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七章 邪穢之氣的源頭
既已決定,幾人便定下來,第二日便開始齊聚繪卷八人,轉換山河天地閣的純潔元氣。
隻要成功,臨近找到邪穢之氣的源頭就更進一步。
而趁著夜色,雨陽甚至還燃起熔爐,打造了幾件法寶,不為別的,隻想看看能不能成為繪卷八人一直沒有人躋身的冶銅工。
若是成了,八人之力要比七個人的成功率大一些是吧?
不過並不如少年所願,前半夜全用來打造法寶,將山河天地閣一些鑄器材料都給消耗了,也不見躋身繪卷八人之列。
不過倒也無妨,再怎麽說也用材料為山河天地閣打造了幾件法寶是吧?
一夜無話。
翌日,一大早萬俟仁便將田媼、孤孀棄婦、采菱女三人喚來,再加上趙元良和雨陽,六人相顧。
魏方道:“既然準備好了,閣主就開始吧?”
雨陽看看其他幾人,詫異的說道:“我還不知道怎麽做呢。”
魏方笑笑:“有些事情天生就會,各位身上都有繪卷八人的氣運,當純潔元氣入體的時候,就能感覺到如何轉化了,根本不需要教。”
雨陽點點頭,第一個盤腿坐在地上,靜靜調動元氣。
緊接著是趙元良,好歹也是千修境武夫的他非常爽利。
然後便是田媼、孤孀棄婦和采菱女三人,最後才是萬俟仁。倒不是萬俟仁扭扭捏捏,而是人心鬼蜮,自家兄弟為主轉換元氣,他好歹要做些什麽是吧?
田媼三人雖說順心的來到了山河天地閣,但若是有誰摻雜著不為人知的過往,和冥魔還有聯係,那豈不是壞了事了?
因此看到三人順心順意的坐下並沒有太多端倪,萬俟仁才盤腿坐下。
不過話說回來這麽多雙眼睛盯著,三人怎麽都不會有什麽詭計和心思。
魏方帶領著其他人退去,沒有打擾六人的念頭,陽蓉兒看著和雨陽相鄰而做的采菱女,不由得泛起一陣心酸。
清心撫慰過陽蓉兒,兩女才離開此地。
偌大的廳堂僅剩下六人圍繞成圈,均勻的吐納元氣。
突然,雨陽感覺到全身的毛孔緩緩張開,周遭無數純潔元氣開始往體內湧入,衝刷著每一條經脈和全身的血肉骨骼。
而純潔元氣乃是天庭最為幹淨的存在,和肮髒不堪的塵世截然不同,元氣對塵世間的神人仙人更是判若兩物,尋常元氣入體是清爽痛快,洗刷經脈,洗髓伐骨的存在。
而純潔元氣卻更像一種致命物,剛剛入體雨陽便感覺到巨大的排斥力。
渾身像是螞蟻叮咬般,極為不適,如坐針氈。
而和雨陽不同,其他人非常平穩,元氣入體之後很快於體內遊走一周,沾染上塵世的汙濁,純潔元氣便化作塵世間的尋常元氣飄散到山河天地閣這方禁製中。
原因很簡單,萬俟仁和趙元良,尤其是田媼等人,都是真正被冠名為繪卷八人的神人仙人,體內有繪卷八人和上神最直接的聯係。
而雨陽能坐在這裏卻是當時殺掉杜柳芳後,雨花落留下的禁製和福緣中摻雜著杜柳芳農夫的繪卷八人氣運,雖然有柳若依贈送的撐船漢,但少年畢竟不是真正的繪卷八人,和上神的關係藕斷絲連,極其細微,很難以自身轉化為純潔元氣為塵世間的尋常元氣。
呼呼。
雨陽開始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全身不住的冒汗。
趙元良和萬俟仁想睜開眼睛,但此時若是有任何細微的動作,體內混雜著純潔元氣和尋常元氣,會導致混元崩潰,運氣好了便是一些小小的內傷,運氣不好說不定曾經打磨的混元、陰陽、萬物三境的底子皆會破碎。
不說成為一個廢人,但實力會大打折扣!
可雨陽這般情況,也不見得能好到哪裏去。
而就在這是,坐在雨陽身邊的采菱女伸出時常撥弄河水的素手,輕輕按在了少年手心。
刹那間,一股暖流湧入雨陽胸腔,純潔元氣入體不再於體內諸多的經脈之間來回遊走衝撞,而是沿著少年的身體,湧入混元。
采菱女以心神告知雨陽,讓其安定下來心神,之後再告知其簡單的轉化元氣之能。
不消片刻,雨陽便融會貫通,將一切要領都給掌握。
在采菱女激發的繪卷八人之氣中,稍稍熟悉兩遍便能順利的將純潔元氣轉化為尋常元氣。
慢慢的呼吸平穩,吐納均勻,身上不再源源不斷的冒出汗珠,氣定神閑。
采菱女微微一笑,收回手來,平放在膝蓋上,繼續轉化元氣。
農夫田媼、牧豎樵蘇、行役征人、孤孀棄婦、撐船漢、捕魚郎、采菱女。除去冶銅工,七位六名繪卷八人轉換純潔元氣,真的如魏方所說隻需要了十天的時間。
十天過後的晨曦破曉,山河天地閣禁製中的元氣不再是霸道的純潔元氣,而是塵世間能供人吸食的尋常元氣。
當幾人不再感覺有純潔元氣被吸食的時候,各自睜開了眼睛。
雨陽活動了兩下筋骨,在場繪卷八人唯少年境界最低,區區天地,端坐十天怎麽說都有些疲憊了。
采菱女微笑道:“公子學東西好快啊。”
雨陽抱拳致謝:“多謝姑娘執手相教,若不是姑娘,隻怕我已經遭遇不測。”
采菱女笑著搖頭,素手按在雨陽手背上:“公子這是哪裏話,繪卷八人轉化純潔元氣,便是所有人的任務,若是公子沒了轉化的能力,剩下的事情就需要我們來做。況且公子願意收留我們,不知如何感謝,起碼不能看到公子受傷對吧?”
雨陽微微一笑,初次見采菱女的時候,便讓自己搭船避難。
此女心地倒是善良,不過也會為了自己著想,並不會因為他們的難處而害的自己全力以赴的幫助,天下之大,麵對困窘之人,誰會全心全意的幫助?
又有誰會在自己難以自救的情況下拚死相護他人安危?
反倒說能做出這些的才是有古怪,對此,雨陽更喜歡采菱女的做法。
“咳咳。”趙元良咳嗽了兩聲。
采菱女嚇得趕忙抽回手來,雨陽毫不在意,轉過頭問道:“怎麽了?”
趙元良正色道:“山河天地閣的元氣轉化完了,閣主,我們是不是要去看看魏方有沒有將山河社稷圖重啟,觀看邪穢之氣的源頭?”
此無疑是重中之重。
雨陽恍然,急忙離開此地。
出門的瞬間,便看到趴在桌子上睡著的陽蓉兒和清心,兩人口水都流了一地,好不雅觀。
趙元良道:“閣主,蓉兒和清心隻怕是在此等了十天之久吧?看來真的很擔心閣主呢。”
雨陽沒好氣的上前抱起陽蓉兒,將她送到房間中睡覺。趙元良抱起清心送回閨房。
事畢,雨陽說道:“你還是喊我公子吧,喊閣主多少有些不適應。”
趙元良笑道:“公子,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雨陽不置可否,一直告訴趙元良有話邊說,不需要遮遮掩掩,一般問出此話,雨陽沉默的意思就是說就是了。
趙元良會意,看著熟睡的陽蓉兒問道:“公子是如何看到陽蓉兒的?”
雨陽回望著睡夢中還時不時喊出公子二字嗬嗬傻笑的陽蓉兒,不禁心頭一暖道:“我小姨啊,怎麽了?”
趙元良道:“公子騙得了我,可騙得了自己嗎?公子對情愛一事不是太了解,但心中對陽蓉兒定是男女之愛多於親屬之情。我沒猜錯吧?”
雨陽看著趙元良:“你想說什麽?”
趙元良笑笑:“公子一表人才,難免會有許多女子心生愛慕之意,但公子若是心間唯有陽蓉兒,還是摒棄別的女子投來的好感為妙。”
雨陽道:“你是說采菱女?”
“不錯。”趙元良點點頭:“采菱女雖然和公子毫無瓜葛,但公子要知道你現在是山河天地閣閣主,又和如此多的大能有關係,采菱女心生愛慕是很正常的事情,但公子若是不喜歡她,快刀斬亂麻就是了。對公子好,對陽蓉兒好,對采菱女也好。”
雨陽撓撓頭,他卻是不太懂男女情愛一事,雖然對采菱女也沒什麽好感。
不過轉念一想,確實和趙元良說的一樣,既然對采菱女沒好感,找她談明白就好了:“我知道了,有時間我會去找她一趟的。”
趙元良欣慰的笑道:“如此最好。”
雨陽回頭幫陽蓉兒掖好被子,便和趙元良一同找到了魏方。
此刻的魏方正在山河天地閣的大廳中,麵前是山河社稷圖、山河觀神圖、山河遮世圖三幅畫卷。一見雨陽,魏方畢恭畢敬的喊了聲閣主。
雨陽問道:“情況如何?”
魏方道:“回稟閣主,事情已無大礙,經過閣主的操勞之後,山河天地閣的純潔元氣已經全部轉化,已經能夠為我們所用了。”
雨陽道:“既然如此,有找到邪穢之氣的源頭嗎?”
魏方抱拳道:“閣主,屬下找到了,卻不敢確信,有些事情想問一下閣主,不置可否?”
雨陽點點頭。
魏方問道:“之前有所耳聞,閣主可是落日城之人?”
雨陽看著魏方,說道:“嚴格說起來我並不算是落日城之人,應該是青葉鎮旁小村莊內。不過我在落日城呆的時間不短。”
魏方點點頭說道:“閣主,那您可知道落日城最近一段時間有什麽異樣?”
雨陽眉頭微皺,差不多聽出了魏方的意思,直截了當的問道:“你是不是想說邪穢之氣的源頭在落日城?”
魏方頓了一下,點點頭。
雨陽和趙元良對視一眼,皆深吸一口氣。
其實這個答案不算吃驚,畢竟兩人之前也揣測過,邪穢之氣的源頭就在落日城。
而如此也說明了魏方為什麽會不敢確信了,山河社稷圖再強大,也不如實地尋找真實。
而在落日城待過不斷時間的雨陽和趙元良,怎麽會不知道落日城雖說推衍出了是邪穢之氣的源頭所在,但根本沒有任何邪穢之氣的跡象?
別說是魏方覺得奇怪了,雨陽和趙元良也覺的奇怪。
少年深吸一口氣,盡量平複心情:“無妨,你說就是了,邪穢之氣的源頭到底在哪裏?在落日城的什麽地方?”
魏方帶雨陽查看,隻見在臨近陽家的地界,有一團黑乎乎的邪穢之氣飄蕩。
見此,雨陽總覺得熟悉,但就是想不起來是哪裏。
趙元良突然一指那股邪乎之氣前方,道:“公子,你看這裏。”
雨陽瞧去,趙元良所指的地方乃是一條長長的冰川,見此雨陽登時恍然,落花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