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1章 雷聲大雨點小
“風！”
“有風了。”
“快看，起風了。”
四周的百姓目睹，一個個眼中露出狂熱之色，那種欣喜，完全是無法用言語來形容的，這種幹旱的天氣，平時可是連風都沒有半點，現在卻能感受到風的出現。其中的意義，完全不同。
“有意思。”
莊不周靜靜看著，眼瞳微微收縮，喃喃自語道。
“雲湧！！”
齊雲再次發出一聲斷喝。
伴隨著斷喝，天空中，本來晴空萬裏，一下子，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一大團雲團，雲團翻滾，轉眼間，就出現在金牛城上空，將天空都遮蓋住，並且，快速朝著烏雲進行轉變。
龐大的雲層遮蓋下，連漫天的暑氣都仿佛一下子消散大半一樣。不一樣的清涼出現在大地上。
“是雲，烏雲來了，真的要下雨了嗎。我感覺，身外的溫度都在消散。比之前要涼爽太多了。”
“太好了，真的要下雨了，大家有救了。”
“龍王爺顯靈了。”
大批百姓更加的狂熱起來，後麵趕來的百姓，也紛紛開始對祭壇祭拜起來，不斷磕頭叩首，那叫一個虔誠。這種景象，是以前其他祈雨者，根本沒有做到的。
他們不管麵前的是誰，隻要能求來一場大雨，那他們就願意磕頭祭拜。
他們隻想要活下去。
“雷鳴！！”
齊雲再次發出一聲斷喝。
轟隆隆！！
漆黑的雲層中，赫然看到，一道道閃電仿佛無數細密的樹枝一樣，撕裂雲層，不斷閃爍跳躍，展現出截然不同的偉力，讓人目睹，生出一種無形的畏懼，那是一種天威，眾生麵對天地之威的恐懼。那雷聲，真的是震耳欲聾。一道道閃電，不斷劈下，仿佛要將整個天穹都撕裂開。畫麵極其可怖。
相當駭人。
可在這樣的景象中，諸多百姓卻沒有一個害怕的，反而跟是期待過年一樣，滿懷期待的看著虛空。
“雨來！！”
齊雲再次發出一聲呼喊。
隨即，烏雲湧動，有雨點從天上落下。
“雨！下雨了。”
“真的下雨了，快看，我感覺到了，雨水落在我的臉上。”
大批百姓忍不住發出一陣歡呼，天上真的開始下雨了。一滴滴的綿綿細雨從天上飄灑下來。覆蓋著整個金牛城。
“這也是下雨？”
莊不周看著天空，臉上一陣古怪，看向齊雲，嘴角一陣抽搐。
雨是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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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不過，這雨一開始就是綿綿細雨，飄飄灑灑的，看起來聲勢不小，可落在地上，熾熱的地麵連一點濕度都沒有，瞬間就被蒸發了，這雨，下了跟沒下沒有太大區別。隻是讓空氣中變得更加清涼，落下的雨，不是雨滴，而是雨絲，根本就沒有辦法收集。尤其是，這雨，一點變大的趨勢都沒有。
反而有要變小的跡象。
天上的雷，那叫一個震天響。
可問題是，雷聲大，雨點小。
這點雨，如同隔靴搔癢，完全沒有作用。
“雨，雨呢。”
“怎麽這些小，完全就是毛毛雨啊。”
“不會吧，為什麽隻有這麽一點雨，這哪裏是雨啊，地麵連濕潤都沒有，還是這麽熱，太離譜了。”
“齊雲仙師，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啊。”
無數百姓本來浮現在臉上的狂喜，在發現，這雨水始終都沒有變大，反而在變小，頓時，心中的期待，一下子被擊碎。那種強大反差，當場就讓很多人為之崩潰，如同剛見到光明，就瞬間墜入黑暗深淵。那種感覺，當真不是誰都能體會得到的。
一時間，一雙雙眼睛，直溜溜的看向齊雲。
“諸位鄉親父老，不是齊雲不盡力，而是，天災太嚴重了，龍王爺剛剛也來了，也確實降下了大雨，隻是，這雨水被災氣阻擋，根本下不來，落下來毛毛雨，已經是盡了最大的能力了。”
“不是貧道不盡力，而是天災太頑強了。”
“不過，我堅信，隻要我們再來幾次祈雨，龍王爺再來幾場大雨，肯定可以驅散暑氣，真的降下大雨，甘霖普度，解救眾生。”
“大家請一定要相信我。”
齊雲臉色一正，臉上露出一種誠懇的表情，完全能感受到他內心中的真誠，那是真實不虛的。剛剛也確實在下毛毛雨，那毛毛雨就是證據，就是佐證。
讓諸多百姓，本來憤怒的情緒，瞬間就開始緩解，不自覺的被壓製下去。
要知道，以前的那些修士祈雨求水，那可是什麽都沒有，別說毛毛雨了，連一片黑雲都沒有招來，與之前的對比，已經是明顯的進步，至少還見到了一點雨。
百姓從來都是最容易滿足的一類人。
他們就是想要下雨。
現在齊雲好歹讓他們看到了一點點的希望，這點希望，雖然很微弱，不過，還是有人願意相信，這是一種心靈的寄托，期望著可以看到下雨的那一刻。
“是啊，諸位鄉親父老，我師傅一定可以為大家祈來甘霖，隻是，這災氣嚴重，不是一次就能完全做到的，隻要相信我們師父，一定可以的。”
清風站了出來，大聲說道。
話音中，也是情深意切的。
“三天後，師父會再次舉行祭祀，向天祈雨，相信。那時候，一定可以，降下更多的雨水。”明月也開口呼喊道。
四周百姓聽到，一陣沉默。
隨即就有人呼喊道：“好，我們相信齊雲仙師。”
“仙師，一次不行，我們就來兩次，三次。一定可以的。”
“我們相信你。”
大批百姓紛紛開口應和道。神色間，那叫一個虔誠。
百姓就是這麽容易滿足，一點點的希望，就可以期待很久，哪怕這種期望相當的渺茫也是如此。
齊雲聽到後，也是滿臉的感動，更是連連保證，下次一定為大家祈來大雨，解救黎民，驅散災氣，解除幹旱。
很快，齊雲就帶著一群徒弟，朝著金牛城外的齊雲觀走去。
齊雲觀建立在城外的一座名山之上，叫做白雲山，山不高，不過，每天清晨，都有雲霧環繞，靈氣逼人，很多修士都選擇在白雲山中居住，齊雲觀隻是其中的一座道觀而已，並非是唯一一座。
一行人很快就進入白雲山中。
山中，草木凋零，能看的出，這裏的花草樹木，早就已經被烈日烘烤的難以再保持原先的翠綠青鬆。枯枝敗葉散落一地，地麵都已經一片枯黃，甚至是出現大批的裂痕，地麵在幹裂。水分嚴重不足。
令人莫名的感到心痛。
“嗯昂！嗯昂！！”
正在齊雲一行來到齊雲觀前，剛要走進去時，隻聽到，身後傳來一陣十分有節奏的叫聲。
忍不住回頭觀望。
這一看，就看到，一道身穿青色長袍的身影坐著黑驢，不緩不急的走了過來。
“人爭一口氣佛受一炷香。”
“香火之道在於爭，可道友此舉，與騙有何區別。”
“哄騙一群飽受天災肆虐，苦不堪言的百姓，道友的良心，真的不會痛嗎。”
莊不周看著齊雲，緩緩說道。
以祈雨之名，匯聚百姓，收斂香火願力，再以降雨的手法，給予一點毛毛雨，就當時完成諸多百姓的祈願，讓收集到的祈願願力，剔除了其中的眾生雜念，獲取正常標準的香火願力，隻此一點，一來一去，百姓們真正的實惠一點沒有，反而付出了願力，齊雲觀收集到了香火願力，甚至還多出一大批的百姓信徒。
這裏麵，一來二去的，所獲取到的利益，完全就是在齊雲觀手上。
空手套白狼，說是欺詐也未嚐不可。
“百姓祈雨之心迫切，天災之下，我齊雲觀給予他們希望，收集一點香火願力，這又有什麽不可的，說是欺騙，這隻怕還夠不上吧。”
齊雲看到莊不周時，眼瞳明顯收縮，臉上露出一抹凝重之色。
在之前，在祭壇上，他就已經看到了莊不周，隱約已經猜測出，其身份非比常人，隻不過，那時候無暇分身，根本管不了那麽多，隻能繼續下去，還好，一直都沒有發生什麽意外。
沒想到，此刻終究還是找上來了。
當然，齊雲也不怕。
祈雨，他是真的弄來雨了。
毛毛雨就不是雨嗎。
天下間沒有這種說法。
對此，他是問心無愧的。
“自然沒有不可，不過，有件事我卻百思不得其解。”
莊不周意味深長的說道：“你區區一個先天境禦靈師，為何可以讓天上落下毛毛雨，要知道，據我所知，周邊築基境的禦靈師，甚至是地煞境的強者，都沒有辦法在鎮西府中降雨。你說的不錯，毛毛雨也是雨，你憑什麽做得到。你不會想要說是因為這龍王爺吧。我的眼睛還沒有瞎，這不過是一件收集信仰香火的神像而已，裏麵充其量就是一道由喚神符凝聚出的神性而已。不可能做得到。不如，齊雲道友告訴我，到底是如何做到的。”
這神像一點難度都沒有。
要塑造起來，就是要尋找合適的靈材，材質要達到百年以上，再以喚神符，給其賦予一絲神性，這神性如無根浮萍，是無法長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