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漫的雨中漫步
看著地上兩顆門牙和一灘血跡,再看看馬路中間倒地不起口吐白沫的那個倒黴蛋,三個挨了耳光的男人不敢多猶豫一秒鍾,拔腿就跑,衝進狂風暴雨中跑得比兔子還快。媽的,那貨真猛,剛才看他挺窩囊的,以為有機會橫刀奪愛,想不到力氣這麽大啊,那美女雖然是極品,但保住小命才是正經事。
他們的想法也無可厚非,雖然明眼人都看得出易泉和那位美女是一條繩上的,但之前那位紳士上前去搭訕,也沒見他多麽有種,屁也不敢放一個,然後膽子也就壯了,以為可以碰碰運氣,誰知道,他一眨眼的功夫就把咱幾個扇了個耳光,同時還把那位紳士給踹飛了,人不可貌相啊,以後還是少幹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
沒有參與其中的旁人都在幸災樂禍,暗暗慶幸:看看,還是老子的定力強,想泡妞也得看清楚人家身邊有沒有護花使者啊。
慕容雪荷看著這一幕,既有點害怕,又很感動,畢竟有個男人為了自己去打架這份護短之心來之不易,隻是這家夥的手段也太過份了。
"哎,你下次下手能不能輕點?小心惹上刑事責任。"慕容雪荷同情地看著馬路上那個昏迷不醒的男人,此時已經有好心人去把他扶起來弄醒了,並打電話報了警。
易泉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樣,冷哼道:"怕個屁,敢在我麵前囂張,他就要付出代價。"
慕容雪荷沒再過多地責備他,沉默了一會,隻覺臉頰微微發燙,蹭了蹭他的腰眼道:"我什麽時候變成你的馬子了?"
她這一微妙的反應自然是沒被人發現,否則誰會相信青雲大學裏最火辣的美女老師居然也有羞澀的時候,那一定會大跌眼鏡的。
易泉忍不住瞄她一眼,氣鼓鼓地說道:"就算你不是我馬子,也不允許他們在我麵前撒野。"
慕容雪荷有種說不清的失望,他的意思就是完全隻為了個人麵子,而不是因為自己,太氣人了。
盡管她不屑與這個賤人為伍,更沒興趣當他什麽馬子,可畢竟還是很傷人啊。
過了片刻,雨勢稍有減緩,易泉走進超市裏買了兩把傘,準備趕路了。看那天色,估計這場雨得下到明天,總不能一直在這裏躲著過夜吧?
易泉遞給慕容雪荷一把,說道:"這把傘你拿著,我絕對不占你的便宜,如果你想自己撐的話,就自己撐,要是害怕的話,可以過來跟我擠一塊。"說罷,打開自己的傘,靜候著她的回應。
慕容雪荷被這個問題難住了,這大風大雨的,打著傘走路實在不容易,還有兩百米就到學校了,總不至於打輛計程車回去吧,再說這種天氣計程車也很難攔到。
可是跟他擠一塊吧,又太有失矜持,他嘴上說不會占自己便宜,可鬼知道他心裏在盤算什麽。
"你想好了沒有?我可是要出發了。"易泉作勢要走。其實他真沒所謂,反正今天的大好心情剛才也被人破壞透了,哪裏還有什麽心思去作弄她。
慕容雪荷一咬牙,也撐開自己的雨傘嚐試一番,可無奈風太大,憑她那點小力氣根本就無法平衡,再加上穿了迷你裙,腿張不開,萬一路上打個趔趄,摔下去豈不是丟了大臉?
算了算了,還是讓他占點便宜吧,總比一個不小心在大街上曝了光強。
易泉此時在暗暗偷笑:看來我無心吃你豆腐,老天爺也不答應啊。
"我警告你,給我安份一點!"慕容雪荷最終選擇放棄,收了傘,送給旁邊一個看起來比較寒酸的小妹妹,然後硬著頭皮湊到易泉身邊,雙手緊緊抱在前麵,整個人縮成一團。
"準備好了沒?我可以出發了。"易泉站在她左邊,非常安份地右手撐傘,左手插在褲袋裏。
"走了!"慕容雪荷沒好氣地催促道。
易泉腿一邁,走出了風雨交加的街道,慕容雪荷緊縮著身子跟上去。說起來老天爺還真是有點關照易泉,這才剛走出去,雨勢又變大了。
由於這兩人的默契還不是很好,畢竟沒有試過擠得這麽近一起走路,所以大家的步伐節奏沒撐握好,一個不小心彼此的腳就會碰一下,走得踉踉蹌蹌,甚是狼狽。
"我叫你安份一點,別擠我呀!"慕容雪荷惱怒地埋怨起來。
"你要不要臉啊?明明就是你在擠我,沒看見大爺我左半身都濕透了?"易泉沒好氣道。
慕容雪荷下意識地看一下他左邊,我滴親娘,還真沒吹牛,他為了盡可能保證我不被雨水淋到,把雨傘的大部份麵積都推到這邊來了,而他自己則是半邊身子被雨水洗刷著。
人非草木,豈能無情,慕容雪荷也有被人感動的時候,別看那賤人平時說話讓人惡心,從來就沒見他正經過,可每次遇到威脅的時候,他好像都是在替別人打算,極少會考慮自己,上次在超市裏被人搶劫是如此,現在雨中漫步也如此。
"你……你還是靠近一點吧,我可不希望人家說我欺負你。"慕容雪荷把心一橫,鼓起好大勇氣才說出這句話。
易泉本來就沒心沒肺,難得她肯這麽偉大,自然是要成全她了,於是便換成左手撐傘,右手一繞摟住她的小蠻腰,兩個身體緊緊地貼到一起,那熱乎乎的感覺,真是妙不可言。
"呐,是你自己要求的,不要說我趁機吃你豆腐。"易泉正兒八經地說道,心裏卻樂開了花。
王八蛋!人家隻是叫你靠近點,什麽時候叫你抱我的腰了?慕容雪荷大感焦急,卻又不好意思掙紮,隻能裝做若無其事。要命了,長這麽大從來沒跟誰這麽親近過,他到底憑什麽?
這個問題她回答不了自己,但易泉現在抱了她的小蠻腰,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實。
其實她自己也清楚,兩個人想要靠緊了走,不把腰摟住是不行的,因為走路的時候總會晃晃蕩蕩,隨便碰一下身體就失去平衡,唯有緊緊地抱成一團,那能步伐平穩。
馬路邊的人行道上幾乎隻剩下他們兩個人,風雨嘩啦啦地飄著,那長腿翹臀,上麵圍著一隻豬鹹手,一路緩緩行去,說不出的詩情畫意,羨煞旁人啊。
這段路程隻有短短的兩百米,可對慕容雪荷來說,卻像過了二十年。一路回到學校,大家一句話也沒有說,易泉的手雖然抱著她的腰,卻出奇地老實,沒做任何下流的動作,就那麽挺著腰竿,昂首挺胸,神色肅穆地走回來,也不知他在思考著什麽。
慕容雪荷好幾次偷便地瞄他一眼,發現他一路上都沒正眼瞧過自己,天哪,難道太陽要從西邊出來了嗎?他居然也有老實的時候。
若說自己長得醜他懶得看自己一眼,那是誰也不會信的。她慕容雪荷是何許人,人稱女神啊!
此刻在慕容雪荷心中,可謂是激起了驚滔駭浪,很多奇怪的感覺油然而生,但她又說不清楚這到底是什麽感覺。
回到公寓樓下,進了樓梯口,易泉把傘收下來,抖了抖身上的雨水,悲天憫人地說道:"真是倒黴呀,去買個手機還要付出這麽大的代價。"
這話一下子刺痛了慕容雪荷,他可真是朵奇葩了,一路沉默著回來的時候氣氛挺溫馨的,此刻他一開尊口,就是直接氣死人不償命。
"付出什麽代價了?你居然得了便宜還賣乖?"慕容雪荷跺腳怒道。
"啥?我淋了一身的雨水難道不是代價?你說我得了便宜,我得什麽便宜了?"易泉銃地頂撞道,十分不服氣。
"你……你以為本小姐的腰是誰也能抱的?"慕容雪荷徹底發飆。
"啾!"易泉白她一眼,跺著步子上了樓梯,沒好氣道:"你以為什麽樣的貨色都有資格讓我抱嗎?好笑!"
聽起來他分明是說自己不夠資格,反而是他受委屈了!慕容雪荷怒得渾身發抖,卻又無可奈何,這個賤人,隻要一天不惹自己生氣他就不舒服,想想那天他來獻花道歉的時候,虧我還差點信了他,原來都是虛情假意,惡心!氣死人了,受不了了……
卻見他已上樓,慕容雪荷本想衝上去指著他的鼻子臭罵一頓,可一激動之下,居然扭了腳,差點跌倒,發出"哎呀"一聲痛叫。
果然,這人不但是個倒黴鬼,而且還是我的克星,我就知道,隻要見到他就一定會倒黴的,這次淋了一身濕不算,還扭了腳,蒼天啊,我上輩子欠了他什麽?為什麽要這樣對我……
慕容雪荷已經歇斯底裏了,絕望。
易泉聽到動靜,停下腳步從樓梯扶手上探出半個身子,卻見她側身靠在牆壁上,一隻手在揉著左腳丫子,臉色相當難看。
"咋啦?死得去沒有?你該不會是想要我背你吧?"易泉麵露難色,也真敢想,隨便在青雲市揪個男人出來問問,若是有幸能背慕容雪荷一下,恐怕少活二十年也願意啊,他倒好,說得好像有多為難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