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韓寺與天語樓
“咦，起霧了！”
“還真是，這個時候怎麽會起霧呢？”
外麵有聲音傳了進來。
方平心中一動，放下酒杯，對秦依然道：“我出去看看。”
秦依然有些猶豫。
方平在這裏時，她的心還能安定一些，方平就是她的底氣，可他如果離開，隻留著自己麵對這些人，心中忽然有些慌亂，一時間不知道怎麽怎麽辦。
方平看破了她的心理，輕輕地摸了摸她的頭，“我會很快回來，不用擔心。”
“那你要快點啊。”秦依然道：“可別丟下我。”
“不會的。”方平笑笑，隨即出了雅間。
等到方平離開，劉仲忽然道：“郡主的護衛倒有些意思。”
秦依然道：“他不是我的護衛。”
“那就更有意思了。”劉仲道：“如此大膽，在我大秦，早就一刀斬了。想不到大周居然如此不拘小節。”
郝好神色古怪的望著他，心想如果你知道剛才那人是誰，大概就不會這麽想了。
秦依然麵露不滿，道：“我大周的事還容不得你來評論。”
劉仲不以為意，笑道：“我隻是隨口一說。郡主如果不喜歡聽，我不說就是了。”
秦依然惡狠狠地盯著他，她已經後悔讓這些人進來，腦中不斷思考著，想著用什麽辦法可以將這些人趕走。
跟他們呆在一起，十分不自在。
就在此時，外麵忽然傳來一聲驚呼。
“不對，這霧怎麽越來越大了！”
……
方平站立在甲板上，望著眼前的霧。
霧自無中生有，慢慢變得濃而厚，仿佛膠質一樣粘在一起，靜靜的籠罩著樓船所在的河麵。
視野已經不清，隻能看到身前的尺寬之地，再往前則是白茫茫一片，劇烈翻滾的濃霧之中，仿佛存在一隻隻凶猛的惡獸，幾欲擇人而噬。
“陣法！”
方平緩緩吐出兩個字。
這片濃霧來得極其突然而古怪，不像是自然而生，方平清晰的感應到其中陣法存在的痕跡。
突然之間，他想到了數月前長街上臨時布置遮蔽感應的陣法，兩者之前有異曲同工之妙。
天語樓！
他心中一動，立即轉身，朝著五樓雅間的方向奔了過去。
如果這陣法出自天語樓，那麽他們的目的就不是那麽簡單的，他們的目標又是誰？
是自己，是那些大秦人，還是秦依然？
方平思考不斷，樓船上值得天語樓出手的人，大概也僅限於此了。
一路上，不少人朝著他來時的地方衝過去，想要近距離看看這場突如其來的霧。
這些人還不明白，這場霧意味著什麽，站在船頭，興致勃勃地指指點點。
方平的眼中，已然現出殺意。
他在第一時間打
開了雅間的門，看到裏麵一切如常，秦依然不自在的坐在原位，不時扭來扭去。
如果是以前，他或許會調笑幾句，現在卻隻覺得無比輕鬆。
“方平，你回來啦。”秦依然一直注視著門口，第一眼就看到了方平，當即迫不及待的招手。
“嗯。回來了。”方平坐在秦依然身邊，小聲的在她耳邊道：“記住，不管發生什麽，都不要離開我身邊。”
秦依然心中一緊，抬頭望向他，一句話也沒說，認真的點了點頭。
劉仲看到這一幕，突然道：“郡主年幼或許不懂事。但你一個做護衛的，基本的倫理應該懂。”
方平道：“大秦二皇子，有何指教？”
“你們大周的事，跟我無關。就算你們兩個做出了有違身份的出格之事，丟得也是大周皇室的顏麵。”劉仲道：“隻不過我們能共坐一室，也算有緣，所以提醒你一聲。”
方平正準備再說什麽，突然間扭頭朝著劉仲開啟的窗戶外看去。
窗戶外，濃霧居然翻騰，一道成團的霧突然間分離出現，透過窗子開啟的縫隙鑽進了雅間內。
方平道：“原來跟你有關。”
劉仲大笑，“那又如何？”
別的人聽不懂他們兩個在說什麽，也沒去多想，視線全部集體在雅間內的那一團霧氣之中。
霧氣凝而不散，邊界清晰，像一個揉起來的麵團，表現不時凸起，裏麵似乎有一個活物，想要鑽出來。
如此詭異的畫麵，除了方平和劉仲還能保持鎮靜，其餘人流露出驚恐之色，這群人還是保持著應有的體麵，沒有大叫出聲，在恐懼之中依舊沉默的慢慢退到了一邊，大秦的人紛紛聚到劉仲的身邊，郝好看了一眼，最終還是站到了方平的身後。
“郝好，你快過來。”羅永忍不住勸道：“二皇子可是地階巔峰的高手，就算有意外也可以護著你。”
郝好搖頭，地階巔峰而已，又怎麽比得過方平，而且從剛才兩人的簡短對話中，他已經查覺一些。
既然與二皇子有關，離他越近，可以就死得越快。
那團濃霧越來越大，到最近變成一個人形靜靜立在雅室中，一道無形的風吹過，霧漸漸散去，露出裏麵的人。
“韓寺！”
郝好驚訝叫出聲。
從一團霧中出現的人，居然是從上武院消失到現在都不見的韓寺。
郝好敏銳的查覺到其中或許有更大的陰謀，他又往方平的身後縮了縮。
方平望著熟悉的臉，鎮靜一笑，道：“天境了？”
“方平！”韓寺平靜的望過來，“承你所賜，天境了。”
方平道：“天語樓。”
韓寺道：“你知道得倒不少。”
他伸出左手，一把劍的虛影出現在掌心，不
再是劍氣的虛幻，而像是一把真實的劍，他的右手伸出，握向劍柄，細小的隻能容納兩根手指捏住的劍柄自動變成了適合他手掌的大小，那把劍也隨之以著固定的比例變長，變大，隨後被他緊緊地握在手中。
韓寺道：“如果靠我自己，至少一年內入不了天境，但是天語樓卻讓我在短短數月之間走完一年所需的路。怎麽樣，你感覺到絕望了嗎。”
方平默默注視著這一幕，神色沒有絲毫變化，直到韓寺的劍搖指過來，他才道：“殘次品的天境，也值得你炫耀。”
“嘴很硬。希望你的骨頭能一樣硬。”韓寺道：“等我做完事，會好好感謝你的。”
“你的目標是誰？她？”方平指著秦依然，而後又指著那些大秦人，“還是他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