鬧出個大烏龍
"啊……啊——"慘叫聲斷斷續續,摔倒在地的謝風傑仍在掙紮,一手按著受傷的右腿,一手緊緊抓著黑箱子,一寸一寸地向後爬,額頭上已是汗如雨下。
易泉現在就像一隻玩弄老鼠的貓,完全不著急,大老虎離開的時候他就報了警,估計至少要二十分鍾警車才能過來,不如趁這段時間耍耍他出口惡氣。
謝風傑前麵已經拖出一條長長的血跡,那一刀直接穿過他的膝蓋,骨頭斷了,估計就算治好也要留下嚴重的後遺症。
看著易泉一步步逼過來,謝風傑的心髒跳到了嗓子眼上,戰戰兢兢道:"易……易泉,你不要亂來,要是我死了,我爸爸不會放過你的。"
"你爸爸是誰呀?我還真不知道。"易泉誠懇道。
"我爸爸是中天集團的名譽董事,謝霆昊就是我爸。"謝風傑咬牙切齒道,死到臨頭時最好使的還是強大的後盾,這是他一直為非作歹的經驗。
"哦……中天集團,名譽董事,想不到你們家跟何家還是平起平坐啊,不知道我明天去參觀珠寶展覽有沒有機會見到他老人家,要是他知道他兒子是被我殺的,會不會把我趕出去呢?"易泉停下腳步,皺著眉頭,一臉憂心忡忡的表情。
隻要眼睛不瞎的人都看得出他這表情乃是裝出來的,惡心死了。不過那份膽量也不得不服啊,人家對謝霆昊大神好像不怎麽忌憚。毫無疑問,謝風傑的算盤又打錯了,而且錯得很離譜。
謝風傑現在心裏拔涼拔涼的,欲哭無淚。
易泉上去在他臉上刮了兩個清脆的耳光,罵道:"你這個兔崽子,吃豹子膽了,連老子你都敢暗算。"
說完又甩了好幾巴掌,格外解氣地接著道:"就因為我那天打你一耳光,所以讓你這麽恨我?現在我又打你了,怎麽樣?站起來打我呀。"
"除了花錢找人替你賣命,你還會什麽?要是你家沒有錢,你算個什麽東西?你連屎都不算。"易泉悻悻地在他臉上踩了幾腳。
謝風傑大氣也不敢出,心想忍一時風平浪靜,萬一留住這條命,日後就跟你拚了。
他那張白白淨淨的臉上此時已經印滿了易泉的鞋底花紋,說不出的滑稽,咋看之下煞是惹人同情。
不過易泉對付這種人可不會心慈手軟,一直虐待了他半個小時,外麵遠遠傳來了警車鳴笛的聲音。
一看到警察衝進來,半死不活的謝風傑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如蒙大赦,竟上演了賊喊抓賊:"警察先生,這個人打我,他虐待我,還想殺了我,救命啊……"
以目前的情況看,正在作案的確實是易泉,謝風傑也確實是受虐的那個。警察第一時間做出"正確"的判斷,四把槍指著易泉圍了上來。
"你m的,居然還顛倒黑白,我真是不服你也不行了。"易泉不慌不忙,眾褲兜裏取出自己的教師證件一亮,道:"我是青雲大學的體育教師,這個學生蓄意謀殺我……"
他話都還沒有說完,四五個警察便撲上去把他給製服了。
"喂,你們是不是吃屎大的?他才是犯人呀……"易泉心裏大急,本想反抗,但想到反抗的後果可能更嚴重,那時候就真的是有理也說不清了,索性就忍一回。
"我們現在覺得你比較像犯人,有話回到警局再說。"帶頭的小隊長不買他的帳,不分青紅皂白就把他捕了。
其實任何人也不能怪這位隊長,因為易泉此時看起來的確是更像犯人,相反,早已不像人樣的謝風傑反倒像受害人。再說易泉身上帶著數十把鋒利的小刀片,地上又躺著兩具屍體,死者咽喉處的傷口明顯又是被那種小刀子傷的,而謝風傑身上不但沒武器,反而還帶著十萬元現金,這就很容易讓人聯想到易泉見財起心,想要搶劫,於是殺了兩個虐殘一個。
至少從表麵上看,第一時間做出這樣的判斷算是比較合理的。
上了警車後,欲哭無淚的變成易泉了,這夥人真的把他當成了殺人犯。
軍人到底還是軍人啊,他哪裏知道警察辦案的規矩,人家隻看表麵證據抓人,至於細節方麵,還得經過長時間調查。
日落西山,謝風傑被送到醫院,身上的錢和手機、錢包所有物品都被暫時沒收了,有位女警官正在給他錄口供,他始終一個勁地控告易泉謀財害命,雖然明知道對方遲早也會調查清楚事實真相,可能拖一時是一時啊,隻要老爸知道了這事,肯定會來救自己的。
警察局裏麵,易泉居然被關進了一間小黑屋裏,看樣子是打算嚴刑拷問。
"你少說廢話,我要見我的律師,有話你對他說。"易泉也被沒收了身上的物品,對方美其名曰暫時代為保管。麵對這種荒唐的冤枉,便聰明絕頂地想起這世界上有律師,於是也學著那些有錢人擺擺架子,氣勢上可不能輸啊。
"我們已經通知了你所在學校,他們很快就會過來,現在麻煩你合作一點,老老實實回答我的問題。"在易泉對麵,坐著一個中年男子,一臉無法解釋的愁容。
"不是告訴你了?老子是自衛的,到底要我說多少遍?"易泉沒氣道,之前以為隻有看電影的時候才能看到這麽憋屈的案子,想不到在自己身上也會發生。
"ok,我先相信你是自衛的,但那兩個人究竟是怎麽死的?他們咽喉上都被穿了個小洞,但我們在你身上卻隻找到這種刀子。"中年人手指一台,上麵夾著一把寒光閃閃的小飛刀,定定地盯著易泉。
"這不就得了嗎?我隨手兩刀把他們斃了。"易泉浮躁道,已經很不耐煩了。
"隨手兩刀?那為什麽我們找到的凶器卻是距離案發地點的百多米外的牆麵上?你是怎麽做到的?"中年人費解地撓了撓頭,那兩把帶著血跡的刀子被找到的時候,乃是紮紮實實地插在百多米外的一堵牆上,連牆上的磚頭都被刺出了幾道裂痕,就算是子彈,也未必能有這種效果。
"靠,難道你爺爺我身懷絕技也要告訴你嗎?"易泉崩潰道。
"額……"中年人竟然啞口結舌,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倒也不是他怕事或者是盤問的經驗不夠,而是在此之前,他曾仔細觀察過那兩件凶器,還有從易泉身上搜出來的所有刀子,每一把小刀的刀身上都刻著四個異常細小的簡體字:"保家衛國"。
能刻上這四個字的刀子又怎麽可能是普通的刀子?所以對於易泉的身份,他一時半會摸不清楚,也不敢太輕易得罪他。
後來有識貨的人士告訴他,那是華夏軍隊裏的超級特總兵的專用軍刀,而且有資格用這種飛刀的人一共不會超過50個。
這一信息把整個警察局都震撼了。
幾乎整整折騰到傍晚時間,學校裏收到消息,竟是校長親自出馬,帶著一名大律師前來為他保釋,這才幸運地回了學校。
而在同一時間,青雲市的警察的辦案能力也果然不是吹出來的,很快就查明了真相,因為易泉在跟謝風傑通電話的時候曾按了錄音鍵,盡管錄出來的音質很爛,但經過技術處理,還是能聽得一清二楚,果然如他本人所說,是謝風傑那小子把他引到工業區的倉庫裏想要幹掉他,後麵發生的事情也就迎刃而解了。
……
在回學校的路上,校長語重心長地對他說道:"其實你根本不必殺那兩個人,就算已經殺了,也沒有必要弄殘謝風傑啊,你知不知道自己整了個多爛的爛攤子給我?"
易泉坐在車裏蹺著二郎腿,顯得玩世不恭,但麵對校長,在語氣上還是充滿了尊敬,正色道:"校長,這件事情你不需要煩惱,如果他家人追究起來,直接把我推出去擋著就行了。"
"你這是什麽話?老子是那種人嗎?"校長一眼瞪過來。
易泉被感動了一下,幹笑道:"其實沒有你想象中那麽嚴重,他隻是斷了條腿罷了。"
"斷了條腿你還罷了?"校長幾乎要崩潰,恨鐵不成鋼地說道:"你斷了他一條腿,他們家等於少了半個兒子,謝霆昊和謝廣鵬那兩個老東西會發瘋的。"
"他們發瘋就發瘋唄,難道老子還怕他不成?你聽我的,有什麽事情叫他們隻管來找我好了,我絕不會連累學校。"易泉大咧咧道。
"荒唐,難道老子就怕他們不成?你放心,有多大的壓力我也替你頂著。"校長捋了捋胡須,一股王八氣露了出來,又哼道:"敢動我青雲大學的人才,當老夫是泥捏的麽?"
哇塞,校長發怒了,老虎發威了啊。易泉看著這個五十多歲的老人,忍不住肅然起敬。
沉默了一會,易泉的臉色突然有點詭異,用小心翼翼的口吻道:"校長,你是不是……知道我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