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的瘋狂歲月(二)
二人相視而笑,笑了好一會,易泉又道:"後來他告訴我,他很欣賞我的個性,問我要不要跟他一起混,那時學校裏流行拉幫結派嘛,所以他想叫我當他小弟。"
"然後,你就認了這個老大?"慕容雪荷道。
"靠,以我的個性,會給人當小弟嗎?你也太小瞧我了。"易泉瞪個白眼,又道:"我當然不會答應,再後來,又發生了一件事,在學校外麵,我看見他在馬路上被人追,追他的人可凶狠了,手上都拿著砍刀啊,窮追不舍。眼看離學校還有幾十米,但他卻要被追上了,看那勢頭,一旦被追上,他就算不被砍死也得殘廢。"
慕容雪荷的臉色變得不自然起來,聽得心驚肉跳,道:"那追上沒有?"
"肯定追上了,但是我念在他曾經幫過我,不想欠這個人情,再者那麽多人拿著刀子追一個人,我也看不過眼,然後我就拔刀相助……哦,那時候我手上也沒刀,直接赤手空拳就上。"
"你赤手空拳,跟一群拿刀子的人打?"慕容雪荷倒抽一口冷氣。
"那還用說,雖然我那時候個子不算太大,但打起架來可是不要命的,結果你肯定猜不到,我和宋偉祥都被砍了兩三刀,但對方五六個人也不好受,被我們倆聯手打得落花流水,直接棄刀而逃。"易泉說起來滿臉的自豪,這是他打架鬥毆的曆史上最輝煌的戰績。
"因為這次經曆,我們倆就結上交情了,但我並沒答應做他小弟,交個朋友倒是能接受。不過他說我救了他一命,反而帶著一幫豬朋狗友拜入我的門下,讓我做老大。"易泉笑道。
"哦……原來你還當過混子的老大。"慕容雪荷失望地盯著他道。
"屁,誰稀罕當老大了?我依然沒答應,隻跟他做朋友,他算是我交的第一個朋友,但是久而久之,到了現在,他都把我當成他老大了,就算我叫他去死,他肯定不會眨一下眼睛。"易泉傲慢地哼道,略有炫耀的味道。
慕容雪荷無奈地笑了,想不到他的少年時代還挺瘋狂,充滿了刺激。
不過這些經曆對易泉來說卻稱不上瘋狂,不管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還是知恩圖報,完全是本能反應,屬於雞毛蒜皮的小事一樁。
"那你們交情這麽鐵,為什麽畢業後沒有一起參軍呢?"慕容雪荷道。
"我參軍,是因為不知道以後該幹什麽,唯一的優點就是身強體壯,手腳比較敏捷,正巧聽人說當地在招兵,我就去了。但宋偉祥跟我不同,他是家裏唯一的男丁,家族企業雖然算不上一流,卻也有數億資產等著他接班呢,所以他是不可能去參軍的,我們就隻好分道揚鑣了。"易泉感傷地道。
"有機會我還真想見見你這個朋友,他現在是不是還經常打架?"慕容雪荷道。
"還打個屁啊,都大學快畢業了,還要架呀?你想認識他倒也容易,他天生就是個色鬼,最喜歡跟你這種美女打交道。"易泉嘿嘿笑道。
慕容雪荷猛打一個激靈,揉了揉玉臂上的雞皮疙瘩,惡寒地道:"那還是算了吧,我就說呢,能跟你一起混的人能斯文到哪裏去。"
易泉邪惡地笑了笑,又道:"別緊張,我開玩笑的,他雖然色,但色而不*,不說你不知道,我現在的女朋友,還是他介紹的呢,他自己追了好幾年都沒追到,反而介紹給我了。"
這世界上有這麽仗義的人?慕容雪荷有些詫異,同時也很失落,仔細一琢磨,卻又殺氣騰騰,一股狠勁地忖道:就是那個叫宋偉祥的王八蛋……介紹了個女朋友給易泉?豈有此理,他怎麽那麽好死,這麽多人死怎麽不見他死啊……
要不是宋偉祥這麽好心,易泉說不定現在還單身呢,說不定心裏仍然惦記著慕容雪荷。所以慕容雪荷很憤怒,她改變了主意,如果有機會,見到那個宋偉祥,就一刀砍死他。
看到慕容雪荷陰沉的臉色,醋味甚濃,易泉才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訕訕道:"我隻顧著說自己的事,都忘記問你了,你小的時候都有些什麽朋友?做過什麽缺德事不?"
慕容雪荷本來也想分享一下自己少年時代的趣事,但現在已經沒了心情,主要原因還是想起了自己目前的位置,今時不同往日啊。
"除了宋偉祥,你那時候還有別的朋友嗎?"慕容雪荷像沒聽見一樣,還是回到了剛才的話題。
"沒了,初中三年,說短不短,說長也不長,我就交了那麽一個損友,其實那時候我還是很內向的,直到進了部隊,才找到了人生的意義,漸漸地變得開朗起來。"易泉順著她的意思,繼續分享自己的短暫人生。
"部隊裏真的有那麽好嗎?能讓你這種人轉變性子?"慕容雪荷對他的軍旅生涯也充滿好奇,頓時又來了勁。
"說不上好不好,看你用什麽角度去看,至少我八年多的軍旅生涯教會我如何麵對自己的人生,賦予我信仰。"
"你的信仰是什麽?"
"四個字。"易泉正色道,每說到這類話題,他的表情都會變得很嚴肅。
"哪四個字?"慕容雪荷道。
易泉不知道從哪裏抽出一把刀子,一把手指般大小的飛刀,做工精致,白光閃閃,寒氣逼人,透露著一股神聖的氣息,讓人望而生畏肅然起敬。
慕容雪荷莫名地緊張起來,不明所以地盯著他。
易泉指了指刀身上麵四個不太起眼的小字,一字字道:"保家衛國!"
保家衛國……多簡單的四個字,聽起來卻有一種威攝力,它象征著軍人的使命。慕容雪荷此時想到的卻不是國泰民安,反而是血流成河的畫麵,使得易泉在她麵前瞬間變得偉大起來,仿佛一道聖光罩在了易泉身上。
易泉合了一下眼睛,再睜開的時候眼神裏那一抹淩厲之色消失得無影無蹤,綻開一個陽光微笑,道:"信仰是一個很模糊的詞,跟迷信僅有一紙之隔,你是教師,能不能給我解釋一下信仰和迷信的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