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章 夜有花開
秦洛水一臉詫異的坐在地上,呆的像是一塊木頭。
別說是四肢無動作了,就是臉上也沒表情。唯有偶爾閃爍在身上的雷電迫使他顫抖一瞬間才能證明他還是個活人。
一位聖泉的長老上前問道:“沒事吧?”
滋啦。
秦洛水周身放電,顫抖著抬頭看著老者:“沒事,隻是有點麻。”
老人們也是無奈,聖子這個樣子已經很不錯了,雨陽的陰陽乾坤破擲來,若不是幾位長老察覺到端倪趕忙出手攔截,聖子此刻恐怕已經躺在地上不省人事了。
現在隻是由雷電遊走四肢百骸,還算不錯了。
沒落個身死道消的下場,也是幾位長老出手的迅速。
秦洛水渾身顫抖,被電的麵無表情,看著坐在一邊若無其事的少年,悄悄伸出大拇指稱讚道:“很厲害,比我的大海無量還要霸道,雷之神術果然不是水之神術可以媲美的。”
雨陽沒有說話,回望過去背後已經空無一人。
距離分出勝負已經有半個多小時了,開始落花宗眾弟子還呆在這裏,不過幾分鍾前都被青流秀帶走了。
和他們沒太大關係留在這裏也是徒勞,青流秀還要照顧花舞,自然不能待太久。
隻剩雨陽和聖泉一幹人等,包括百尺幽鬼門的四人。
化鬼麵無表情道:“我就說你小心些吧,就是不聽勸,結果怎麽樣?被打成了這個樣子。我真要好好記住你聖泉聖子渾身放電抽搐不斷的樣子。”
說罷細細盯著秦洛水,饒有興致。
斜過腦袋秦洛水道:“真恨沒有看到你被電的渾身抽搐的樣子,早知道再晚一步上山,看到你和雨陽交手了。”
化鬼笑笑:“你看不到的,他可不是用神術擊潰我的。”
秦洛水又被電的顫抖了一下:“神人武夫嗎?那你被揍得也不輕吧。”
回想起最後擊潰自己的手段,化鬼不由得渾身發顫,用小手指掏了掏耳朵說道:“隨便你怎麽想吧。”
一直被兩人談論的雨陽終於開口道:“這下就算我落花宗勝了吧?”
秦洛水再次伸出大拇指:“算,我不敢再談論問道一事了,你說你若是晚些來天荒古國該有多好,起碼我不會這麽狼狽。”
雨陽笑笑:“可不能晚了,說不定你們會把師姐怎麽樣呢。對了,說起來我還真想知道一下,若是聖泉問道獲勝,強行解散落花宗,將身為山澤野修的花舞帶回宗門會怎麽做?”
聖泉的聖子並沒有說話,他隻是一個打手,隻是那幾位長老開口道:“花舞重傷我聖泉和其他各大仙家勢力的弟子已是無法改變的事實。不過基於落花宗之前不算是什麽秉性邪惡之人,我們將花舞帶回去也隻是詢問突然暴戾的性子的原因而已。”
直視長老,雨陽道:“若是問出來了呢?若是問不出來呢?”
和花舞見過麵的雨陽,覺得自己的推測一定是後者。
那位長老說道:“若是能問出來,自然是對症下藥,好歹也是一位千修境的仙人法術,可不能就此變得癡癡傻傻。若是問不出來的話,視情況而定,最輕的就是將其囚禁起來,最嚴重的就是,抹殺掉。”
對於這個說法雨陽一點也不吃驚,畢竟這幫人心中就是這麽想的。
那位長老道:“不過現在我們輸了,落花宗保住了,花舞我們也無權過問,既然小友執意要護住花舞,那麽她就交給你了。”
雨陽點點頭:“我會想辦法讓師姐恢複過來的。”
長老道:“不過還是要和小友說一聲,天下熙熙皆為利來,花舞為人是不錯,但性子突變也是人盡皆知的,畢竟不再是以前的她,我們也沒辦法對重傷弟子這件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小友懂我的意思嗎?”
雨陽當然知曉。
沒有庇護的理由,若是花舞再重傷其他宗門的弟子,聖泉可能就要采取暴力的手段了。
非親非故,又傷我弟子?
已經不能再忍了,說不定還要直接帶人打上落花宗。
之前是問道,下次就是問劍了!
僅有一名千修萬境的青流秀的落花宗,吃不住其他宗門的怒火。
百尺幽鬼門的中年男子顯然是執牛耳者,決策道:“若是真有那一天,百尺幽鬼門隻會坐山觀虎鬥。小友大可放心。”
聖泉眾人看了眼百尺幽鬼門,顯然是賣了雨陽一個麵子,覺得可以與他交好,要說也對,百尺幽鬼門和聖泉實力不相上下,若是能和雨陽這位不世出的天才妖孽交好,真可謂是一件好事。
想了想聖泉長老說道:“不過既然小友為主要治愈花舞,那麽我聖泉也很樂意幫忙,隻要花舞不再對我們聖泉的弟子下手,我們也很樂意交好,小友屆時碰到什麽難處,都可以來找我聖泉。”
雨陽抱拳道:“多謝諸位。”
聖泉長老道:“另外屆時不管花舞有什麽進展,小友若是有心思的話都可以告訴我。我們也是很擔憂的。”
雨陽點點頭,示意明白了。
百尺幽鬼門四人起身,中年男子道:“若是有什麽難處的話,小友亦可來我百尺幽鬼門尋求幫助,當下不再多嘮叨,我們就此離去了。”
待雨陽回應,四人便下了山。
秦洛水被電的渾身抽搐,對雨陽伸出手:“我們也先回宗門了。”
雨陽回握秦洛水的手,被雷電糾纏的他終於恢複了過來。
秦洛水道:“下次就不要下如此狠的手了。”
雨陽無奈的笑笑:“沒辦法,收不住。”
秦洛水了然,和聖泉長老一幹人等也下了山,沒有雷電困擾秦洛水好好舒展了一下身體,覺得是真舒服!
僅剩雨陽一人看著滿地散落的水坑,怔怔出神。
是啊,花舞師姐怎麽辦呢?其實少年對她的情況是一籌莫展,對此根本沒有任何對策可言。
隻是不忍心看到落花宗解散,不忍心看到花舞師姐落在別人手上,才出手擋下問道,護住花舞護住落花宗的。
可現在一切都拋給了自己,雨陽也想不明白該如何應對。
少年起身回到落花宗,沿途諸多弟子看到雨陽都不由得行了一禮。
畢竟和青流秀以師兄弟相稱的,怎麽說都高自己一輩。況且這次論道眾人也看的清清楚楚,那幾乎沒人能戰勝的聖泉聖子在雨陽手下是如何潰敗,是如何被電的渾身發麻的。
雨陽一一笑著回禮,不苟言笑的他,還不至於對所有人都一幅死魚臉。
站在花舞門前,青流秀已經在房間中照顧她了。
仍舊是雙臂抱膝,麵無表情毫無血色,呆呆的坐在椅子上歪著腦袋。
青流秀在一旁低聲說著話,但花舞好像都沒聽進去。
雨陽敲了敲門,花舞抬起頭突然笑了一下,少年走過去,和想象中一樣花舞伸出手捏著他的臉頰,不知為何僅有這樣花舞才不會像是植物人一般坐在凳子上,或許是一種執念吧。
“還是沒有眉目嗎師兄?”雨陽明知故問。
青流秀搖搖頭:“你打算怎麽辦?花舞這個樣子,其實我們都束手無策的。”
畢竟從未有過此等事情發生,別說是落花宗了,花舞剛開始變得暴戾的那段時間,青流秀走遍大半個天荒古國也不曾聽說有神人武夫會變成這樣。
要說是變成了瘋子,可沒有任何刺激,隻是從九龍帝國回到天荒古國就突然這樣,說不明白啊。
雨陽道:“任何事情發生都有一定的原因,既然師姐是從九龍帝國回來變成了這樣,一定是和九龍帝國有關。”
青流秀道:“可九龍帝國能引起異樣的唯有邪穢之氣了,但花舞身上並沒有任何邪穢之氣。”
雨陽歎了口氣:“莫非是和我有關?”
詫異的看著雨陽,青流秀問道:“怎麽會牽扯到你身上的?”
雨陽搖搖頭不再說話,畢竟是胡言亂語而已。
“你先守著房間吧,我去給你找些東西吃。”青流秀退出屋子。
雨陽獨自一人麵對不停捏著自己臉頰的花舞:“師姐,你到底是怎麽了?”
夜裏,更闌人靜,雨陽已經到了落花宗,就不再麻煩青流秀了,今天夜裏少年讓青流秀好好睡上一覺,自己獨守著花舞。
整整一夜,待到晨曦初露的元氣爆發而出,雨陽始終盯著花舞看。
可是一夜過去她隻是微笑著捏自己的臉頰,一言不發,甚至沒有任何的異樣。
第二夜仍是如此。
不過就在第三夜,捏著雨陽臉頰的花舞臉上突然爆發出極為痛苦和吃驚的神色,手掌撚出一朵鮮花,盛放所帶來磅礴的元氣和馥鬱的花香。
千修境的仙人法術,花之神術,出現的刹那便爆發出強大的波動,赫然將整座房間給炸成灰燼。
緊接著花舞化作一道流光飛掠出去,美目中潛藏著殺意。
巨大的波動把整個落花宗都給驚醒,青流秀佩劍獨孤跑來,從廢墟中將渾身是傷的雨陽找出來:“小師弟你沒事吧?”
雨陽搖搖頭指著消散在天邊的花舞的光尾道:“快去追上師姐,千萬不能讓她再去重傷其他宗門的弟子了。”
青流秀托人照顧雨陽,自己趕忙去追花舞。
不過這麽多次,花舞趁夜色逃出去,莫名其妙的比青流秀的實力還強,速度還快,怎麽能隨便追上?
若是可以的話恐怕就不會在青流秀夜夜照看的情況下重傷別家弟子了。
雨陽撐起身體,一位豆蔻年華的少女怯生生的走來:“您沒事吧師叔?”
麵對如此奇怪的稱呼,雨陽起先是愣了一下,之後才想明白自己既然是青流秀的師弟,便是這位落花宗弟子的師叔了。
“我沒事,你是誰?”雨陽問道。
那位少女說道:“我叫蘇小雲,是師傅托我來照顧你的。”
雨陽搖搖頭,按著地麵撐起身體道:“你不用管我,大半夜的快回去休息吧。”
其他弟子正在打掃屋子的殘骸,他想要去追上花舞,不過千修境猝不及防的全力一擊,哪裏是雨陽能夠輕鬆吃下的?
少年剛剛撐起身體便雙腿癱軟坐在地上,無奈之下隻得拿出七品蓮台快速恢複傷勢。
蘇小雲守在雨陽身邊。
青流秀要說照顧他的。
這個綁著雙馬尾的少女見雨陽坐在七品蓮台上,自己也無事可做,就蹲在一邊,撐著腦袋看著這位小師叔。
幾個喘息之後,雨陽稍稍有氣力,便收起七品蓮台準備追出。蘇小雲急忙拍拍屁股上的塵土,瞪大眼睛看著雨陽,也不知做什麽。
就在此時天邊落下一道流光,青流秀一臉憔悴的抱著花舞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