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1
喬遷篇
一
白清靈推開門的那一刻,我就知道屋子裏來人了。
隻是千想萬想都未曾想過會是她來了。
我裝作毫不在意的模樣,頂著雞窩頭與她辯論,與她分析。
可我心裏也是慌得要死。
這可是咱們海門的格格啊!
我知道她攤上事了,卻未曾想,她攤上了這麽大的事情。
她要殺人。
還是要殺那位爺的。
連我都查不到底細的人,怎麽可能是普普通通的人。
我有些擔心了。
她果真要去報仇了。
夏小姐死了,她這番不管不顧的去送死,我認為她是不會成功的。
一個顏樓就已是豺狼虎豹,又多一個夏至弦護著蘇懷瑾。
她一定不會成功的。
我很擔心她。
我,
我甚至有些害怕她去送死了。
我還是不能看著她去送死的。
趕到時,我看到了視死如歸般的她。
她的眼神讓我害怕。
她好像不想活了。
我想如果我不是瘋了,就是離不開她了。
我竟然拋下一切帶著她離開了海門。
海門什麽地方,那是有租界的安全地方,是我流亡以來最安全的地方。
可是我竟然鬼使神差般的和她逃了。
當我看到她渾身是血的時候,我感覺我快要窒息,要死掉了。
她不能死!她絕不可以死!
我背著渾身是血的她出了站台,黃包車都肯拉我們去醫院。
我背著她瘋了一般跑向醫院,在她進入手術室裏的那一刻,我癱坐在手術室的門口,手裏緊緊握著兩個牛皮箱子。
腦子是空的。
牛皮箱子裏是支票,是錢。
我承認我是個愛錢貪財嗜錢如命的人。
如果我當時把箱子扔了,是不是跑的會更快一些?
想到這裏,我鬆開箱子,狠狠抽著自己的嘴巴。
直到血腥味道在口腔裏彌漫,抽得臉蛋腫了,手術才結束。
萬幸。
她活著。
我閉了閉眼,爬了起來。
醫生說,她流產了,要好好靜養,讓我在她靜養期間,絕不可以與她同房,做,
我聽著聽著,耳朵臉蛋子都紅了。
醫生歎氣搖頭,說你們這些年輕男女學生,就是不知道輕重。
我什麽都沒說,拿起兩個牛皮箱子,同她一起回了病房。
我還是舍不得錢財。
我真是個混蛋。
陪她養身子的日子裏,她什麽都不愛說。
我就逗她笑,把偵探社見過的那些離奇案子講給她聽。
半個月過去了,在她開始問我,那些明明大海撈針般也查不到的線索是怎麽查明白的時候,我放心了。
寧城是不能久待的,太危險了。
她好了,我們一同去了奉天。
奉天最危險了,也是最安全的。
奉天有大和人,可沒有顏樓夏至弦的人。
在奉天的每一天,我都是幸福的。
她開始同我一同查案,同我一同找線索,也同我打鬧玩笑。
她做噩夢了。
我可以抱著她,安慰她,安撫她。
可我沒辦法幫她從噩夢裏逃出來,也沒辦法控製自己的感情了。
我害怕。
害怕控製不住自己傷害她,也害怕她一直沉浸在噩夢裏不肯醒來。
醫生說了。
她這叫做心理病。
海門可以治療,外灘可以治療。
那,就去外灘吧。
今天。
她又做噩夢了。
我抱著她的時候,心裏很是難過,也很是心疼。
可我,可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