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前輩們的風采
“原來他就是王爺啊。”
相比於高台上的那些人，在場的學生們年少輕狂，還沒有完全認識到身份上山塹一般的差距，也並沒有覺得秦無咎高不可攀。
有些人甚至還抬頭偷偷打量從天而降的老人。
“看起來也平常嘛。”
唯一讓他們感到震憾的，是天境的實力。
然而接下來，他們就陷入了更大的震驚中。
“什麽！方平居然和秦王爺……是忘年之交。”
他方平是什麽人？
一個青泥巷的泥腿子，一兩銀子就可以過活的下層人。
秦無咎呢？
論權勢，大周第三。
無咎，太上皇親自點下的名字，隻要不造反，萬事無咎。
論實力，也是排行靠前，未來極有可能入道的人。
兩個人簡直天差地別，卻出人意料的扯上了交情。
這讓處於帝國邊緣的滿城中人，一時間感覺腦子有些轉不開，難以理解。
秦無咎收起威壓，緩緩落地。
熊承德全身一鬆，但他卻沒有起來，依舊保持著原來的姿勢。
“方平，你沒事吧。”秦無咎無視任何人，卻有些緊張的看向方平。
在別人眼裏，方平的地位再一次拔高一些。
別人不理解他的意思，方平對此卻心知肚明。
不過無論如何，他終究是幫了自己，否則就算再次分解一滴真龍之血，要應付熊承德還是有些困難，更別說之後的麻煩了。
方平抱拳行禮，“多謝王爺關心，我沒事，好得很。”
“你怎麽能跟他們一樣！你應該叫我一聲秦老哥。”
話既然已經說出口，那就做倒底，秦無咎裝出不高興的樣子。
方平笑笑，順水推舟，“秦老哥。”
“好，好！”秦無咎十分滿意，“這樣，既然已經結束了，你就先回去休息吧，過兩天我親自去找你。”
方平沒有動，往高台上看了一眼。
秦無咎也看過去。
裁判如夢初醒，立即宣布，“方平勝！”
“哦！贏嘍！”
方平沒什麽反應，看台的學生卻已經樂開了花。
這個時候，管你是什麽王爺，管你是什麽身份，統統丟在一邊，先放肆一下再說。
小胖子神色激動的數著幾根手指，一九得九，二九一十八……
最後一戰，方平賠率是一比九，小胖子全部身家都壓在上麵，已經賺瘋了，他都算不出來自己倒底能贏多少。
陳安也壓了，但他並沒有為能賺多少而激動，方平的實力再次刷新他的認知，一種深深的無力感。
看來我這輩子，真的改不回名了，他無奈的想。
下一刻，小胖子不去算賬了，直接撲過來，陳安也不再去想，盡情享受這一刻的氣氛。
方平抱拳，對著
看台環敬一圈，而後跳下看來，匆匆忙忙的離開武院。
“衛民！”秦無咎叫一個名字。
上武院的來人立即跳下高台，“王爺！”
秦無咎命令道：“你配合滿城下武院，對這件事調查清楚，務必要做出一個讓人信服的處理結果來。”
衛民恭敬道：“謹遵王爺意。”
秦無咎再看一眼跪地不起的熊承德，冷哼一聲，隨平地而起，飄然如仙，轉眼消失不見。
“恭送王爺。”衛民對天道。
其他人也同時喊道：“恭送王爺。”
“參見王爺！”程文山第一件事，就是行了一禮，“王爺風采，龍章鳳姿，真是令人折服。”
“哼！虛頭巴腦。”秦無咎還記得剛才的事，“你武院裏發生的事，你不出麵就算了，但要處理不好……”
程文山保證道：“王爺放心，我早就想好了。”
“丫頭，我們走，不理這個壞東西。”秦無咎抱起小依然，一步踏空，人跡不現。
……
“你好，我是武院學生，方平。想見見沐雪。”
來到沐家大宅，方平十分緊張的叩響了門。
門側打開了一個尺寬的孔，一個人伸出頭朝方平看來，剛要準備拒絕，忽然又想到什麽，立即改口道：“你等一下，容我通報一聲。”
“麻煩了。”
方平安心的等著。
“你是說一個少年，武院的學生？”沐母心想著，還真來了。
“是，現在還在門口等著。”
“你去把他帶進來吧，我見見。”
“可是小姐不是已經……”
沐母平靜道：“怎麽說也是雪兒同窗，而且特意前來看望，如果把人直接攔在門外，豈不是寒了人心嘛。你去帶過來吧，我見一見，親自跟他說清楚。”
“是。”
那人離開，沒過多久，兩個人緩緩走來。
沐母不露聲色的打量。
長得不是太帥，但也不差，模樣還算周正；身上穿著平常，家境應該不是很好，但氣度不凡。
每一步跨度不長不短，剛剛適合的距離，也不會多一分，也不會少一分，眼神平靜，自信而從容。
態度平和，不以人位高而卑，也不以人位低而傲。
確實不錯，沐母對方平很滿意，雪兒的眼光還不賴。
隻是想到她受的傷，沐母又是一陣揪心。
尤其是沐雪剛被送回來時，淒慘的樣子，全身是血，任憑怎麽叫喚都毫無動靜，沐母幾乎感到天都快塌了。
那一刻，她心若死灰。
平身最重要的東西，似乎已經不見了，整顆心空蕩蕩，空落落，不知歸於何處。
這種滋味，她不願意再承受。
隻是……
唉！她歎息一聲，孩子大了，有了主見，很多事情由不得自己
。
方平也在打量著眼前的人。
“伯母，您好，我是方平，沐雪的同窗。”
方平看向眼前和沐雪極為相似的婦人，不敢有絲毫怠慢，“我……想見一見她。”
沐母微微搖頭。
方平的心重重一沉。
臉色的變化逃不過沐母的眼神，知道他誤解了意思，沐母立即道：“雪兒已經不在家。現在應該在前往飛仙宗的路上。”
飛仙宗？方平從未聽說過。
沐母解釋道：“飛仙宗內有人與我沐家有舊，本來就約定好等雪兒武院結束之後就前去修行。如今也不過是去得早了點，而且在飛仙宗內，雪兒可以恢複的更快一些。”
“可是……”
方平還沒說完，沐母似乎已經明白了他的擔心，欣慰笑了笑，又道：“你放心，有地階巔峰護送，安全無憂。”
方平終於放心。
想了想，方平道：“能否告訴飛仙宗所在方位。”
果然如此，沐母又是一笑，“雪兒臨行前已經醒過來，她說你會來找他，開始我還不信，沒想到最終還是她對了。”
沐母拿出一張地圖，送到方平麵前。
方平鄭重接過。
“這上麵有飛仙宗的方位。”沐母道：“雪兒說，她會等你去找她。”
……
方平平靜的回到家。
修行歲月漫長，不談入道之後了，就是天境也有兩百年壽。
路途中，最忌諱的是急，其次是計較一時得失。
所以絕大部分時候，他都保持著平緩的心境。
然則有些人卻不會這麽想。
剛回到家，才休息了一會兒，就有人找上門。
兩個熟人，後麵有三個人跟著，再後麵跟著一大幫子跑來看熱門的人。
“方平，我們來了。”
小胖子人還沒到，聲音先過來。
方平無奈的迎他們進來。
“這是武院第一的獎勵，我私自替你領回來了。”
陳安取出三樣東西，交給方平。
歸元丹，可助修行，但也隻限於人階，對方平卻沒什麽用，暫先且留著。
秋水劍，半步靈兵，是個好東西，至少不會一擊而碎了，還有點用。
最後的四季劍法，卻是方平最想要的東西，那道輪回之意，他已經等了很久了。
方平一一收回，道一聲，“多謝了。”
“你不怪我就好。”陳安鬆一口氣。
而後他就默默的退到一邊。
他的任務已經完成，接下來就到了最重要的時候了。
“方平，我是寒雲派的代表，現在代表寒雲派向你發出邀請，我們承諾，你隻要同意。雖然隻是外門弟子，但我們會給你內門弟子的待遇。”
“就這點還好意思說出來。”旁邊立即有人打斷，道：“方平，隻要你願意加入
我清溪派，一進去就是內門弟子。”
“我天門派也可以給內門弟子待遇，而且派中所有功法任憑選擇，甚至你還有機會得到掌門親自指點。”
“什麽？方平，別聽他胡說，天門派無論哪方麵都比不上寒雲派，除了內門弟子的待遇，其他的我們也可以給。”
“你們寒雲派什麽意思？”
“沒什麽意思。”
“你他娘的不夠意思。”
“我就這意思，不服你咬我啊。”
“我看你是找打。”
“來啊，誰怕誰。”
三人說著說著，就吵了起來。
方平呆住了。
小胖子和陳安傻眼了。
看熱鬧的人，更是目瞪口呆。
都是地階的前輩了，歲數也都不小，為了一個人，居然快要打起來。
這種場景，聞所未聞，以前也從沒聽說過。
考核每年都有，唯獨這一次，算是開了眼界。
方平無奈打斷他們，“三位，我非常感謝三派能夠看中我，方平受寵若驚，對三派我也是仰慕許久。隻是你們突然前來，我也沒想法，一時難以做出決定。希望三位給我一點時間考慮如何？”
“是這個理。”
“確實，是我們唐突了。”
“好，那我就多留一天。記得一定要選我們天門派啊，掌門親傳，以後掌門之位說不定就是你的了。”
“老東西，別以為你這麽說就有用。方平可是很聰明，不會隨便信你的。”
“就是，天門派比起我們清溪派還差得遠。”
“你們兩個，真是活膩了！”
三人說著說著，又快要打起來。
方平再次勸阻，好不容易送走他們，看熱鬧的人也一哄而散。
全身疲憊此時才爆發出來，方平坐在院中，幾乎快要睡著。
“方平，你好好休息。”兩人見狀，也離開。
方平點頭，沒有去送，也無力去送。
沒人知道，以人階的身體承載足矣比擬地階的元氣，是一件多麽辛苦的事，方平到現在也才知道，一滴真龍之血的珍貴程度。
也對化龍訣的霸道，有了更深的認識。
到了晚上，一身體力恢複大半。
方平才緩緩起身，就在他準備洗個澡，然後到楊瘸子那裏去吃一碗麵的時候，院門又一次被敲門。
這個時候，會是誰呢？
方平疑惑的打開門，衛民的臉出現在麵前。
“武院的處理已經定下了。”衛民沒有別的廢話，直接道：“熊承德會被除去教習的位置，由嚴諭接任，對於他的後一步處理，會在帶回上武院之後再作定奪。”
方平默默聽著，沒有說話。
衛民繼續道：“曹知秋會在傷愈之後被逐出武院。”
處理的結果比往常要更快很多，看來還是秦無咎在裏麵起了決定性的作用。
方平對此並無異議。
沐雪的仇已經報了，曹知秋被他毀了氣海，已經是一個廢人，留或不留，又與他何幹呢。
“另外。”衛民忽然幹笑幾聲，道：“方平，有沒有想過去上武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