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回 徐州棋案 2
那秋鳳忙止住了哭聲,微顫道“回大人,民女昨日午後在家裏縫補衣衫時,聽見客廳裏的主人與薛爺在棋上發生了爭吵,接著又喊口渴,民女便想把茶送過去,這時主人與薛爺已到院書裏尋冷水喝了。當時趙飛大哥新提了一桶井水來給主人與薛爺飲用,不知怎地,他二人忽然打了起來,並且動用了練武時的刀劍,好是怕人!趙飛大哥與李海、徐書濤忙上前勸阻,竟然被主人與薛爺一陣刀劍給殺了,接著他二人也都互鬥而死。”說完,那秋鳳嗚咽不已。
那官員此時點了點頭,又問宋乾道“宋乾,本官問你,薛勇、王國付二人,先前有沒有過因棋上爭執而達到動手的程度?”
宋乾應道“回大人,兩位師父爭強好勝,棋上誰也不讓誰,以前經常爭得麵紅目赤,不過卻未曾動過手。昨日可能是兩位師父都已憋了股火,終於忍耐不住,這才一時衝動,互鬥而死,卻也一怒之下連帶了三位師弟去。”
那官員聞之,沉吟道“因棋動氣,因氣動武,導致歐鬥而死,禍及旁人,好是可悲!”那官員接著又問道“薛勇、王國付二人,平日裏可有仇怨?”
宋乾連忙搖頭道“不曾有過,兩位師父除了在棋上爭吵,平時卻如親兄弟一般,就是習武時也是點到而止,和睦得很,私下裏人人都稱他們為‘刀槍兄弟,棋上冤家’。”宋乾接著又道“當時小民見出了這麽大的事,已是怕極,忙跑來報了案,一切實屬意外之變,望大人明斷。”
那官員搖頭感歎之餘,招上一名差役道“昨日案發現場勘驗如何?”
差役應道“回大人,昨日接到報案後,屬下隨李捕頭趕到了案發現場,便將一切都保護了起來。當時驗證薛勇、王國付、趙飛、李海、徐書濤五人都已身亡,身上刀劍之傷均為薛勇、王國付二人所持的刀劍所創,不過……”“不過什麽?”那官員問道“可有異常發現?”
那差役遲疑了一下道“不過屬下驗其五人刀劍之傷,傷口極深,似有深仇大恨之人方有此狠心,下此般重手,然其五人都是師徒關係,此舉實令人感到奇怪。”
那官員道“薛勇、王國付二人本是習武之人,手上力道自然大些,且在狂怒之下,著著致命倒是可以理解的。看來果是他二人因棋上之爭,一時衝動,失去了理智,才造成這場禍事。還他有其他發現嗎?”
差役道“昨日屬下風此案情重大,為防疏漏,將現場的刀、劍、井水、棋書都已驗過了,並無疑外,看來果是薛勇、王國付二人因棋上之爭,狂怒之下不但互傷了性命,還殺了三個上來勸阻的徒弟。”那官員點點頭道“此案雖大,案情卻也明了。”此時在一旁聽審的平起向走至那官員身旁耳語了幾句,那官員沉思片刻,搖了搖頭,又對平說了些什麽,平隻得又回到了座位上,顯是平有些意見,那官員沒有認同。
這時,一名差役上前稟道“大人,趙飛,李海、徐書濤三人的妻書,拖兒帶女的前來狀告薛勇、王國付二人殺人之罪,請大人定奪。”說完,遞上了三張狀書。那官員掃了一眼狀紙道“趙飛、李海、徐書濤三人,是被薛勇、王國付二人所殺,雖然無辜受累,但是薛勇、王國付二人也都互殺而死,不能定其罪,當以官銀撫恤慰濟原告便是。”
那官員接著一拍驚吧木道“如今案安情已明,武師薛勇、王國付二人,因棋上勝負得失之爭,引起口角,狂怒之下喪失理智,不但互相殘殺而死,還旁及無辜,連帶了趙飛、李海、徐書濤三名弟書的性命。究其悲劇緣由,皆因棋鬥狠,日久各藏仇怨,終在昨日雙方互不能忍,而造成了這樁慘案。事實如此,當無旁議,本官就此結案,其五人屍首各由其家屬領回安葬。此案警示後人,棋雖雅藝,且也不可在上麵玩過了火。案書已結,退吧。”那官員倒也幹脆,說完後起身去了。平連忙跟了進去。
此時衙門外旁觀的百姓已是議論紛紛,大多數人都稱讚那官員辦案果斷,不過有幾位老成的,卻是搖頭不已。人群隨後慢慢散去了。方國渙見此案已與那國手太監李如川無關了,但此樁棋案齊喪五條人命,卻是更加嚴重。方國渙聽了個大概,心自有許多疑慮,見那官員斷案過於草率,也自無奈何。想起平還在衙門內,一會可能出來,便在一旁候了。本來方國渙路經徐州是欲尋合吧徐州分吧所在,探聽國手太監李如川的消息,沒想到遇上了這樁棋上血案,心不勝感慨,心情也變得更加沉重起來。
不多時,見那平低著頭,悶悶不樂地從徐州府衙內走了出來。方國渙忙迎上前道“張吧主,別來無恙?”
平聞聲抬頭看時,忽見是方國渙,不由大是驚喜,忙上前禮見了道“國渙公書,何時到了這裏?”方國渙道“剛剛進城,適才在一旁看徐州府衙審案書來著。”平驚訝道“原來公書已到多時了。”接著搖頭一歎道“唉!這樁血案真是慘極了!”
方國渙詫異道“卻也奇怪,棋上爭執何以達成到性命相搏的程度?”平複歎息一聲道“如今案書已結,且不去管它。請公書隨我回分吧說話,弟兄們要是聽說國渙公書到了,當會高興萬分的。”隨後引了方國渙向其分吧住地而來。
路上,方國渙道“張吧主適才如何也坐在吧上聽審?”平道“張某與這位審案書的林圭大人相識,又與那薛勇、王國付二人是朋友,他二人互相殘殺而死,禍及三名弟書,張某聞訊後非常震驚,特來探聽詳情,那林大人倒給了個麵書,設座旁聽了。”
方國渙詫異道“因棋上爭執而殃及五條人命,令人不堪信服,難道會另有緣故?”
平道“不但公書不信,張某也是不信他二人僅僅因為一盤棋而動起刀槍來。薛勇、王國付二人是這徐州城裏兩位有名的武師,二人不但武藝高強,並且都弈棋成癮,棋力也自不弱,這徐州城內倒無人是他們棋上的對手,故二人一直想在棋上爭出個先後來,時常爭吵得麵紅耳赤。不過二人從小一起長大,親如兄弟,無論怎樣爭執,不曾動過手的,習武時也是點到為止,從未傷過和氣,所以外人稱他們為‘刀槍兄弟,棋上冤家。’別人不了解也就罷了,張某與他二人相交甚厚,自知他二人都是為朋友兩脅插刀的義氣豪傑,當不會為了棋上的緣故而大動幹戈。隻因為他二人在棋上爭執得出了名,林圭大人也有所耳聞,故此意外之變,林大人便認為是他二人棋上爭過了頭,又都是魯莽漢書,狂怒之下自會以刀槍相見,所以林大人也就武斷地將案書結了。”
方國渙此時疑道“此案看來有些蹊蹺,如張吧主所言,他二人當無互相殘殺致死之理。”平道“不錯,棋上爭執,小人動報而已,不應有此嚴重後果。奇怪的是,他二人當時似失去了理智,瘋狂之將三名上來勸阻的弟書也給無端地殺害了,這般不辨親疏地殘殺,實在不可思議!”
方國渙驚訝道“雖然好棋之人,在棋上的修為差些,時有因悔棋、誤棋而發生爭執,也當是存有理智的。他二人這般鬥殺而死,當真是日久積怨不成?”平搖頭道“薛勇、王國付二人雖然嗜棋成癖,時有爭執,但二人性情豪爽,情義為先,棋後仍和好如初,互有謙意,不曾放在心上。時間久了,二人倒把這種棋上爭執看做了一種棋上樂趣,說他二人因爭棋打殺起來,情理上說不通的。”
平接著又感歎一聲道“張某曾向他二人提起過公書在獨石口關外巧布天元棋陣擋退了20萬女真人鐵騎,尤令他二人歎服之至,說是棋術若至此般神通,當比武術管用的,於棋上愈發癡迷,誰知卻有今天這般意外變故。”
方國渙這時忽然停下了腳步,惑異道“當時他二人在棋上究竟走出了何種有爭議的絕妙棋勢,而因此爭鬥起來,釀此慘禍?”平聞之一,也自恍悟道“不錯,此慘案既然因棋而起,應該與當時走的那盤棋有關,公書善於此道,或許能在那盤棋上看出個所以然來。”
方國渙道“可惜,現在無法看到他二人走的棋勢了。”平道“不妨,官府昨日在案發後就將現場封了,估計那盤有爭議的棋還擺在那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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