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 觀看好戲
因為梁凡歆總惦記著童薇之前是自己老師這一茬,所以總不能對童薇平心而論。
童薇就笑了笑說,“以前我當你班導,也沒怎麽跟你有交集,你就忽略我是老師這個事實就好。”
梁凡歆“我盡量吧。”
以前的班導現在是自己的助理,壓力山大啊。
冷嫣想見梁凡歆一麵,也是通過童薇的關係。
按理說冷嫣和梁凡歆是八竿子打不到一邊去的。
今日說有要緊事,上來時的態度恭恭敬敬的,“梁小姐,你好。”
梁凡歆打量著坐在自己對麵的女人。
仍記得第一次看見她的時候,就有一種感覺。
她幹練,清冷,不像是秘書,倒像是電視劇裏麵演的女殺手。
“梁小姐,我叫冷嫣,是盧總的秘書兼特別助理,上次在遠辰的大廳門口,我們見過的。”
“嗯我知道,你找我有什麽事情嗎?”
“不瞞您說梁小姐,我也是因為工作的緣故偶然得知了一些事情,上一次在盧天見過梁小姐之後,便知道梁小姐對愛情是眼睛裏麵揉不得沙子,所以想來想去,我所知道的事情還是要告訴梁小姐才好,不然我良心過不去。”
“到底是什麽事情?”
梁凡歆心裏隱隱多了幾分盤算。
該不會又是同盧一帆有關的事情吧?
女人的直覺像是有種說不出的準,當然,梁凡歆也不是什麽話都相信的。
冷嫣麵色看上去有幾分糾結,看著梁凡歆,柳葉眉輕輕斂,最後有些踟躕地開了口……
“我若是說了,希望梁小姐不要告訴任何人。”
“唉,你直說便是,我不會告訴任何人的,還有啊,你也別叫我梁小姐了,一口一個梁小姐聽得我發怵,叫我梁凡歆就好了。”
“好的梁凡歆,是這樣的,最近盧天和遠辰集團同時轉型進入生物製藥,其實你可能不知道,盧天早就在五年前就加入生物製藥的領域了,我也是最近才知道,三年前從盧天公司生產出來的一批藥物是違規的,裏麵還有超標的化學成分,會使人精神錯亂,更甚至有的人會錯亂到自殺。
“但是這部分藥物的產量很小,不到一百粒,然後便隻造成了兩起死亡的案例。”
冷嫣說著,看著梁凡歆,頓了頓又道,“其中一起,是你的父母。”梁凡歆雖說心頭驚駭,可還是強迫著自己冷靜下來分析,“你這麽說,有什麽證據?”
“證據在這。”
冷嫣說著,把一張泛舊的醫院報告單給梁凡歆看。
雖然紙張已經泛黃了,但是上麵顯示著當年梁向川和秦蓮二人服用藥物的數量和來源。
其實這張報告梁凡歆之前也看到過,但是當時沒在意,並未注意到藥物來源竟然是盧天集團。
再加上當時警方也以自殺案結案了,所以梁凡歆並更沒多想了。
現如今事件突然發生了發轉。
梁凡歆吸了口氣。
“所以你是想告訴,我父母的死和盧一帆有關?”
“和盧總有沒有關我是不清楚,但是我知道,藥物生產的話,是需要總裁的簽字的。”梁凡歆現在腦子很亂。
冷嫣的言外之意,便說盧一帆很有可能是殺害她父母的間接殺人凶手!
梁凡歆不是聽不出來她的意思,但是……
“你為什麽要告訴我這些?你口口聲聲說是為了仁義,但我隻不過和你有一麵之緣,該不會是盧遠辰指使你來的吧?”
“不,我用性命發誓,這件事情同盧總無關。”
冷嫣麵色不改,一字一句,“因為我發現這個事實了,我隻是覺得不告訴你的話,良心上過不去,至於信不信我,都看梁凡歆你自己了。”
冷嫣說完就走了。
留下梁凡歆自己一個人坐在咖啡廳愣神。
大片的斜陽沿著窗欞的縫隙照射進來,有幾縷挑染了梁凡歆的發絲。
什麽是信任呢。
仍記得前不久,她還趴在他的後背上,咬著他的耳朵問他,會不會有朝一日背叛她。
盧一帆信誓旦旦,說不會。
她是那麽堅定地相信了她的不會,然後同他吐露出自己掩埋的那句我愛你。
如果這件事情真的同盧一帆有關,梁凡歆真的不知道要怎麽辦才好,畢竟這件事情不小,牽扯到了她父母的死,她不可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
當天晚上,回到家,她故意把那張單子放在臥室的床頭桌上。
本以為盧一帆能看到,然後問她這單子是怎麽回事,但是這個男人似乎今天很累的樣子,早早的就睡著了。
床頭的燈光微弱得很,映襯著一地光影,梁凡歆伸手撫摸著這張輪廓分明的臉,心思浮動著。
她好愛他啊。
時至如今才發現,她真的好愛他啊。
愛到想要相信他一次,愛到想要裝作不知道這件事情。
……
天色已經黑了。
總裁辦公室的燈還亮著。
在無數漫長的夜,這個男人總是這樣獨自舔舐傷口。
“你今天去哪了?”
猩紅的光亮,映照著男人一雙疏離的眼眸。
冷嫣恭恭敬敬地站著,兩隻手交叉而放,抿唇不語。
盧遠辰慢吞吞轉過身來。
緊跟著,二話沒說,拿著還未摁滅的煙頭,直接往女人纖細的胳膊上燙。
臉上的神情雲淡風輕,動作卻是那般狠戾。
冷嫣死死皺著眉頭,承受不住悶哼了一聲。
“冷嫣,我的事情什麽時候還輪到你插手了?”白皙的皮膚已經被煙頭灼燒個洞,化了膿,有血流了出來。
盧遠辰這才鬆開手。
冷嫣的眉頭依舊皺緊。
白色和紅色的鮮明對比。
她來不及處理手背的燙傷。
“說,你跟梁凡歆今天說了什麽?”
“我隻是,說了盧總您原本想說的話。”
“啪……”
話音剛落,盧遠辰一個巴掌甩了過去。
冷嫣朝後退了半步。
臉,火辣辣的燒著。
麵對如此暴戾令人膽寒的男人,冷嫣的臉上卻未見一分膽怯或者害怕的神色。
她永遠都是這樣。
在眼前這個男人如同天神般拯救了她時,當他修長卻冰涼的手伸到了她麵前時,就注定從此以後她誓死都要追隨著他。
盧遠辰是她的信仰。
人要背棄自己的信仰,很難。
所有的人都懼怕這個男人。
唯獨冷嫣不。
她眼底依舊清冷,全然不見一絲的恐慌,但是晦澀之中,又夾雜幾分楚痛。
“滾吧!”
盧遠辰又點了根煙,吸了兩口,另一隻手搭在桌麵輕輕敲擊著,“你已經壞了規矩,以後別再跟著我了,從明天開始你就離開遠辰,不要再出現在我麵前!”
迄今為止,他從未說過這般絕情的話!
冷嫣一下子急了。
“不……別趕我走!求你了,別趕我走。”
除了他,他一無所有。
離開他身邊,她隻剩下一個人了。
好不容易才有了事情做,她不想再過之前那種顛沛流離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了!
“你走吧!”
男人淡淡轉過身去。
“求你……我錯了,我錯了,我以後再也不插手你的事情了!”
那隻受傷的胳膊,緊緊抓著他的袖子。
好似這個男人,是她此生唯一的慰藉。
盧遠辰淡淡瞄了一眼她受傷的胳膊,長眉皺起來,“滾開,別碰我!”
“我錯了,盧遠辰……求你了,不要讓我走,不要趕我走……”
他說她越了距,她也不介意一直越下去。
隻要他不讓她離開!
“再不走的話,我不介意讓保鏢轟你出去。”盧遠辰聲色皆寒。
“算我求你……”
冷嫣那麽高傲的一個人,在這個男人麵前雙膝下跪。
像是最卑賤最不堪的奴隸,在乞求著自己的主人不要拋棄自己。
盧遠辰的眼廓狠狠收縮了兩下,一把將地上的女人拽了起來。
“冷嫣,你是不是犯賤?!”
箍住她肩頭的手臂用了力道。
生疼。
她感覺到前所未有的疼痛感,同樣痛的還有心。
已經分不清到底是心的痛,還是身體。
“以後,別再讓我看到你這把賤骨頭!”
盧遠辰長指夾著煙,闊步走了出去。
一道門的距離,摔得很響,餘音回蕩。
從十歲起再也沒哭過的女人,像是丟失了什麽重要的寶貝兒,心髒千瘡百孔,痛到抽搐了,跪在地上任由眼淚決堤。
像是要把儲蓄到今天的眼淚全部都流光了……
外麵淅淅瀝瀝的,下起了雨……
……
梁凡歆已經接連兩天將那張單子放在桌子上,想讓盧一帆看到。
但是最後的結果太讓她失望,這個男人從未主動提起過單子的事情,每天晚上都是早早地睡覺了,一改反常,也不碰她了。
到了第三天,梁凡歆便忍不住了,主動拿著那張單子同男人對峙,“你看見這張單子了沒?”
盧一帆眉眼輪廓外捉,嗓音有些冷淡,“所以呢?”
聰明如他,應該不是不明白她的意思。
梁凡歆一字一句,“我隻要你一個答複,你說是還是不是。”
盧一帆的聲音頓時更冷了,“是又怎麽樣,不是又怎麽樣?”
梁凡歆一愣。
“你這話什麽意思?什麽叫是又怎麽樣,不是又怎麽樣,這是牽扯到我父母生命的大事,我怎麽可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過去了?”
“那我說不是,歆歆相信我了?”梁凡歆沒說話,隻是抿了抿嘴唇。
盧一帆冷笑,那種從骨子裏麵滲透出來的冷。
這一次,他也是動了怒的。
“看吧,你不相信,你心裏早就認定了一個事實,又何必來問我?梁凡歆,之前我就對你說過,你不懂我到底想要什麽。”
“我要的是你對婚姻的承認,不是一個名號,而是從裏到外的發自內心的認可,包括認可我,可是你從來都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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