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內訌
可是如今蘇祠活生生站在洛家的宴客廳裏,著實讓洛晚清很長一段時間都不明白。
洛晚清表麵淡定內心戰戰兢兢的站在眾人麵前淺淺一笑,“沒想到家裏竟然來了這麽多客人,真不好意思,我來晚了。”
景如月見洛晚清來了,時間的主角已經全部到場,頓時得意洋洋的扯著蘇祠的胳膊,“蘇祠哥。”
她無須多說什麽,蘇祠已然明白她的意思,準確來說,如今到場的所有人,沒有人會不知道今日自己到場要看的是什麽樣的熱鬧。
洛晚清看著昨晚上跟自己如膠似漆耳鬢廝磨的男人,轉眼又成了別人漂亮優雅女神的保護神,心裏的滋味,可謂是不提也罷,簡直酸的要死。
可她洛晚清又是什麽樣的人,怎麽可能會因為這點小事而表露出自己的尷尬與沒底氣。
“妹妹,你可算回來了。”
洛溫雅似乎沒察覺到今天的事情對洛家的危害,對洛晚清這個名義上的妹妹說話仍舊陰陽怪氣以及毒蛇,“我們大家可都等著你來呢。”
真不知道洛溫雅是智商低還是情商低或者說她這種人除了爭風吃醋陷害別人,在其他方麵,簡直就是任由人去宰割的小白鼠。
洛晚清在心裏狠狠翻了一個白眼,不知道洛溫雅要是沒有父母的偏愛,還能怎麽活下去,如今這個明擺著不要起內訌的道理她都看不明白,她也是無奈了。、
果然,林因扯了扯洛溫雅的袖子,“你妹妹剛回來,不要跟她大吵大鬧,溫雅,你是妹妹,應該懂得審時度勢。”
林因這番話說的極為小心,洛溫雅聽在心裏很不是滋味,剛要大聲嚷嚷,就被林因直接拖進了一樓身後的書房。
洛晚清歎了一口氣,那個傻逼總算是被人給暫時遏製住了,不然的話,不知道她又會在這裏鬧出多大的麻煩。
“爸,我覺得還是算了吧。”
景如月處處可憐的裝可憐,將白蓮花的潛質簡直發揮到極致,“晚晴應該也不是故意的,是我自己沒有站好,我不怪她,我們還是別追究了,我的身體已經好多了,不用吃感冒藥了的。”
還真是有一手,洛晚清撇撇嘴,難道她景如月以為就她一個人會裝可憐麽?她洛晚清要是裝起可憐,嗬,她敢稱第二就沒人敢稱第一。
“景小姐。”
洛晚清歎了一口氣,低著頭委屈不已的紅著眼圈,“既然所有人都確定了真相,我無話可說,你若是想要我賠禮道歉,我一定禮數周到跟景小姐道歉,不知道景小姐希望怎樣道歉才合你的口味。”
景如月愣住,就這麽簡單?就這麽簡單就讓她認錯了?本來還以為今天會浪費很多嘴皮子,如今她根本就沒有任何反抗的跡象,自己準備了這麽多,都完全是將拳頭打在了棉花上,毫無任何用處。
蘇祠也是一怔,他著實沒有想做,昨天還死不認賬要堅持原則的倔強小貓咪,竟然一個晚上的時間,變得這樣溫順,甚至溫順的嚇人。
洛晚清對上蘇祠打量的目光,不由得的輕聲笑了,“你看我幹嘛,這不是大家想要的結果嗎?和平迅速的解決問題,不是很好嗎?不會給任何人帶來麻煩,也不會有指望和期盼。”
景如月臉頰緋紅,不知道是不是被洛晚清給說得臉紅了,竟然緊張的握住景爸的手急切道,“爸,我們走吧,事情過去了就過去了,我們不要再計較這些了。”
這句話裏半真半假,焦慮是真的,但並不是不想跟人添麻煩而造成的擔憂,而是被洛晚清戳中了小心思的惶恐不安。
洛晚清對此付之一笑,反正現在他們想要的東西她都給了,不就是道歉嘛,那她道歉,這樣至少沒什麽了吧?也沒理由再來找自己麻煩了吧?
對於不甚在意的事情,洛晚清始終都堅持一個原則,不在那上麵浪費一分一毫的時間,否則的話,她隻會懷疑自己是不是有病。
景爸爸自然沒那麽好對付,便對著洛晚清道,“既然你也主動承認錯誤,我景家也不是仗勢欺人的小人,今日你爽快的跟我女兒道完歉,你推他入水的事情,我們景家可以既往不咎。”
洛晚清覺得好笑,自嘲的複讀了一句,“既往不咎麽?”
嗬,既往不咎,還真是搞笑。
究竟是誰先吃飽了撐的找她麻煩的?說的真好聽,既往不咎,既往不咎嗬,明明就是仗勢欺人,還說什麽既往不咎?
洛晚清笑了笑,臉上眼睛裏都沒有笑意,嘴角弧度牽扯的很大,可是就連她自己都察覺不到自己是在笑,更別提能夠瞞過別人。
景如月還是楚楚可憐的躲在蘇祠身後,“算了,蘇祠哥,我們還是算了吧,我不要她道歉了,她其實也不是故意的,她真的不是故意的,真的不用道歉了。”
蘇祠的目光越來越冷,景如月這般說,隻會加劇景父對洛晚清的反感與厭惡,三言兩語就能挑撥人心,還真是好手段。
他不動神色的看著她,也不說話,隻是這麽看著,景如月頓時嚇得小心咱亂跳,她一向都是知道的,不管自己裝的多麽若無其事一臉無辜,眼前這個人,永遠都能瞬間看穿自己的一言一行究竟是為什麽。
可即便如此,景如月還是在癡心妄想的認為,隻要自己將自己好的一麵經常表現在蘇祠身上,他早晚是會對自己產生感情的,倘若自己實在沒本事讓他喜歡自己,那至少,自己那般奮不顧身的喜歡他,至少會得到他意思辦好的憐憫。
可是時至今日,景如月似乎突然懂了,蘇祠從來不說喜歡也不說討厭,不過是因為自己身後的勢力,要是可以選擇,他絕計不會在自己身旁逗留分毫。
景如月攥緊了拳頭,衝著蘇祠對自己冷漠的態度,今天洛晚清這個歉,她是絕對不會輕易放過的。
“爸爸。”
景如月誤會蘇祠警告的眼神,拽著自己爸爸的衣服,無奈的撒著嬌,“還是算了吧,和氣生財,還是算了。”
景父是個平庸的人,景家的生意全都是由他的兒自己景遠全權代理,景老爺子臨死之前白紙黑字寫的清清楚楚將景家全權交給景遠,景父就算再不甘心,也隻能將全力都交出去。
如今他也就這麽一個寶貝女兒,自然各種心疼愛護自己這個女兒,更是會不管對錯與否,都會站在景如月這一邊。
於是,見景如月這麽委屈的模樣,景父頓時一個勁的催促著洛晚清趕緊道歉,不要磨磨唧唧的浪費時間,全然一副勞資天下第一勞資怕誰的架勢,景遠終於看不下去,不免正義了說了一句,“爸,你態度端正點。”
景父一聽,連忙覺得自己是受了奇恥大辱,開始對景遠各種人身攻擊般的說教,就這父子倆氣質一對比,明眼人都能看出來,景老爺子為什麽不選景父做景家家產繼承人的原因。
景遠似乎已經不耐煩到極點,說話的語氣也沒有仔細斟酌,帶著對陌生人態度般的疏遠,“爸。”
這一生冷漠疏遠的“爸”叫的很管用,話剛落,景父便不敢再為虎作倀,隻是閉著嘴巴不滿的看向景遠。
景如月有些不甘心的瞪著景遠,“哥,你幹嘛呢,爸爸是為了幫我出頭,你怎麽可以這麽對爸爸。”
景遠頓時跟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一般冷笑連連,“如月,你自己究竟做了什麽,不用我說,你自己心裏清楚,我不揭穿你,可並不代表一直要包庇你。”
景如月的臉色頓時越來越蒼白,景遠卻根本不為所動,連看都不看她一眼,把她委屈的眼睛都給紅了。
景龍心作為景父的養女,景遠的妹妹,景如月的姐姐,此時站在幾人中間,不說話都不成,她略微皺眉,看向景如月,“如月,不要任性,姐姐晚上請你吃好吃的,就當為你壓驚了。”
本來好好的一番安慰話,卻不知怎麽回事,聽在景如月心裏簡直就是如芒被刺,條件反射般大聲尖叫的起來,“你不要以為你可以管我,景龍心,你不過是我們景家撿回來的一條狗,不要以為我哥給你幾分顏色,你就可以在我臉上開染坊!”
景遠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他僵硬的扭過頭看景如月,一字一句道,“你再說一遍?”
他的眼神可謂嚇人的要死,景如月隻看了一眼,嚇得連腿都給軟了,要是說蘇祠剛才的眼神背著萬丈光芒的利劍,那景遠的不怒自威的目光,簡直就是全天下所有鋒芒複雜的兵器全都對向了景如月。
景如月不敢答話,這一刻連自己的麵子都忘了維護,滿腦子想的都是怎麽讓景遠消氣,比較他生起氣來,簡直十頭牛的拉不過來。
洛晚清本來作為當事人,如今卻成了旁觀者,這樣的突然轉換,樂得她心裏都油然而生了點歡樂。
可她的笑意,始終沒有到眼底,她冷冷的想著,真是一群有意思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