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天下聞名
隔了很久之後，方平終於鬆了一口氣，神情隱隱有些疲憊。
之前就知道，秦弘和修行資質不高，卻沒想到差成這樣。
一門在他看來極為簡單的操控之法，秦弘和學起來卻異常艱難，重複了數十遍之後，他才勉強掌握，心力交瘁，不亞於一場大戰，加上之前的消耗，他感覺自己已經十分疲勞，閉上眼睛就能睡著。
而另一邊，秦弘和已經開心的玩起來。
劍浮在空中，隨著他的控製，歪歪斜斜的飛出去，時而向左，時而朝右，不是靈活，而是笨拙。
緩慢而又醜陋的飛行路線，根本不在秦弘和的掌控之中，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讓劍落地。
最終，劍還是失去的控製，斜斜的插在秦無咎腳尖前的石縫中，準倒是挺準，就是歪了點。
秦弘和小跑過來，拿起來，一臉期待的看向秦無咎，“皇叔，你覺得我控製得怎麽樣。”
秦無咎不想回答。
在方平的控製中，這把劍有如九天飛鷂，而在秦弘和的手中，卻是一隻撲騰而起的老母雞。
“皇叔，你怎麽不說話？”秦弘和又問一遍。
秦無咎抿了抿嘴，不知道該說什麽，心想著我總不能直接說你不行吧，最終他心中微歎，道：“陛下剛剛學會，還需要長時間的練習才行，法門高深，不是一兩天就能掌握的。”
秦弘和明白過來，劍身再次藏於袖中，“朕明白。以後每天會抽出時間來練習。”
秦無咎提醒道：“陛下一定要記得，練習時不能被任何人知道。”
“皇叔放心，朕心裏清楚。”
秦弘和冷笑道：“這把劍，於朕是不存在的。等到有天，那些不死心的人露出馬腳，劍才會出世。”
……
第二天，方平踏著晨光走出宮門。
回望巍峨宮門，有種恍惚般的不真切感。
僅僅一夜過去，就和皇帝稱兄道弟？
這事還真沒法說理去。
因為自己已經疲憊到極點，幾杯酒下肚，頭腦早已不複清醒，稀裏糊塗就有了此事。
好像還是自己先提出來的？
方平依稀記得自己不清醒的時候摟著秦弘和的肩膀，說了這麽個提議，秦弘和也不清醒，他的酒量很差，兩杯酒下肚就已經醉了，然後他二話不說答應下來。
秦王爺也不攔著。
方平有些抱怨。
“老夫為什麽要攔著。”
身後傳來熟悉的聲音，秦無咎眯起眼睛，“這樣不是挺好！”
好麽，也許吧。
方平想著，從秦無咎這句話裏，他也知道，就算再來一次，秦無咎也不會攔著，反而巴不得促成此事。
“罷了，就這樣吧。”方平搖頭歎道。
秦無咎道：“你好像不滿意？”
方平回道：“倒
也不是。隻是想到要比你低一輩，就有點不爽啊。”
“你可知道老夫現在的心情……”
方平側身望過去，秦無咎忽然哈哈大笑起來，笑聲震天，“那真是爽啊。”
他拍拍方平的肩膀，“方大侄子？”
……
秦弘和從睡夢中醒來，清晨的陽光從窗縫間流淌進來，樹梢鳥雀清脆的鳴啼在皇宮中的靜謐更添了一筆。
以往早認為已經習慣的環境，經過昨夜之後，似乎有點冷清了。
他回想昨夜發生的事，笑容出現在臉上，緊接著他想到了一幕，臉上露出不可思議的神情。
“方平呢？”他連忙問。
在旁邊候了一夜的蕭天逸眨了眨疲憊的眼，輕聲答道：“方公子已和秦王爺出宮了。”
“走了啊，連個招呼都不打，不太禮貌。”秦弘和失落一般的說著。
蕭天逸不敢答話，低著頭，彎著腰。
“朕似乎有點印象。”
秦弘和望向蕭天逸，“朕與方平似乎結拜了？”
蕭天逸清楚的記得這件事，連忙道：“確有此事。陛下與方平還發了誓。”
“原來是真的啊。”
秦弘和哭笑不得，“喝酒誤事啊。”
他仰頭躺倒在床上，忽然間又坐起來，急著問道：“快快告訴朕，誰是兄，誰是弟？”
蕭天逸道：“陛下剛開始說，陛下年長，方平年幼，理應陛下為兄，方平為弟；方平沒同意，理由是他實力強，應為兄長，可以保護陛下，陛下與方平爭執不下，後來秦王爺站出來說，長幼有序，自古以年歲為斷，哪有實力為準的道理。方平似被說服，同意下來。最終，還是陛下為兄，方平為弟。”
“這樣啊。”秦弘和笑著，“好像不虧。”
“確實不虧。”
蕭天逸望著秦弘和年輕的側臉，秦弘和僅僅二十多歲，登基數十年，鬢角已有白發，而且這數十年來，他幾乎沒有笑過一次。
昨夜那種發自肺腑的笑容，蕭天逸已經十年沒有見過了。
“蕭天逸！”秦弘和立即道。
“奴婢在。”
蕭天逸躬著身子。
“將此事擬旨，分發天下。同時登記造冊。”
蕭天逸心中一顫，卻平靜的應了下來，“奴婢遵旨。”
……
一天之後，旨意出宮門，三天後，天下皆知。
整個大周，隨之陷入了沸騰之中。
確過皇宮大印確認過的關係，所有人都很清楚，隻要方平做出一點功績，大周五百年曆史上，第一位異姓王，恐怕就在誕生了。
滿城之中，氣氛真是不一樣，幾如過年一樣。
滿城武院放了一天假。
程文山立在小樓上，感歎後生可畏。
嚴諭喝得醉醺醺，連做夢都在笑。
陳安和李
二牛，兩人結伴，來到方平的小院，擺一張桌子，三張椅子，滿桌的菜，三個碗，三雙筷子，三個酒杯。
“恭喜方平！”李二牛舉杯。
“恭喜方平！”陳安舉杯。
兩人相視，客氣地笑了起來，“同喜同喜！”
接著端起了第三個杯子。
飛仙宗，飛來峰。
沐青虹走到崖邊，望著坐在懸崖峭壁一線之上的身影，這些日子以來，這道身影幾乎沒有離開過這裏，每日都是打坐、修行、開竅，清苦到了極點。
沐青虹知道她的心思，偶有提及勞逸結合，對方聽完即望，次數多了，她也懶得管，隻要別壞了了根基就成。
幾天不見，那道身影似乎又清減了一些。
“雪兒，可以休息了。”她遠遠的喊道。
沐雪充耳不聞，不管不顧。
沐青虹笑了笑，又道：“有你情郎的消息。”
下一刻，小姑娘已經來到她的麵前，眼裏放著光，“哪呢，在哪呢？什麽消息。”
沐青虹將聖旨的拓印交到她的手中。
沐雪美滋滋的捧到一邊觀看，喜笑顏開。
沐青虹搖頭輕歎，惋惜又羨慕。
天下人，心緒難定，心思不一，震驚有之，開心有之，與已無關者，也有之，唯有一個人，卻十分不開心。
秦依然看著上麵的每一個字，濃濃的不滿逸出於眉間。
“爺爺也真是，為什麽不攔著他們！”
“為什麽要攔著？”秦無咎奇怪問道。
“哼，又比我高一輩。”小姑娘撅著嘴道。
秦無咎先是一愣，很是不解，等他想明白之後，眼睛裏散發出危險的光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