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七章 再見青流秀
行事匆匆,天象亦匆匆,不曾想剛走沒多久,天就開始下起大雨。
壯漢找到一處山洞,對中年男子說道:“我們休息一下去避避雨吧,看這情況應該是雷雨,過不了多久就會停了。”
中年男子點點頭,帶著化鬼和白玲去往壯漢找到的洞穴,回頭卻不見雨陽跟來,少年一個人走在雨中。
“傻瓜,快進來避雨吧,就算你是天地境的神人仙人,麵對此天象也不可能安然無恙的。”中年男子說道。
雨陽也深知此理,春夏秋冬,雨雪風雷,這些天象都是由天地元氣所幻化,最自然的大道交替改變,人類吞噬元氣逆天伐仙,雖說於常人不同可以在這等天象中遊走安然無恙,但時間久了也會如凡人一般患病。
自然的力量永遠不如小覷。
“多謝前輩提醒,不過我得快些趕往落花宗。”區區雨勢,根本無法阻擋少年。
從乾坤袋中拿出一把竹傘撐起,少年腳踩在雨水積成的水窪中繼續去往落花宗。
中年男子幾人無奈,也撐起傘跟了上去:“小友到底和落花宗有什麽關係?如此固執?”
“淵源不淺,關係不淺,最重要的是我不能眼睜睜看著落花宗被解散。”雨陽說道,最關鍵的是他要在落花宗解散,眾人對花舞出劍之時趕去,先保住落花宗,之後再詢問一番花舞到底出了什麽狀況。
再怎麽說也是自己的師姐,和父親有因果牽連,不能不管。
白玲掩麵笑道:“莫非是落花宗內有你心儀之人?如此急切的要趕去?”
雨陽沒有回應這麽無聊的話,白玲也不失落,仍舊是掩麵輕笑。
壯漢一言不發,撐著傘護著剛剛戰鬥失利的化鬼,不讓他受雨水侵蝕。
中年男子則和雨陽聊著:“落花宗從我記起到現在,都不曾有過你這等弟子,集功法、神術、牢獄於一身,還有一隻妖獸,你氣運非常強大,來頭並不簡單。”
轟隆!
一陣天雷落下,雨陽借助雷光輕輕點頭:“我介紹過,我是來自九龍帝國的。”
中年男子摩挲著下巴:“既然來自九龍帝國,是如何和落花宗有交集的?”
這件事情解釋起來頗為麻煩,雨陽深諳一時半會是解釋不清楚的,他想了想問道:“前輩知道如今落花宗的宗主是誰嗎?”
中年男子道:“這邊的仙家勢力,坐落最久遠的便是我百尺幽鬼門,落花宗是後起之秀,可以說是我一天一天看著成長起來的,落花宗當下看起來是以青流秀為首,但其實並非如此。宗主另有他人。這麽多年青流秀都沒有以宗主自稱過。”
“不過那落花宗的宗主到底是什麽人,我也不知道,其他的仙家勢力也不知道,但我記得那時隱隱約約見過他一麵,可怎麽都想不起來。”
雨陽回望中年男子,那落花宗被稱為宗主的,必定就是雨花落了。
在收取青流秀幾人為徒弟之前,雨花落便斬斷了所有的因果,重新為人。
中年男子記不清楚也是正常。
“我便是和那位落花宗的宗主有些關係,所以才不能對落花宗的境遇坐視不管。”雨陽淡淡道,雨水打在竹傘上發出劈裏啪啦的聲響,極為悅耳。
中年男子點點頭:“原來如此,不過看起來小友也不知道那位落花宗宗主是誰,如今身在何處吧?”
雨陽點點頭,如果知道的話,哪裏會漫無目的的尋找?來天荒古國尋找父親留下的因果和蹤跡,可到底該怎麽找雨陽也不清楚,本意是先去落花宗穩定下來,之後再慢慢了解天荒古國。
一點點尋找父親可能留在這裏的蛛絲馬跡,但現在碰到了這種事情。
“所以你特地回來天荒古國,著急忙慌的回去落花宗是為了尋找那位宗主的因果?還是說要幫忙護住落花宗?”中年男子瞧向雨陽。
少年淡淡道:“都有,不過眼下最先要解決的還是花舞的事情,前輩關於她知道多少?”
中年男子一手撐傘,一手背後,抬頭看著灰色的天空,低聲說道:“我知道的不多,有關花舞其實很多宗門勢力都覺得甚是奇怪,落花宗乃是後起之秀,宗門內弟子實力不算太強,收取的弟子也是那種尋常的無太多天賦的孤兒,宗門內也沒有什麽強大的功法。”
“說起來落花宗並不像是一個宗門,更像一個孤兒的家,實力自然不怎樣。不過落花宗的兩位執牛耳者青流秀和花舞兩人倒是心善,開宗立派多年從未和其他仙家勢力發生過任何爭執。”
“聖泉、百尺幽鬼門、七星閣對其印象都非常好。有時若是落花宗有難,我們幾個宗門勢力也會出手幫忙。但是一切都在青流秀和花舞兩人去九龍帝國之後改變了。”
雨陽抓緊了傘柄,極力回想當時在九龍帝國都發生了什麽。
思來想去,也不記得有什麽異樣,無非是個鬼帝交手,亦或者是護雨陽逃離雲家而已。
莫非和冥魔有關?
中年男子道:“青流秀和花舞二人去九龍帝國之前還沒有任何改變,偏偏回來之後沒幾天,花舞突然心生暴戾,那天夜裏闖入我百尺幽鬼門,打傷了好多名實力孱弱的弟子。事後我才知道原來七星閣和聖泉也都遭到了花舞的襲擊,倒是沒人身死道消,但都受了重傷。”
“事情古怪便在此處,若是青流秀突然發瘋還好說,偏偏是花舞。她的性子最為溫和,不像是會隨便出手的神人仙人。但確實發生了,接下來就是一次宗門聯合起來的問道,誰知道花舞事後一個字都不願意說,把自己鎖在屋內,這次是被逼無奈,開始第二次問道。”
頓了一下中年男子突然說道:“對了,青流秀和花舞兩人去九龍帝國,應該是找你了吧,你知道在兩人身上發生了什麽嗎?”
雨陽搖搖頭,如此匪夷所思的事情,莫非真的是牽扯到了冥魔,雨陽不太相信,問道:“前輩,您知道冥魔嗎?”
“冥魔?”中年男子笑了一聲:“自然知道,那東西最是惡心,邪穢之氣會偷偷觀察有心魔種子入體的神人仙人,從而借機吞噬,化作冥魔,你的意思莫不是花舞是因為心魔種子入體才變的如此暴戾的?”
雨陽點點頭。
中年男子笑笑,將背在身後的手拿出擺了擺道:“不可能的,天荒古國不像九龍帝國,封閉消息閉門造車,導致國民連邪穢之氣,冥魔是什麽都不知道。天荒古國對冥魔的了解,和中洲差不多。”
“許多年前天荒古國以弑神為樂,而無神可殺,慢慢的就轉為宰殺冥魔,你看天荒古國離中洲很近,但卻沒有任何邪穢之氣,原因便是冥魔被打怕了,根本不敢來天荒古國。”
此處乃是神人武夫的地盤,性子直爽的天荒古國神人仙人,與天鬥與地鬥,與神鬥與魔鬥。
打得不亦樂乎,他們其實巴不得邪穢之氣入侵天荒古國造出兩個冥魔的,畢竟入魔之後多為神人武夫的冥魔,打起來最是順手。
因此,夏環靜從西洲之地趕來東洲,隔著一條大海才不敢進入天荒古國,而是去了九龍帝國。
“我那時也殺了不少冥魔,知道它們的特性,你說花舞是因為冥魔才變成這個樣子的?根本不可能,她身上沒有一丁點邪穢之氣。”中年男子果斷的說道:“若是有的話,我們早便幫她驅逐出了,也不會搞得現在一頭霧水,誰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雨陽點點頭:“看來事情真的比較麻煩。”
中年男子道:“你確實有本事,說不定能護住落花宗,但是你若沒有找到解決花舞異樣的辦法,聖泉和七星閣會再次出手問道的。”
“我盡量吧。”雨陽抿抿嘴道。
“不過話說回來,如今七個宗門勢力,有四家先去問道,勝二負二,也是如此我們百尺幽鬼門、聖泉和七星閣才會上路,你雖然攔下了我,但還有七星閣和聖泉,七星閣離得最近,說不定已經到了。”中年男子摩挲著下巴道。
雨陽搖搖頭:“七星閣已經回去了,我先碰到的他們,之後才找到的前輩你們。”
中年男子幾人全都望向雨陽:“這麽說七星天門已經敗了?”
雨陽點點頭:“敗了。”
幾人吃驚不已,百尺幽鬼門、七星閣和聖泉,其中百尺幽鬼門和七星閣相比,擁有七星劍的七星天門實力要更強一些,當然了,最主要原因還是有因為化鬼剛剛出關不久,即便經過上一次問道落花宗,對萬鬼之力的掌控仍舊有些生疏。
但拋開這些,七星天門仍舊是不世出的天才,不曾想在化鬼手下都有些吃力的雨陽,會將七星天門打敗。
中年男子道:“既然如此就隻剩下聖泉了,對付聖泉的聖子你可要千萬小心,他可謂是年輕一輩的佼佼者,不同於化鬼,他早就是魂魄。並且對自己覺醒的水之神術有著極強的掌控力,就算是七星天門在他手下都要吃癟。”
雨陽點點頭:“多謝前輩指點。”
談話期間,中年男子突然駐足,果然如壯漢所說,雷雨一陣,很快就過。
此刻雨過天晴,空氣極為爽朗。
眾人收了傘,抬頭望去,中年男子指著麵前山頭道:“那裏便是落花宗的所在地,這個時間聖泉的人應該還沒到,我們早些上山,提前去看看花舞吧。”
雨陽點點頭,幾人上山來。
走到一半,突然見到前方有一大片削平的森林,大地上遍布著無數樹樁。
有一位不過二十歲的神人仙人默默低下頭,坐在樹樁上,一手撐膝,一手拄劍。
待雨陽幾人前來的時候,那人抬起頭來,冷聲說道:“來者皆是客,不過今日的待客之道有些古怪,還望多多海涵。”
說罷他站起身來,反手握劍,緩緩向這邊走來。
中年男子道:“小友誤會了,我們雖然是百尺幽鬼門,但此次來並不是問道的。”
那人詫異的說道:“不是問道的?”
聖泉、七星閣和百尺幽鬼門要繼續問道的消息已經傳開,感受到源源不斷的元氣湧來,所以這位少年才會遵從青流秀的命令坐在這裏,隨時準備出手。
可明明是百尺幽鬼門,不是問道的又是怎麽回事?
“閣下比七星閣早到,莫非是不想親自出手,遙看聖泉和七星閣擊潰我落花宗?”青流秀不知何時從山頭走下,獨孤劍懸掛於腰。
中年男子笑笑:“你看到這位少年就明白一切了。”
白玲和中年男子側過身去,負手的雨陽緩緩走出:“好久不見了師兄。”
“雨陽!”青流秀驚喜交加,略顯蒼白的臉上,浮現了不少的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