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人階的劍域
“大言不慚。你一個人階的小子，也好意思說贏我們，說出去也不怕別的笑掉大牙。”一位教習大怒道。
“怎麽，你們可以這麽想，我就不能說？”方平笑著回應。
目光中滿滿是對他們的諷刺。
這些教習在上武院，人浮於事已經不能再形容他們，他們已經變成了寄生在上武院的一隻隻駐蟲。
吸著上武院的血，卻連自身的職責都忘在了腦後。
誠然，方平就是被此吸引而來。
他喜歡這種方式，但喜歡不代表能接受。
因為方平隻有一個，而上武院裏更多的一群群求知若渴的學生們，但沒有一個教習會在他們急需的時候，送上哪怕一丁點的水。
“自以為是，是修行者大忌。”
一位教習忽然開口，一身嶄新的灰袍，看樣子像是這群人的領頭人。
方平回道：“沒有自知之明，同樣也是修行者的大忌。”
“這話，其實應該是我說。”領頭的教習道。
方平道：“等到打完，你就知道誰說才是最合適的。”
那教習問道：“你好像很有自信。”
“我一直都有。”方平點頭道：“不過我看你們，好像沒有。”
“你說的對。”那人居然直接承認，“雖然你隻有人階，但我們對你了解越深，就越不敢動手，所以才拖了三天。”
方平笑著道：“看來你們還是挺清醒的。”
“清不清醒不重要，價值六塊三階元石的配額才重要。”
方平勾勾手，“來拿啊。”
“那我就來了。”
那人不再多話，誰也不保證演武場那邊能持續多久，況且留給他們的時間本來就不多。
“一起上。”
他的劍應聲出鞘，其餘二十四人也在同一時間拿出武器朝著方平衝了過來。
“原來，這才是你們的依仗。”
方平輕輕一笑。
笑容中更添了幾分不屑。
猶豫了三天，終究也隻是想出了這麽個方法，劉承澤說得對，這些人確實是沒救了。
膽氣已失，再多的人又有什麽用呢。
方平不退反進，連劍都沒帶，旁若無人的衝了過去。
一道劍氣凝於指尖，輕輕一劃，衝在最前方一人手中的長劍如有一塊新鮮出爐的豆腐，瞬間斷為兩截，劍氣割開他的胸口，留下一道近三尺的醜陋傷痕。
這道三十六合一的劍氣，已是瞬發。
普通的教習又如何能擋？
身後一把刀仿佛從火中剛拿出來，帶著熾熱的火光，連周圍的溫度在一瞬間仿佛提高了一些，熊熊火光背後，那人充滿怨恨的表情露了出來，帶著必殺的一擊朝著方平後腦斬下。
方平的身體以一種不可思議的方式扭曲，腳步錯開，就到了那人身後，不緊不
慢的一拳轟擊過去，那人當即噴出一口血摔落在人群之外，生死不知。
接著方平又是一拳，一肘，又有兩人重傷倒地。
二十五位地階，在方平眼中，與二十五個普通人又有多大區別呢。
他們的每一擊在別人看來，都有極大的威力，可是在方平眼裏，卻太慢，太直，滿是破綻。
他在人群中，如虎入羊群，又如閑庭信步，片葉不加身。
這群教習的攻擊，已然成了秋風盡頭的落葉，美則美已，卻是死氣沉沉。
方平的腳步移動了二十五次，他也出手了二十五次。
之後，通安湖邊這一塊小小的空地上，隻有他一個人能站著，其餘人皆倒地不起。
“你怎麽這麽強！”
領頭的那位不可置信的目光死死地盯著方平的手，這雙手有如春閨中未出閣的少女，細長而光滑，但當這雙手攻擊之時，卻又如此的穩定而暴虐。
他以為對方平已經了解得很多，這個時候才明白，自以為是的還是他們。
方平淡淡道：“其實我還可以更強。隻不過你們太弱，見不到而已。”
“不可能！”
那領頭人撐著劍，想要站起來，但反向扭曲的雙腿，一截腿骨已經不甘的刺破血肉與皮膚，享受自由的陽光，他始終無法做到真正的站立，隻能勉強靠著劍的支撐，半跪半立。
“再強，你還能強過天境！別忘了，你始終隻是個人階。”
“人階？”方平笑著反問，“不是你已經輕鬆打敗你們了麽，怎麽還不清醒。”
那人愣愣地說不話來。
二十五位地階，連還手之力都沒有，就全部躺倒地上，有幾個人已經生死難料，而他們堅持了多長時間？
恐怕連半刻都不到。
演武場那邊傳來了陣陣歡呼的轟鳴，還沒有結果，他們這裏卻已經結束。
“本來我是不想多費神的。不過劉承澤說，要給你們來個狠的，要讓你們明明白白地認識到差別，並且這輩子都忘不了。”
方平道：“他是院長，這個麵子我要給。”
院長！
原來如此。
領頭那人忽然間說不出話來。
可是這一切又怪得了誰呢？無非是貪念引起，咎由自取罷了。
“我想見識見識。”他說。
方平道：“那我就來了。”
劍域應聲而現。
鋒銳無雙的劍氣占據了所有的空間。
“天境！”
一道道失聲的尖叫從所有還清醒的人的口中發了出來，不受壓製的聲音幾乎傳遍了上武院的每個角落。
“你們有沒有聽到什麽聲音？”
“好像有。像有人在叫。”
“這個時候，別的地方怎麽可能會有人？幻覺吧。注意看，勝負要分了。”
高高在上
的看台，劉承澤扭頭朝著通安湖所在的方位看上一眼，回過頭來臉上露出開心的微笑。
他對著同樣回過頭來的秦無咎點了點頭，秦無咎雖然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卻清楚一切必然與方平有關，低著看著蠢蠢欲動的秦依然，發出一道不滿的冷哼。
衛民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當他注意到劉承澤的表情，就知道結果一定很不錯。
方平真是厲害啊。
這個在下武院被他一眼看中的少年，已經遠遠地將他甩在了身後，他知道遲早會這麽一天，但就像對通安湖的判斷一樣，他沒想到這一天會來得這麽早。
大地在震動，草木在震動，天空也在震動，連空間的壁壘似乎也在震動中發出嗡嗡蜂鳴。
二十五人的身體也跟著震動著。
他們仿佛一瞬間從上武院來到了遠古埋劍之地，如潮水一般的劍氣切割著每一處空間，空間有如琉璃摔在地上一般支離破碎，他們也跟著碎成了一塊又塊，又在劍氣潮水下一次撲來之時，破碎成更小的碎片。
潮水源源不斷，他們也在一次又一次的輪回中，變成了幾不可見的塵埃，消失於人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