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二十八章 煙灰缸
簡陋的舊屋內,小女孩的鼻血流不停。她仰著頭,看著刺眼的放著黃光的燈泡,感覺天旋地轉。
年邁的爸爸媽媽在她身邊忙碌著,撕衛生紙,端水盆兒,手忙腳亂地叫喊著,互相責罵著。
五年多來,萍萍的家庭氛圍一直如此,她已經習慣了乖巧,在父母、兄姐的矛盾夾縫中求生存。
雖然這樣的家庭環境看起來很糟糕很煩心,但她能從父母身上感受到愛。越是長大,越是怕失去父母。她自己經曆過生死劫,心智已經遠超同齡人。許多話,她隻是埋在心裏不說而已。
“怎麽辦啊,止不住,止不住啊!”老周急得大哭,他是個脾氣暴躁的典型老爺們兒,大男子主義嚴重,一向都認為男兒流血不流淚。可為了小女兒,天知道他這些年流了多少淚。
“爸爸!”女孩伸出小手,扯了扯老周的手指頭,遞給他一張名片。
老周愣住,低頭看了一眼名片,再看看女兒的眼神。他顫巍巍地接過名片,深深歎口氣,轉頭去拿電話了。
……
秋日的漁村,傍晚時海麵是泛著金光的。楚天坐在礁石上,手裏拿著長長的海竿兒,看著飄子隨著海浪起伏,心情十分平靜。
旁邊的小車內,女兒正在蚊帳下香甜地睡著。背後的村子裏,有他其他的可愛家人。
雖然現在欠了一屁股債,但楚天卻感覺前所未有地幸福安寧。
“寶貝兒,爸爸會為你們掙下一個天堂。”他在心裏對兒女們發誓道。
丁零零!
口袋裏的電話響了,他趕緊接了,免得將女兒吵醒。
“喂,你是白天那個人吧,我是周老頭。”電話那頭的聲音很急促,還有點六神無主。
老一輩兒打電話就是這麽任性,一上來就自報家門,若換個人,誰知道周老頭是誰?
好在,楚天心裏一直惦記著那個可憐的小姑娘,更不會忘記脾氣暴躁的周老頭。
“噢,是您啊。”楚天道。
“你在哪呢,我女兒鼻血……鼻血不停,我沒車,我沒法……”他帶著哭腔道。
楚天道:“別急,我就來。地址呢?嗯,嗯,好,半小時吧。”
掛了電話,楚天就提上童車,健步如飛地向家裏走去。二十五分鍾後,他出現在清水鎮,周老頭家中。
這可真是一棟古屋了,現如今就算是清水鎮這麽荒僻的小鎮,這種古色古香的建築也少見。
楚天還沒進門,就聞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流鼻血能流到這種程度,真是令人吃驚。不過血腥味之外,還有一點芬芳,很是奇妙的感覺。
楚天懷疑,那小姑娘血管裏,是否還有殘存的血液。事實證明,還有。他之所以能夠嗅到血腥味,是因為他的感知力比以前提升了太多,嗅覺太敏感而已。
周老頭早就在大門口等著他,一看到他開車過來,眼神就是一亮。這麽有錢,肯定是做醫生賺了很多了,那他一定有能力挽救女兒!
“走走,快進家!”周老頭拉著楚天進到客廳,女孩正在媽媽的幫助下躺著止血。
周老太沒見過楚天,一回頭,見家裏突然多了個人,十分詫異。剛才老頭打電話的時候,她因為太專注女兒,並沒有注意到。
“他是誰啊?”她拉過老頭問。
老頭性子急,根本就沒時間顧她,隻催促楚天給孩子治病:“年輕人,我性子急,不會說好聽的話,家裏也沒啥錢。你要是能治好我女兒,我就把這房子給你。”
楚天淡淡一笑:“大爺,不用您的房子。”
其實現在他的心思,一半掛在女孩身上,一半卻被那股淡淡的芬芳吸引了。
屋子裏的氣味更強一些,把血腥味都給衝淡了。可楚天四處尋找半天,也沒找到能散發這種芬芳味的東西。按照他的經驗來說,這應該是植物的芬芳,靈氣逼人。
老兩口眼巴巴地看著楚天,等他出手救孩子。
楚天叮囑了他們幾句,讓燒熱水,又把孩子抱到臥室。老周不放心,就在門口看著。他倒也無所謂,反正是推拿按摩,如今不光有靈水,還有真氣可用。
楚天先給孩子探脈,禁不住眉頭緊鎖。這小丫頭的氣血十分虛弱,能活到現在簡直是奇跡。
具體什麽毛病,楚天居然沒能從他所掌握的海量醫典中找到對應的病症。這小女孩,得了一種古怪的毛病,一種血液類的綜合症。
好在,雖然這毛病複雜古怪,卻也不是他靈水的對手。雖然靈水不敢保證能夠治愈,卻能夠控製病情。
幾分鍾後,女孩的鼻血神奇止住。有了靈水浸潤,她麵色變得前所未有的紅潤,仿佛即將成熟的青蘋果。
周老頭在一旁看到,懸著的心頓時放下來。他看了一眼楚天,心裏暗道:“我還挺對不住這小夥子的,當時在醫院,對人家態度可不好……”心裏好不羞愧。
十幾分鍾後,楚天從房間裏走出來,洗了個手,對湊上來的周老頭說:“你家孩子病了挺長時間了吧?”
周老頭看了一眼女兒,發現她氣色好轉,甚至比以往任何時候都健康,心裏越發輕鬆。掏出煙遞給楚天,又讓老伴趕緊泡茶,他招呼楚天坐在客廳聊天。現在,在他老周家裏,楚天就是最尊貴的客人了。至少在女兒再次發病前,是如此。
楚天接了煙,點了抽上。這是老式房屋,典型的南方土木結構,客廳裏有一張八仙桌,八仙桌背後是祖宗牌位或者神位。看起來,老周家是非常傳統的人家。
嗤!
老周把一隻看起來挺笨重的煙灰缸推到楚天跟前,那股芬芳的氣味就更足了。
楚天很是稀奇地看了一眼那隻煙灰缸,頓時兩眼一亮。
那並不是真正的煙灰缸,像一隻碗,更像一隻小一號的盆。可那兩隻耳朵是怎麽回事?
他借撣煙灰的機會,悄悄撫摸了一把,居然是木質的。但是這種木頭,楚天從未見識過。
老周頭在說著一些感激的話語,可楚天什麽都沒聽到,他的所有注意力,都在這隻煙灰缸身上。
“……楚大夫,楚大夫?”周老頭連叫了幾聲,楚天才回過神來。
“啊?您說。”楚天道。
周老頭撇了一眼煙灰缸,心道:“這家夥難不成又是個看上我家煙灰缸的人?不過看在他給我閨女治病的份上,就算了。他隻要能治好我女兒的病,白給他都無所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