾恭恭敬敬地和躺在那占了裏屋三分之二的炕上的女人打招呼“阿姨好。”


  看著齊瑞一和兩個朋友，齊母眼睛裏不禁悄悄地湧出了一絲溫熱。


  但轉瞬又想到孩子們還在這裏，於是又默默地隱藏起自己即將失控的情緒。


  “你們好，我最近生了點小病，你們和小瑞好好玩，阿姨就不能多陪你們了。”齊母和善地語氣讓人覺得溫柔，親近。


  可是聽著齊母那麽和善的語氣，齊瑞一的心裏更加難過了。


  她慢慢地走到正對著齊母的電視機前，將大腦袋電視上麵的一隻被削了皮，果質巳經有些發紅的蘋果拿給了齊母。


  “媽媽，爸爸說隻要你多吃水果，身體就會好起來的，對不對？”齊瑞一小小的身體慢慢靠近那個躺在炕上，虛弱到臉色發白的女人。


  “對，我們小瑞最乖了，你要好好聽爸爸的話，知道嗎。”女人安撫地摸了摸靠近她的小女孩的頭，嬌哄著眼前小小的孩子。


  她怎麽忍心離開她還沒滿月的兒子和自己尚未對她盡過一分母親責任的女兒呢？

  她害怕失去自己的女兒和兒子啊，可是她這副身體如何允許她在這世間長留？

  她隻好相信孩子的生父，那個她拋下家庭也要追隨的男人。


  看到眼前孱弱的女人還有她身旁沒滿月的孩子，連因爾二人終究沒有多說什麽。


  雖然他們的年紀很小，但是那種彌漫在空氣中的腐爛氣息巳經讓兩個孩子意識到了齊瑞一的媽媽真的要離開這個世界了。


  而這種可怕的認知帶給他們的並不是恐懼，而是同情。


  他們同情身邊這個明明和他們差不多大小卻要經受生死離別的女孩，同情這個明明和他們同齡卻要接受生活的擠壓不得不懂事的女孩。


  可是現實就是這麽殘酷。


  它從來不給弱者任何喘息的機會，隻會在弱者更加無能為力的時候給他們更加致命的一擊。


  以至於令這世界，是如此的不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