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噩夢
杏兒朝在躺椅上睡著的顧秋棠看去,愣了片刻笑著道“這些年夫人總是半夜驚醒,許久沒見夫人睡得這麽安穩了。”
司馬茗輕輕的應了聲“你好生照顧著,我先走了。”
“好。”
司馬茗回到房中,便躺下了,或許心中的心結被解開了,沒過一會兒便睡著了,但卻是一個夢接著一個夢,她夢到小時候她與人打架受了傷,父親為了哄她開心,抱著她上街買冰糖葫蘆,看玩雜耍,每次都會玩到很晚才會回家,母親雖然會嘮叨幾句,但早早親自下廚做好他們愛吃的菜,在家中等著他們。
沒過一會兒這些東西如同泡影一般化為烏有,眼前的場景有變換成了父親去世的那一日,整個靈堂中嗚聲一片,唯獨母親跪在父親的靈柩前未落一滴眼淚,回頭看著大聲嚎哭的我,厲聲道“不許哭,你是未來的永安候,你若遇事隻知道哭的話,如何撐的擔得起傳位候位給你的你父親,如何挑的起永安候這個重擔。”
沒過多久眼前的場景又變了,這次她回到小時候因為偷跑出去玩,而忘了背書,回來時被母親抽,因為背不出一個字而被母親罰跪祠堂一天一夜不準吃飯,最後餓暈在祠堂,被一個熟悉的氣息摟在懷裏,聽著那個聲音,哭著一個勁的對自己說“茗兒,對不起。”
眼前的場景逐漸被黑暗侵蝕,顧棠秋站在她麵前,用這幾年都未見過的笑容,笑著看著她“茗兒,母親隻能陪你到這了,你日後的路還長,母親會好好的看著你的。”
“不不母親你別走,你別走,你們別留茗兒一個人,別留茗兒一個人”司馬茗蜷縮在黑暗中大哭了起來。
忽然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司馬茗猛然睜開眼,眼前黑暗被光明取代,司馬茗看著帳頂“是夢?”
司馬茗猛然坐起了身,抓起一旁放著的衣服,從房間衝了出去,剛來叫她起床用早膳的寧沫兒看見風風火火從自己身邊跑過的司馬茗,愣在原地好半晌才反應過來衝司馬茗喊道“侯爺,您去哪?”
司馬茗未答直接消失到轉角處。
聞聲而來的衛勤和衛升,看著站在司馬茗門口的寧沫兒,問道“沫兒,出什麽事了?”
寧沫兒答道“不是我,是侯爺。他剛才急匆匆的衝房間裏跑了出來,朝夫人的院子去了。”
衛升和衛勤也覺得奇怪,侯爺大清早去夫人院中幹什麽?
司馬茗急匆匆的跑進來時,顧棠秋剛將藥喝了一口,一見眼眶通紅的司馬茗便把藥放下了,直接讓杏兒把藥端下去了,看著她道“怎麽又哭了?跟你說了多少遍,別那麽嬌氣。”
司馬茗被她一罵在眼眶中直打轉的淚水,直接哭了出來。
顧棠秋看著司馬茗這副模樣,不心疼是假的趕緊上前安慰,直到好一會兒司馬茗才把心中的所有害怕發泄出來,哽咽的道“還好您還在。”
顧棠秋一下之間像是明白了什麽,打著趣的鬥司馬茗道“我在這還能在哪,難不成你要給我趕出侯府?”
司馬茗沒有說話。
顧棠秋用手擦著司馬茗的眼淚“好了不哭了,整日哭哭啼啼成何體統?”
“嗯。”司馬茗點點頭。
“一點東西還沒吃,就先哭了一個早上,哭餓了吧。”顧棠秋放低聲音,溫和道。
“嗯。”
顧棠秋輕笑著“走用膳去。”
司馬茗來東南傾時,蒼玄正在裱畫,見司馬茗今日比那日都要開心,淺笑的看了她一眼,接著手下的動作,隨口問道“今日是有什麽喜事嗎?”
“嗯。”司馬茗沉思了片刻,問道“我母親不罵我了,算是喜事嗎?”
蒼玄輕笑,將畫遞給了阿玉,囑咐了句“先晾半個時辰。”
“是。”
司馬茗從喜悅中回過神來,這才注意到蒼玄剛才在裱畫,好奇的問道“什麽畫?”
蒼玄見她可算從之前的喜悅中回過神來了,端起一杯剛沏好的茶遞給了她“前些日子從個書生那收的珞櫻圖。”
“珞櫻圖?”司馬茗有些好奇的湊過去看,那書生一看便知畫技熟練,縱橫交錯的樹枝有粗有細,那粉白的花瓣雖說有些淩亂,但層次分明,很明顯的看出這人線條和顏色的掌控的很好,就是賴心不夠。
蒼玄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問道“如何?”
“還不錯,但比起東南傾的東家,可就差遠了。”司馬茗笑著道。
蒼玄輕輕一笑,抬眸看著她“馬屁拍完了。”
司馬茗嘿嘿笑著道“算不上馬屁,我說的句句屬實,絕無半點虛假。”
“嗯,有事求我?”蒼玄見司馬茗頗有種拍他幾圈馬屁的架勢,絲毫不留情麵的了給他拆穿了。
“其實也算不上是求你,就是請你幫我做個參考。”司馬茗說的也沒錯,她母親的生日快到了,以往她母親的生日早就提前買好了,每年都統一的玉鐲,送的她母親的首飾盒裏,一盒五顏六色的玉鐲子,按照她母親的話來說,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她要開個鐲子攤。
“哦。”蒼玄眉頭輕挑,平淡的應了聲,看起來興趣不佳。
司馬茗“”
不知道是不是跟他相處久了,他一這表情,司馬茗就有預感,自己這個時候要是不幹點什麽,那麽一切免談。
沒辦法誰叫他們青祁小侯爺,就是經曆過千錘百煉之後鍛造出來的臉皮厚“蒼玄兄,我母親過幾天就生日了,你一定不想看到我真的有一日被我母親趕出去賣鐲子吧,你天生就生了一雙慧眼識珠的眼睛,肯定比我的眼光好,不如你就陪我看看唄,要是您老覺得辛苦,哪怕稍微的撇一眼也是好的,總比我選一些價值不菲的破爛強。”
蒼玄被她那句“慧眼識珠”的眼睛逗笑了,頭一次知道慧眼識珠還能這般用。
司馬茗見他笑了絲毫沒有鬆懈,加緊了攻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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