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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姆也有尊嚴

  其實易泉還是低估了自己的魅力,事實上隻要他放出風聲,丟了內衣的女生絕對毫不猶豫地湧過來,要是風騷點的,說不定讓他全身檢查都不介意,何需要看慕容老師的臉色?所以這一次,他做了一件大大的蠢事。


  幾乎是一口氣問了一百多份口供,一天時間眨眼就過去了,黃昏時分,易泉吃過晚飯,垂頭喪氣地回到教師樓。


  在那些口供裏麵,能得到的有用線索實在是有限之極,所有失竊的內衣顏色都不一樣,質料也不一樣,牌子更不一樣,這些女生的樣貌自然更不一樣了,其中有國色天香級別的,也有恐龍級別的,這就說明,那采花賊完全是隨機盜竊,而不是有針對性的。唯一有用的一點線索是:這些女生所在的宿舍,都是在同一層樓,連在一塊,估計那死賊是為了方便,而且進攻和撤退的時間相當緊迫。


  "他娘的,莫非那王八蛋家裏是開內衣店的不成?但也不對呀,失竊的內衣裏麵有新的也有舊的,舊的還能偷回去賣嗎?再者,在品牌方麵有高級的也有低級的,即使是內衣賣爆了貨源斷了鏈子,也不至於去偷回來賣吧?既然你丫不是開店的,那要這麽多內衣來做什麽?用來擼管的話也不用這麽多吧?唯有一個解釋:這狗日的是變態,超級變態,而且是喪心病狂那種。"

  一路上,易泉幾乎撓破了頭皮,越想越頭疼。


  最可惜的就是沒有人見到那采花賊,連影子都沒有看見。還有一條比較引人注意的線索是:這些內衣褲全都是掛在陽台外麵然後不翼而飛的。


  沿著樓梯上到四樓,前方撲來一縷沁人心脾的香味。易泉一抬頭,果然不出所料,慕容雪荷正站在家門口等著他呢。


  她一如既往的服裝,西裙、襯衫,天生麗質,超一流的身材,現在交錯著兩條美腿站在門口,一臉鄙視的笑容,盯著姍姍來遲的易泉。


  "辛苦你了,等了很久吧?"易泉有氣沒力道,也充滿了鄙視。


  "本姑娘就是怕你賴帳,所以才在這裏等著你。"慕容雪荷哼了一聲,轉身指了一指門口處的膠桶和一條拖帚道:"家夥我都給你準備好了,自己去衛生間打水,然後拖幹淨一點,要是本人對結果不滿意的話,就昭告天下,說你易大俠曾在我家當了一天清潔工。"

  哼,那時候還不羞死你?


  "媽的,最毒婦人心啊!"易泉咬牙切齒,悔不當初,實在是不應該答應這筆交易的,我腦袋到底是不是被驢踢了?為了急於破案,居然做出這麽腦殘的事情。


  "不過也罷,等我破了案,看老子怎麽整死你,誓叫你千倍百倍地還回來。"衡量著其中利弊,易泉開始了人生中第一次保姆工作,狼狽啊,悲哀啊……


  從另一個角度來說,其實易泉也撿到了,若是換成周馬俊那丫,莫說是打賭,即使一年366天無償給慕容老師擦鞋他都願意,還得整天當寶一般供著。


  可惜對易泉來說,這撿到的不是寶,而是恥辱。忍一時風平浪靜,吃得苦中苦,才能讓別人吃更多苦。


  戴玉蓉坐在沙發上啃著瓜子,看到易泉大俠拿著一拖地帚彎著腰在大廳裏橫縱穿行,不禁瞪大了眼睛,嘴巴能塞進兩個鴨蛋。


  這是什麽事呀?她趕緊把慕容雪荷拉到臉前,震驚道:"哎,他借了你多少錢啊?"

  正在埋頭苦幹的易泉打了個踉蹌,暗暗罵道:"什麽叫借了你多少錢?靠,老子就是肚子餓扁了,也不問女人借錢,你都啥眼神?氣煞我也。"

  慕容雪荷得意地嗬嗬一笑:"借了我的錢怎麽會這麽便宜他?他這是虧心事做多了,想學雷鋒,來彌補自己的罪過,咱就成全他吧,別理他,我們看電視。"

  慕容雪荷說完了心裏很是泄氣,誰讓易泉自己偷懶把6班的調查工作推給了學生,差點搞得四分五裂,如今大好時機,不反將他一軍還真以為本姑娘好欺負了。


  戴玉蓉忍著笑,不想讓易泉太過丟臉,憋得很苦。對於雪荷說的話,她肯定是不信的,這年頭誰還學雷鋒啊,雷鋒做好事不留名,但每件事都寫在日記本上,那還不如留個名呢。再說易老師若是學雷鋒,怎麽會愁眉苦臉,好像要吃人一般?

  其中的貓膩,也隻有等他幹完活離開後再問這妮子了。


  兩個女人蹺著二郎腿,一邊看電視一邊嗑瓜子,談笑風聲,果然是把易泉當透明的了。


  聽著兩個人的竊竊私語,易泉心裏卻是暗暗叫苦,始終一言不發,額頭上的黑線已經覆蓋了好幾層。


  拖地這種活他並不是沒幹過,以前在軍校裏,每天不知道幹多少回,所以這活對他來說是易如反掌的,但幫女人幹就完全兩碼事,其中的區別可大了去。所以他心不甘情不願的,足足拖了半個小時才把大廳裏的地板拖幹淨。


  正準備撒手走人,卻聽慕容雪荷喝道:"拖完大廳就完事了?廚房裏呢?"

  易泉氣得簌簌發抖,忖道:"我忍,我一定要忍,等老子破了案……不讓你掉兩層皮我就木有*——"

  把廚房搞幹淨後,易泉鬆一鬆筋骨,準備大功告成抽身而退。


  慕容雪荷眼睛雖然在看電視,注意力卻一直在暗暗監視著他,突然又喝道:"拖完就行了?把髒水拿去廁所倒了。"

  易泉一咬牙,照做。


  剛從廁所出來,又聽到一聲吆喝:"你幹什麽?哪有人這樣拖地的?換一輪清水,再拖一遍,那樣才會幹淨,你媽以前沒有教你啊?"

  對一個大男人指手劃腳發號施令,尤其是指揮他幫自己做家務,這種感覺敢情好哇,真是身心舒暢,仿佛一下子就打通了任督二脈。


  "你媽以前沒有教你呀……"

  這句話仍在耳邊冉冉回蕩。


  太欺負人了,我忍屎忍尿也不能再忍下去……


  易泉後腿一抬,"轟"的一聲居然把廁所的門踹出一個大窟窿,木屑飛揚,然後跺著八字步,怒發衝冠地走到慕容雪荷麵前,瞪著一雙布滿紅絲的眼睛,兩手插腰吼道:"老子就是個沒媽教的,咋滴?你要是不滿意就自己再拖一遍,臭——三——八!"

  罵完,一刻也不停留,直接奔出門口,又是"轟"的一聲,慕容雪荷家的大門步了他自己家的後塵,也碎了。


  上回他喝醉酒踢爛了自家的門,才剛剛修好沒幾天,現在隔壁鄰居也遭了殃,還另搭上一個衛生間的門,同是出自一人之腳,放眼青雲大學近百年曆史,絕找不到第二起這樣的暴力事件。


  戴玉蓉、慕容雪荷先是被他發瘋的樣子嚇了一大跳,尚未反應過來,大門又給人捅穿了,這是什麽火氣啊?二人麵麵相覷,瞪目結舌。


  "這……他算什麽意思?"慕容雪荷還來不及發火,百思不得其解。


  戴玉蓉回想了一下剛才的情形,似乎聯想到了什麽,表情古怪訕訕地說道:"可能是……你觸到他的底線了。"

  "底線?"慕容雪荷驚駭過後,一肚子火才發泄出來:"不就是拖個地嗎?這就底線了?難道就準他欺負我,不準我欺負一下他?大丈夫哪有像他這麽小氣的?"

  戴玉蓉無奈地搖了搖頭,歎息道:"你們兩個可真是冤家啊,不知是哪輩子作的孽……"

  慕容雪荷美目一瞪:"什麽意思?你真以為我不敢撕你的嘴?"

  戴玉蓉冰雪聰明,湊到他耳邊輕輕說了一句話。


  慕容雪荷愣了愣,臉色稍有好轉,又不屑道:"那又怎麽樣?也沒什麽了不起的嘛……"

  回到自己屋裏的易泉,此時站在陽台上看著夜幕降臨的天空,喃喃自語道:"我在幹嘛呀?不知者無罪嘛,跟一個女人較什麽勁?不過事情既然做了,估計校長又要為難了呢。唉……"

  當晚,慕容雪荷把此事告知高主任,緊急叫來學校的匠工換好門鎖,幾乎折騰到後半夜才能安心去睡個覺。


  次日清晨,慕容雪荷的眼睛又紅又腫,一起床就把隔壁那土流氓狠狠罵了一頓,當然,現在多給她幾個膽子,也不敢當著易泉的麵罵。


  戴玉蓉要比她好點,隻是精神不佳,熬夜能力是相當的強悍。


  完了上午的課後,慕容雪荷心情忐忑地來到校長室。


  一看她進來,校長便主動開口道:"慕容老師,我聽說你和易老師昨晚吵架,他還打爛了你家的門,到底是怎麽回事?"

  慕容雪荷把事情簡單地說了一遍,大有為自己鳴冤的意思。


  校長聽完鄭重地點著頭,敷衍似地安慰一句:"此事還是讓它過去吧,你以後少招惹他就是了,遲點我會找他談談,一定會給你個滿意的交待。"

  慕容雪荷頓時受寵若驚,回道:"交待倒不必了,可能這事情我也有些責任。"她頓了一會又道:"校長,我想向你打聽一下,這易泉到底是個什麽人?"

  校長微微一愣道:"你怎麽突然對他的底細感興趣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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