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皇城之戰(四)
“這就是你的手段？”
呂溪在飛雲台上接連閃避，就算他緊守心神，也查覺不到絲毫蛛絲馬跡，這把劍不似人間所在，隱於另一片空間中，直到殺機臨至，才會出短短的刹那。
沒多長時間，他的身上就多了數十道傷口。傷口流出的血將一身灰袍染了個透。
盡管表麵看著淒慘，卻都隻是輕傷，給呂溪帶來的影響也是微乎其微，“這點手段，可殺不了我。”
“不止呢。”
方平神念微動，劍再次出現在呂溪身後，呂溪大概是摸到了些許規律，微微側身，便避開了要害，手臂上出現一道顯眼的傷口，就在他還像之前一樣無視之時，忽然感覺到傷口傳來一陣劇痛，似有密密麻麻的螞蟻在啃噬著他的血肉。
無形的劍氣鑽入他的身體，似耕田的犁，肆意地破壞著手臂的脈絡，並且沿著脈絡的貫通，朝著更深處的要害鑽過去。
呂溪麵色劇變，體內一顆星辰立即撞擊而去，三千六百道劍氣應聲而碎，那顆星辰微微一晃，星光黯淡，消耗了一個小世界大半的元氣終於還是將在他體內肆虐的劍氣粉碎一空，可是以他的身體作為對戰的戰場，脈絡之間終究不可避免的出現損傷。
僅僅有一道傷口的左手，似乎已經不能再用了。
“真是好手段。”呂溪冷聲道。
方平搖頭，“小手段而已。”
“可惜，你也僅此而已了。”
呂溪伸出手，背後有如神靈般的身影也伸出了手，兩隻手合在了一起，那道身影俯貼而來，以手為基，直至整條手臂再到整個身體都緊緊貼合，不分彼此。
方平微微皺眉，“道境！”
呂溪現在的情況，已經有幾分道境的影子。
方平忽然抬頭看天，星辰密布，沒有半分雷劫即將降臨的跡象。
果然！
他歎息一聲。
卻不知道這是方天地不完整，還是祂過於完整，封死了道境之上的路。
飛雲台下，廝殺繼續，呂溪淡淡一眼，“小孩子的玩鬧啊。”
下方慘烈的戰場，在道境的眼中，隻是小孩子的打鬧，不值一提。
方平戲道：“你還不是道境，說這種話，好像有點不太合適。”
“我對你越來越感興趣了。”呂溪說著，忽然回身一抓，這一次，他抓住了劍，然而劍依舊消失，就算他以犧牲三年苦修為代價，強行加持，坐在了道境的門檻上，也查覺不到絲毫的軌跡，很快，他又咧嘴一笑，“原來是神念。”
方平道：“沒錯。”
呂溪道：“你真是天才。”
“很多人都這麽說過。”方平道：“再多你一個，我也不會有多高興。”
“可惜，你就要死了。”
呂溪說話間，伸指一點。
道境在
天之上，比天更大，他雖沒有真正進入，也算是半個身子趴在了天道之上。
“那也未必。”
方平放話音剛落，肩膀處突然炸開了一道血花，一道清晰的指洞出現在肩頭。
呂溪再一點，直指方平胸口。
方平在他的眼前忽然間炸成了漫天煙花。
有這麽強，呂溪正疑惑之時，突然感覺到身後出現了一道身影，方平手持著劍，斜斜上舉，重重斬落，“斬星。”
呂溪回手一拍，掌心隔絕出一片虛空，將方平狂暴的劍意納入其中。
然而，他卻看到方平得意的衝著他笑了笑。
他心神劇變，隻見方平鬆開了手，手中的劍落入飛雲台上，卻似水與水的融合，波瀾不驚，在方平腳下，出現了太極一般的圖案，白為生，黑為死，黑白涇渭分明，卻相互輪轉，生生不休。
呂溪腳步一踏，如神人震地，生死劍意立即崩解，劍意碎片凝而不散，又重新落回到飛雲台上。
這一刻，飛雲台似乎消失了，頭頂上方的是一片茫茫虛空，似是瞬移到了另一方世界，而腳下，真實的星辰卻閃耀不休。
“生死之上，為輪回。”方平立於虛空，在呂溪眼中，卻是倒著的一個人，“在來大周之前，我遇到了一位天境，我想要邀請的加入天語樓，我拒絕了。他的領域很奇怪，可以顛倒虛空，受他啟發，我算是將得來已久的劍意，真正用到了實處。你現在感受到了嗎？”
“穀興發。”呂溪冷冷了說出一個名字。
方平道：“原來他姓穀。”
呂溪已經無心說話，在這一片顛倒的虛空中，他感覺到自己的境界也在倒轉，一點點的下降，融於體內的神人身影被拉扯出他的體內，他的境界重回天境，此後不再降。
呂溪鬆了一口氣。
天境，還有得打。
方平搖頭歎息，“還是不完整，無法納入真正的輪回，隻能回到我劍意布下之前。”
呂溪皺緊眉頭，“你早就開始準備了？”
方平道：“當然，飛雲台下一見，我就看穿你的境界，我確實是我見過的最強天境，就算是秦王爺或者劉院，也差你一些。在底牌不出的情況下，想要勝你，還是有些勉強，要是一個慎，說不定連輸都有可能，我又怎麽能不早點做好準備。”
呂溪問道：“從什麽時候開始的。”
方平答著，“當然是我們剛見麵的時候。劍意如陣，在想在飛雲台完整的布置下，並不容易，我演了些戲，當然，也是你配合得好。”
呂溪不信，道：“就算如此，我現在也是天境，你說勝我，是不是有些太自大了。”
“自不自大，動手就知道了。”
方平揮劍，呂溪腳下星辰齊齊而閃，道道星光飛起
，如清晨自湖麵升起的白霧，納於劍身上，整把劍忽然變化了顏色，劍域一閃而逝，三千六百道劍氣融入於每道星光之中，劍身發出如大日一般的光。
呂溪也感覺到似有一個太陽自無盡虛空中朝著他當頭砸落。
他舉拳相迎，然而接觸的刹那，一身拳意便被耗之一空，太陽深處出現一道巨大的劍芒，切割著他的身體。
呂溪倒飛而出，這一劍幾乎將他斬成了兩半，自左肩開始，沿著胸口斜斜向下，在右腰間結束，出現一道猙獰而恐怖的傷口，皮肉翻轉，隱約可以看到胸間肋骨。
血如雨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