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9.天師羽化
鍾聲傳向天際,傳到每一個冤魂的耳中,滌蕩著他們的靈魂。
“元代第四十代天師張嗣德鑄造的鍾,果然神奇。難怪敢在上麵鑄上‘國泰民安,風調雨順,大道興行,皇圖鞏固’的篆文。”羅康這樣想著,心中默數著鍾聲。
津門數百萬冤魂在鍾聲中逐漸安靜,少數躲過七殺石,上了凡人身的冤魂也跳了出來,他們像是一群被花香吸引的蜜蜂一樣,飄飄蕩蕩聚集到162號的上空。
“好了,該咱們動手了!”九十九聲鍾響過後,羅康張羅著王永健、魏洪濤、白颶風一起,將上清宮伏魔殿的符籙悉數揭下,門窗全部打開,遠遠地躲到了院牆後麵。
另一邊,張滕川已經來到了種著七星樟樹的庭院中。
包括張滕嶽、張滕嶽在內的正一弟子數百人,各持桃木劍,每人將一張符咒挑於劍尖,在各自麵前的油燈上引燃,隨後,在張滕川的號令下齊念咒語道:
天樞瑩瑩,正神陽明。
天璿熠熠,巨門陰星。
天璣曜曜,祿存魄精。
天璿燦燦,納吐玄冥。
玉衡簪簪,占元鎏英。
開陽豔豔,駕聖武靈。
搖光輝輝,破軍蕩清。
七元解厄,號令即行。
急急如律令!開!
誦畢,隻見天師府的七棵樟樹無風搖弋,散發出陣陣清香。
這香氣宛如長虹一般,穿過上清宮門前的圓形孔洞,飄散到羅康家的上空,而長虹的另一段,則飄進了伏魔殿之中。
數百萬冤魂被這香氣吸引,紛紛下落,穿過孔洞後,飄飄然進入了伏魔殿。
“就是這樣!”老天師口念咒語,靠意念和林梓、薛佳琪溝通著。“待到全部冤魂悉數進入伏魔殿後,滕川他們會再將符籙貼在門窗之上,如此一來,津門之劫可渡。二位後輩,我們再堅持一下!”老天師張之培作為施展的主力,此時氣脈已經油盡燈枯,但是盡管如此,他鼓勵著林梓和薛佳琪。
薛爺作為魂魄,本來是架不住香樟樹的誘惑的,但是他一直念著,勉強可以維持自己意識清醒,可是薛佳琪身後的鄭繼功就完全招架不住了。“老天師,你看這個魂魄,他也要被引入伏魔殿了!”薛爺費力地說著。
張之培抬起滿是汗水的臉,看了一眼鄭繼功後搖了搖頭,表示自己無能為力,於是,鄭繼功也隨著冤魂的洪流,走過了聯通兩地的原形孔洞。
又過了大約一炷香的時間,162號上空,除了還在和關羽激鬥的秦瓊,以及被八位閻羅合力護住的三萬陰差,其他的冤魂已經全部被引入了伏魔殿之中。
“成了!”老天師說完,一口獻血從口中噴出,事隔千裏,再次不省人事。
在伏魔殿外,羅康的電話響了起來。
“滕川啊!你們怎麽了?都走不動了……好好……我明白了,你放心吧!”
王永健和魏洪濤湊過來問到:“他說什麽了?”
“他說施展太消耗氣脈,正一派弟子都已經累癱,現在武當和全真的人在照顧他們,滕川讓我們務必在香樟樹香氣散盡之前把伏魔殿封住,事不宜遲,我們四個人一人一麵,抓緊動手吧!”
“可是,那個白族家仙去哪了呢?”王永健問到。
羅康和魏洪濤急忙環顧四周,果然到處都找不到白颶風的下落。
“這些動物真不靠譜,先不管他,咱們抓緊時間,遲了老天師和滕川他們就前功盡棄了!”
言罷,三人迅速動手,將伏魔殿的門窗關閉,又把揭下來的符籙重新掛好。
此時香氣剛好散盡,伏魔殿內的冤魂發現自己身處囹圄之中,頓時哀嚎聲響徹天際,震得伏魔殿的門窗嘎嘎作響。
“這樣行不行啊?”羅康見此情景,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你看!”突然,王永健指著掛在門窗上的符籙喊到。
羅康順著他的指尖看去,隻見大大小小數十道符籙上麵的朱砂圖案,如遊龍一般活了起來,它們閃著紅色的光芒,從門窗的縫隙中鑽入了殿內,霎時,哀嚎聲便消失不見了。
回到天師府見到張滕川後,羅康第一時間撥通了林梓的電話:“老婆,老天師怎麽樣了?”
“老天師吐血後一直昏迷不醒,薛爺說,老天師脈象虛浮,氣如遊絲,恐怕……”
老天師似乎聽到了林梓說話,強行睜開眼睛,輕聲細語道:“滕川……”
“小天師,老天師醒了,要和你說話!”林梓說著,把手機放到了張之培的耳邊,電話那端傳來了陣陣哽咽。
“孩子,別哭……咳咳……”
“師爺!”張滕川也略通醫術,他深知此時張之培還能說話,原因隻有一個,那就是——回光返照。
“咳咳……孩子,師爺我死之前還能為天下蒼生做點事情,這樣便有臉去見曆代先祖了,這是件值得高興的事情,咳咳……”
“師爺……”張滕川大哭。
“你年紀尚輕,修為尚淺,當以磨礪心性,修習正道為要,切勿急功近利,劍走偏鋒,謹記!謹記!咳咳……”
“師爺,我記住了!嗚嗚~”
“師爺臨走時再送你一句話:
甚愛必大費,多藏必厚亡,故知足不辱,知止不殆,可以長久。”
言罷,張之培羽化登仙。
天師府上下哭聲震天。
津門夜色中,八位閻羅和三萬陰差見冤魂被天師府搞定了,即慶幸又忐忑。
慶幸的是這樣的一個爛攤子,最終以近乎於無損的代價被打掃幹淨了。忐忑的是,十殿自始至終幾乎無所作為,要是這種情況被泰山府君了解到,恐怕十殿上下都沒有好果子吃。
正當蔣歆等人為難的時候,他們突然發現津門上空還有一個枉死城的逃犯,於是這三萬餘人,便如同惡虎出山一般,衝向了正在和關羽激鬥的秦瓊。
一個關羽尚且難以應付,更不要提再加上三萬多名陰差了,秦瓊見狀,虛晃一招逼退關羽,急忙轉身逃竄,穿街越巷之後,便消失在眾人的視線之中了。
即至天明,林梓按照薛爺提供的聯係方式,將老天師張之培的遺體裝殮完畢後,便等待著天師府的送殯隊伍乘車來津操辦後世了。
張依依醒來後,見鄭繼功的魂魄不見了,張嶽也沒有回來,似乎已經有所覺悟。
她一反常態地沒有追問任何事情,即使是看到了林梓家平白無故多了一具老者的靈柩也沒有覺得奇怪,隻是在張之培的靈前鞠了一躬,便默默離開了162號。
林梓見依依這般模樣,一時不知所措,便讓薛佳琪送她回家,但也被張依依拒絕了。
“這個年紀的女孩,一夜之間失去了對她最重要的兩個男人,這樣的打擊恐怕需要很長時間才能平複。”薛爺有些心疼的說著。
簡斷言說,兩天後的一大早,在羅康的帶領下,張騰川、張滕雲、張滕嶽和一百多名正一弟子,乘坐幾十輛大小汽車,披麻戴孝來到了馬場道162號。
大家簡單認識了之後,張滕川等正一弟子便開始搭建靈堂了。
道教的喪禮可謂是極其複雜的,分為發直符、安監壇、誦經、請師、降神通意、召亡沐浴、參禮咒食、設醮、誦經等等15個大項,大項之下又分若幹個小項,根據亡者的身份地位不同,又有各自不同的區別,像天師這樣重量級的人物去世,更是禮數規矩嚴苛,絲毫不能馬虎的。
但是羅康家中畢竟不比龍虎山,張滕川在和大師兄、二師兄商議後,又征求了薛爺的意見,還是決定行過前兩項祭禮後,便將老天師的靈柩起靈,送回龍虎山後再行操辦後麵的祭禮。
但是僅僅兩個大項,就足足操辦了三天。
羅康家大小道士進進出出,讓周圍的鄰居倍感好奇,一度還有電視台的記者專門來此采訪,本來被蒙在鼓裏的林守業夫婦,從電視上看到馬場道162號現在的樣子,立即馬不停蹄的跑了過來。
“羅康啊,你和小梓還有不到一個月就要結婚了,怎麽突然在婚房裏麵辦起白事了這多不吉利啊!”林梓的母親劉慧盡可能控製著自己的情緒和羅康說話。
“媽,這事你別埋怨羅康,老天師可是為了咱們津門百姓犧牲的。”林梓維護著羅康,而後將前因後果都告訴了自己的父母。
“原來是這樣,孩子他媽,老天師是咱天津衛的恩人,咱們也去上柱香吧!”
劉慧還是心有不悅:“可是你看這房子,剛裝修好的,屋頂就爛了,這讓小梓怎麽嫁進來”
“你就少說兩句吧!孩子們已經夠不容易了,這些事情回頭再想辦法!”林守業說著,就把劉慧拉走進香去了。
“林梓,對不起,我……”羅康麵露難色。
“別傻了!”林梓笑著對羅康說。“我們一起經曆了這麽多事情,現在這情況還能難住咱們嗎?老天師是大英雄,能給他操辦祭禮,是咱們家的光榮。哦對了,你和我上樓來,我給你看一個東西。”
言罷,二人登上樓梯,來到了三層的閣樓上,繞過打麻將的張、趙、馬、黃四將和正在讀春秋的關羽,林梓從展架上取下了一個盒子交給了羅康。
“哇!你這麽厲害!竟然打開了這把五雷穿心鎖!”羅康打開盒子後,看著裏麵二百餘件同樣規格的木條驚訝的說著。
“是啊!也沒有想象中那麽難!”林梓掩麵一笑。
羅康忙問:“那裏麵裝的到底是什麽東西呢?”
林梓:“就在盒子裏!”
羅康小心翼翼的扒開木條,一把鏽跡斑斑的青銅溝槽鎖的鑰匙映入眼簾,再仔細看,鑰匙上隱隱約約用大篆刻著三個字——秦帝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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