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 逍遙穀
方冬喬等到那老兒離開了藥材市場,這才扯了扯吳掌櫃的衣襟,納悶地問了問。
“吳師父,逢人見麵要留三分心,知人知麵不知心啊,吳師父怎麽可以將我們的信息這麽毫不保留地告訴那個老爺爺呢?”
這不像是素來嚴謹的吳掌櫃會辦的事啊。
“師父這麽做是有原因的,若非師父早早看到了那老兒衣領上無意露出來的標誌,師父自然不會讓安順上前去試一試的。”吳掌櫃壓低聲音地說著。
“吳師父,難道那老兒的身份不一般?可是江湖上哪個神秘組織裏頭混出來的?”
方冬喬睜大眼睛地看著吳掌櫃,顯然有了八卦的興趣。
吳掌櫃見方冬喬如此,好笑道:“師父老實告訴你吧,那老兒確實身份不一般,他啊,是出自逍遙穀的,此次出來如此擺攤吸引眾人來辨別藥材,可見前段時間他們說逍遙穀要收門人的消息並非是空穴來風。”
“吳師父的意思,該不會是我跟大師兄現在都被逍遙穀給盯上了吧?”
“師父看那老先生的意思,你跟安順說不定這次能夠入選逍遙穀呢。”
吳掌櫃一臉欣喜地說著,要知道,習醫之人最向往之事不過是能夠拜在逍遙穀下學習醫術,聽說一旦進入逍遙穀,學了逍遙穀的醫術,出來了個個就是神醫,非普通醫者可比啊。
方冬喬看著吳掌櫃那表情,嘀咕了一句。
“難道這逍遙穀就這麽厲害嗎?那先頭那個權貴人物怎麽寧可到清涼寺來折騰,而不去求逍遙穀的神醫來治病呢?可見也不是那麽厲害的。”
那吳掌櫃一聽方冬喬說這話,趕緊捂住了方冬喬的嘴巴。
“我的小祖宗啊,你這話可千萬不能說的啊。”
方冬喬怪異地看著吳掌櫃,為什麽不能說啊?
“我的小祖宗,那逍遙穀是個隱世門派,世間的皇族貴胄若是得不到逍遙穀的認可,那他們根本就不會出山為皇族效命的。聽說他們來無影去無蹤的,神秘得很,總是會在關鍵的時刻出現在百姓麵前,懸壺濟世,救苦救難,救了人之後馬上就又消失了,那官府之人根本就查探不到他們的行蹤。”
“然就是這樣,所有醫者也是對逍遙穀奉若神明一樣,那些藥堂醫者家中,都有供奉著逍遙穀的牌匾,就連我們保和堂,也有供奉著,隻是你們沒有看到而已罷了。”
吳掌櫃抬起衣袖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還不忘記四處看看有沒有被人盯上。
據說逍遙穀的人都是習慣大隱隱於市,小隱隱於山的,他們剛才可就見到了一位逍遙穀人了,看著模樣裝扮跟個農夫一樣,但是越是這樣不引人注目的小人物,越有可能其中就會有一個是逍遙穀的人。
“小丫頭啊,記住了,你這話以後可千萬不能說了啊,要不,我們保和堂可就開不下去了,不單單是醫者,還有病人都會群起而攻之的。”
他怎麽就攤上這麽兩位小祖宗哦,一個古靈精怪的小女娃不說了,還有一個脾氣不好的小世子在旁邊虎視眈眈地盯著他,嚇得他趕緊鬆開了手。
宮天瑜見吳掌櫃還算有點眼力勁,沒再用刀子般的眼睛刮著吳掌櫃,他從自個兒的身上取了帕子,小心地給方冬喬的小嘴擦拭了一遍。
“小哥哥,你給我擦什麽呢?難道我嘴上沾了什麽髒東西嗎?”
“嗯,就是在剛才沾上的,所以我給喬兒妹妹擦一擦。”
宮天瑜說著話的時候,還不忘記狠狠地剜了吳掌櫃一眼。
方冬喬倒是沒發現這個,隻是想著嘴巴髒了這件事情。
“那小哥哥現在喬兒的嘴上還有髒東西嗎?”
方冬喬拉著宮天瑜的手,就著他手上的帕子,使勁地擦了擦,可別是早上的飯菜給沾到嘴角邊上了。
“喬兒妹妹,現在已經沒有了,很幹淨了,不用再擦了。”
再擦下去嘴唇就該破皮了,宮天瑜看著有些心疼,趕緊收回了手,藏好了帕子。
方冬喬則想著,幹淨了就好,那就不會丟臉了,當下對著宮天瑜甜甜一笑。“謝謝小哥哥。”
旁邊的吳掌櫃跟趙安順看在眼裏,臉上的表情怪異的很,可是一碰到宮天瑜那帶著煞氣的眼神,就什麽都沒敢跟方冬喬說。
當然,這回去的路上,因著前頭發生的事情,馬車裏的氣氛不怎麽好,過於安靜了。
方冬喬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輕歎一聲。
來時好好的,去時就這樣了。
果真是男人心海底針,雖然一個是老的,一個是少的,一個是幼的,但是三個人湊一起,還真是讓人難以理解。
馬車緩緩朝前行進著,到了保和堂的時候,方冬喬,宮天瑜沒有進保和堂的大門,直接就在門口跟吳掌櫃和趙安順告別了,因為方景書,蘇離歌還有容朝亮來接他們二人來了。
“喬兒,今天怎麽樣?累著了嗎?”方景書下了馬車,笑著走過來。
方冬喬一看到方景書,立馬屁顛屁顛地樂嗬著朝他撲了過去,抱住方景書說了今個兒在藥材市場發生的一切。
“這麽說來,喬兒很有可能會拜到逍遙穀門下嘍。”
方景書自然也聽過逍遙穀,自是為方冬喬高興。
“現在還不知道了,隻是吳師父猜測的,喬兒還不知道能不能真的去逍遙穀習醫呢。”
方冬喬聽了吳掌櫃那麽說,又親眼見識過那老兒拿出來的上等製成的藥材,自然很想去逍遙穀瞧瞧。
俗話說,人外有人,山外有山,她從來不認為她自個兒的醫術比起別的大夫來有多麽地高明,她隻不過是多了一世的經曆罷了。
如今,機會觸手可及,她若是能去逍遙穀的話,定然能夠碰觸到中醫方麵各有擅長的高手,然後她就有機會向那些高手學習,完善她自個兒的不足之處。
方景書聽得方冬喬提起逍遙穀三個字,那眼睛分明亮得驚人,哪裏會不知道她心頭裏的真實想法,自是點了點她的小鼻子。
“如今可是在大哥的麵前都不說實話了,是不?”
方冬喬趴著,麵色紅紅的,有些不好意思道:“大哥,喬兒隻是學著別人那樣謙虛地說話,這萬一要是沒進逍遙穀呢,我這裏就這麽將大話說出去了,將來還指不定被人笑話成什麽樣子呢。”
“年紀小小的,想法倒是多,敢情還知道要丟臉二個字。”方景書笑著逗她。
“大哥說得這叫這麽話,喬兒的臉皮可沒那麽厚,至少沒他們——”
方冬喬嘟著嘴角朝向蘇離歌跟容朝亮兩個人。
“沒有他們兩個臉皮厚呢。”
“小妹妹,大哥哥最近好像沒得罪過你吧?”容朝亮嘴角抽了抽。
“喬兒,蘇哥哥反省了一下,也覺得最近沒有打趣過喬兒啊。”蘇離歌苦笑著拍了拍手中的折扇。
“可是你們都打劫了喬兒的水果,害得喬兒都沒得吃了。”
空間裏她頭一批種植出來的各種水果,剛拿出來想要自個兒先品嚐品嚐的。
哪裏知道,她都沒來得及拿起蘋果咬一口呢。
那方景書,容朝亮,還有蘇離歌去了她的竹荷院,見到了她屋子裏放著那筐水果,拿起來就吃了,這一吃,就壞了。
他們三個嘴裏吃個不停就不用說了,還毫不客氣地將整筐水果都瓜分完了,打劫到他們自個兒的院子裏頭去了,就剩個空空的大籮筐給她。
你說她能沒有怨念嗎?
說到這個,方冬喬連著方景書都鄙視上了,都怪大哥了。
“這個,這個,都是因為那水果太好吃了,大哥哥這是太喜歡了,所以那個時候就……”
容朝亮一向不是什麽貪口舌之欲的人,可是也不知道為何到了方家,他就變成貪吃鬼了呢。
蘇離歌也是,被方冬喬這麽鄙視著,尷尬地輕咳了幾聲。
話說,他臉皮子薄得很,紅彤彤的,像是被胭脂染過似的,真正是好看得要緊。
“蘇哥哥,你這裏,這裏,還有這裏,全紅了耶!”
方冬喬逗趣著,小手指指著蘇離歌的臉蛋跟脖頸,耳根等處驚叫著。
“喬兒!”方景書握住方冬喬的小手,收了回來,他板起臉孔,搖了搖頭。
“不許這麽沒大沒小地胡鬧,怎麽說不過是些水果罷了,你蘇哥哥跟容哥哥平日裏可沒少給你好東西。”
“知道了,大哥又繃起麵孔來教訓人了。大哥知不知道,大哥的冷麵孔可是能夠殺死人的。”方冬喬皺起小鼻子,那眼珠子飄來飄去,腮幫子鼓鼓地瞪著方景書。
方景書一見方冬喬這樣,失笑出聲。
“你這個不聽話的小丫頭啊,大哥還真不知道該拿你怎麽辦才好。”方景書眼神溫柔地刮著方冬喬的小鼻子。
“大哥隻要多笑笑,不要整天板起臉來教訓喬兒就好了。當然,要一直寵著喬兒,要對喬兒一直很好,將來娶了媳婦也一定是喬兒排第一位的,這樣才行。”
方冬喬順手拉過方景書柔亮墨黑的青絲,小手指隨意地梳理著。
方景書聽了,再次無奈地笑了笑。
他抱著方冬喬上了馬車後,卻察覺到背後一道灼熱的目光,回頭一看,宮天瑜雙目閃著怒光地盯著他。
這個方景書絕對是他宮天瑜此生最難纏最可怕的對手,這些天來,他清晰地認識到方冬喬對方景書的那份依賴跟信任,那是無人能夠取代的位置。
隻要有方景書在場的地方,方冬喬的目光就全部在方景書的身上,其他人都會被她給忽視了過去。
而且,方冬喬很聽方景書的話,這一點,宮天瑜看得很清楚,正因為清楚,他對這個所謂的未來大舅子更是一點好感都沒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