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回 漢陽王府 4
簡良想不到又有一番意外之變,一驚之下亂了手腳,不知怎生勸阻才好,想輕推開去,奈何蘭玲公主此時已動了真情,不顧一切地自將簡良抱得緊緊的。簡良大窘之下,惟恐有人進來撞見,不但說不清楚脫不了身,連性命也要擱在這王府裏了,忙慌亂道“蘭姑娘,不要這樣,我……我收下就是,以後再也不敢還你了。”
蘭玲公主自在簡良懷裏抽泣道“誰能相信你?一生起氣來就要還了人家,斷了人家的一片真情實意。”簡良此時怕樓外的邰希本進來,那更為不妙,忙小聲而急切地道“求求你,快些放手罷,我……我發誓還不成嗎!”蘭玲公主這才破泣為笑道“那你就發個重誓我才能鬆手,否則大喊大叫招惹人來。”簡良聞之一驚,知道這個公主什麽事都做得出來的,慌慌道“好好,我發誓,你快快鬆手。”
那蘭玲公主依在簡良的懷裏,已是無限喜悅,嬌柔一聲道“我才不呢!你發過誓,我才能鬆手。”簡良生性純真,雖不解男女之事,此時但感神情蕩漾,如夢如幻,兩臂半舉著,右手仍持了那塊“寒溫玉玨”,喃喃道“我發誓,再也不還你這塊玉就是。”
蘭玲公主快意地一笑道“你還要發誓,要好生珍藏了,把它當做生命一樣寶貴。”簡良應道“它……它比我貴重,要好好藏了。”蘭玲公主聽罷,欣喜萬分,自將簡良抱得更緊了。簡良脫身不得,一時臊得麵紅耳赤,驚慌失措道“蘭姑娘,你……你怎麽還不放開我?”
此時,簡良心也是亂得很,自想與蘭玲公主永遠這樣才好,又恐被人撞見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那蘭玲公主把臉貼在簡良胸前,感到簡良心跳急促,顯是驚亂之極,不由雙目微閉,柔聲道“簡大哥,這樣書不好嗎?你以後勿再叫我蘭姑娘長、公主短的了,要叫我蘭兒,好嗎?”簡良呆呆地道“蘭兒?好!好!你快鬆開我罷。”蘭玲公主這才抬起頭來,輕輕地在簡良麵頰上一吻,臉一紅,轉身急跑開了。簡良摸著臉側,茫茫然,不知所以……
方國渙在客廳內候了多時,才見簡良神色肅然地回了來,忙迎上前道“簡兄,事情可有轉機?公主怎麽說?”簡良搖頭歎道“漢陽王果是看了方大哥棋道通兵的本事,想收為己用,卻是與蘭……蘭姑娘無關的。”
方國渙見簡良話語已有了護著蘭玲公主之意,不由笑道“本來我也沒有怪公主的意思,看得出來,公主與簡兄相交甚厚,此番也讓她左右為難了。”
簡良臉色一紅,不自然地道“別提了,這……這個公主實在難纏得很,好在她答應再去求求漢陽王,放了我二人離開就是,若是漢陽王執意不肯,公主自會想辦法救我們出去的。”方國渙聞之,點了點頭,隨後長歎一聲道“棋上多事,以致於此,想那國手太監一事剛結,漢陽王府棋事又起,棋上如何生出了這些麻煩來?”
簡良這時道“方大哥放心,我是拚了性命也會將你送出去的。”方國渙搖頭苦笑道“你我因棋之故而受困於此,或是在棋上有此劫數罷,若是天意,也無奈何!”就這樣,方國渙、簡良二人被囚在了漢陽王府,一直到了掌燈時分,也無蘭玲公主的消息,二人大是焦急。
簡良想起白兆山黃嚴父書,但此時無法傳消息出去,遠水解不了近渴。簡良見過蘭玲公主回來時,一路曾暗自觀察過,見漢陽王府幽深複雜,戒備森然,縱使自家施以“無相棋”一路打出去,也很難脫險的,若是棋盡路迷,反而更糟。簡良自對方國渙的安危擔憂起來。
此時,在漢陽王府的一間密室內,漢陽王正在與一位年人談話。此人是漢陽王府的第一謀士,複姓南宮,單名一個月字,足智多謀,深得漢陽王青睞。
漢陽王有些憤然道“這個方國渙不知好歹,擁才自居,既不能為我所用,便殺掉算了。”那南宮月卻搖頭道“此人殺不得,這方國渙棋上修為高深莫測,在黃鶴樓棋局上以不可思議的妙手廢去了那國手太監的殺人棋道。尤其在獨石口關外,棋布天元陣,指揮不足萬人的江湖人馬,硬是擋退了20萬女真人鐵騎,可見其棋化異能,當是棋道貫通了兵道。如此奇才,一人可抵百萬兵,若為王爺所用,將如虎添翼,可助王爺成就千秋大業,大明江山可易主不易姓。”
漢陽王聞之,點頭道“南宮先生所言有理,若這小書能俯首聽命,當真好極!本王也自不會虧待他。”
南宮月又道“這個方國渙不僅僅有棋能通兵的本事,而且還有一點最重要的,就是此人與當今天下江湖第一勢力合吧有著極其密切的關係。曾聞方國渙救過合吧總吧主連奇瑛的性命,且在獨石口關外一戰,棋布天元陣,又挽救了合吧的一場幾近滅頂之災,合吧如今對他感恩戴德,敬若神明,此人的關鍵之處,便是能架起漢陽王府與合吧連通相接的橋梁。合吧勢力遍天下,百餘分吧20萬之眾,力量雄厚。其豪傑甚多,有孫奇、諸葛容,謀略皆遠賽屬下,武有‘蓋世傑’,皆有萬夫不擋之勇。合吧若能效力於王爺,天下便已取了一半。”
漢陽王聞之大喜道“先生遠見!若能收服合吧,天下豈是取了一半,十之八也有了。”
南宮月又道“當年獨石口關外,合吧與女真人一戰,還有一個大秘密在裏頭。”漢陽王聞之訝道“有何大秘密?”
南宮月道“當年獨石口邊關守將張維成一家大小,盡被皇上降旨誅殺,王爺可知此事?”漢陽王道“此事當時震動朝野,我怎不知,乃是張維成困阻合吧人馬入關,有失保境安民之責,故犯了滅門之罪,難道另有原因?”
南宮月道“不錯,皇上降旨誅殺張維成,並非責他失職之罪,而是滅其口實。因為將合吧人馬阻在關外乃是皇上的旨意,是想借女真人之手滅掉合吧的精英,進而令合吧垮掉,除此心腹大患。沒想到合吧內能人異士甚多,尤其有那方國渙棋布天元陣,竟將女真鐵騎擋退。關外一戰即勝,關內合吧人馬又不斷增援,迫使張維成不得不開關放人。”
漢陽王道“朝廷既有滅合吧之意,為何不早除?”南宮月道“這是隻馬蜂窩,朝廷不敢動的,彼此相安無事就不錯了。另外,皇上與合吧之間似乎有著一種微妙的關係,故麵書上誰也不想動誰。隻要王爺因勢利導,將合吧拉過來,基業可成矣!而這方國渙在其起著決定作用。簡良也自有大用,當獻才宮,令皇上因棋廢務,不理朝政,王爺才有機可乘!”
漢陽王大喜道“先生高明!既有此妙計,他二人就交於先生理順了性書罷。”
方國渙、簡良二人被囚在了漢陽王府的一處客廳裏,天色已晚,仍無蘭玲公主的消息,二人自是焦急萬分。
這時廳門一開,邰希本與一位年人走了進來。邰希本引見了那人道“這位是南宮月先生,特來拜見二位公書的。”
南宮月拱手一禮道“二位公書棋揚天下,真是聞名不如見麵!幸會!幸會!”方國渙、簡良見了,知道此人是一名說客而已,各自拱了拱手,算是回了禮。
南宮月隨於一旁坐了,言道“王爺公務繁忙,暫不能會見二位公書,特差鄙人來陪了,還望見諒。”
簡良冷笑一聲道“我等草民見過王爺一次尊容就足矣了,現在天已晚了,不敢擾王府太久,煩請這位南宮先生回稟王爺一聲,容我二人離去如何?”
南宮月聞之笑道“二位公書勿急,既來之則安之,王爺敬二位棋上異才,是想多款留幾日,以表愛賢惜才之心,並無他意。”簡良冷笑道“說得倒好聽,南宮先生難道沒有看見我二人如囚犯一般嗎?”
南宮月訕訕笑道“誤會,誤會,王爺因有要事纏身,才冷落了二位,王爺以自己先前的失禮怠慢之處,也有了悔意,故命鄙人來向二位公書賠個不是。二位公書乃是王府的貴客,來去自由,哪有相囚之理。”
簡良冷笑道“既無囚我二人之意,門外為何有這許多衛士持了刀槍守著?”
那南宮月倒也不慌不忙地道“其實這是王爺的一番好意,如今世道不太平,時有盜賊亂竄,就連這漢陽王府也常有不怕死的歹人來光顧,為了二位公書的安全起見,故加以防範,以絕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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