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三十四章 調查
超市裏回蕩著優美又不會擾人的音樂旋律，潔淨的地板，柔和的燈光，一大早便熱鬧紛呈。
行走在其間，高清感覺自己總算回到人間了。他舉目四望，看向蔬菜區域，快步走過去。
蔬菜區域很大，菜品齊全，規格高低不同。總之，無論你是什麽階層，需要什麽檔次的蔬菜，在這裏都能買到。
你有錢，可以花十幾二十元一斤買有機蔬菜。你窮，也可以在晚上八點後，早上九點前，在這裏買到新鮮又便宜的時令蔬菜。
高清的注意力，很快被兩個攤位吸引。這兩個攤位的促銷員，各自拿著擴音器，拚命地喊著。
“老牌有機蔬菜，雛鷹蔬菜，十五元一斤，十五元一斤！”
“買一送一了，有機蔬菜十五元一斤，買一送一！”
高清有點懵，一定是這兩家無疑，可是該去哪家呢？
他仔細回憶，昨晚被送到診所的那個病人所說的話。
原來，昨晚他值班，八點多時接診一個病人。那是個老人家，得了肝癌晚期，去大一點的醫院，都表示不肯收治，希望家裏人能在最後的時間裏好好照料，盡量滿足老人的需求就是。
這意味著，讓病人在家等死。
身為醫生，高清很是清楚這種事的普遍性。但是他們也沒有辦法，畢竟老人家年近八旬，骨瘦如柴，肚皮奇大，的確沒有治療的意義。勸他們回家，也是為了不讓他們人財兩空。
那老人來，倒不是因為肝癌，而是因為低血糖。
說實話，那病人出現時，高清給嚇一跳。簡直就是皮包骨，一雙眼睛都餓得突出在外，像個鬼一樣。
高清給他做了簡單的檢查，赫然發現，老人何止是低血糖，簡直是重度營養不良。
營養不良加肝癌，一起折磨著這個可憐的老翁，才令他四肢瘦如竹竿，肚皮鼓如皮球。眼看著，就要熬不過去了。
根據病人家屬描述，老人特別喜歡歐斯尚超市的一種蔬菜，價格昂貴，超出他們的能力範圍。但他這個年紀這個身體，喜歡啥家裏都會盡量滿足。
“什麽時候發現老人家有低血糖現象的？”高清問。
家屬如實告知：“其實一個禮拜前就已經出現過一次，當時隻以為和肝癌有關。他無端端昏過去，我們甚至開始準備後事。後來有人發現他還有氣息，一測量血壓、血糖，才發現是低血糖。趕緊給他灌葡萄糖水，這才救回來。今天又是，晚飯後發病，我們就給送來了。大夫，麻煩您給治一治吧。”
原來，這病人家屬不知從哪打聽到，高清以前是市人民醫院著名的年輕專家，這才慕名而來。
外界對高清的離開眾說紛紜，民間一種說法是：“高大夫年輕氣盛，得罪了權貴，這才被趕出去，其實他仁心仁術，是個好大夫。”
正因如此，他的加盟，令這個原本不起眼的小診所生意火爆。可惜老板黑心，不肯給他多一分錢的工資，倒是願意包三餐。
以上都是閑話，卻說高清並不因病人年紀大有癌症而拒診。相反，他立刻給病人注射葡萄糖，並仔細盤問家屬病人近來的生活狀況。
從中，高清找出蛛絲馬跡，分析出病人飲食有問題這一結論。又根據這一結論，他推斷出所謂的有機蔬菜有脫不了的關係。
於是乎，一大早，超市剛開門，他便利用自己的休息時間來超市做調查。
“是哪家呢？”高清看了又看，便決定兩邊都買一點。
在十五元一斤，買一送一的攤位買了兩斤，高清又跑去另一邊準備挑選一點黃瓜、番茄。突然間，一個熟悉的身影映入眼簾。
說實話，高清不太樂意在自己落魄的時候見到楚天，雖然楚天曾經幫過他。
那次他剛剛失業，在酒吧買醉，結果不小心和幾個痞子起衝突，差點被對方揍個半死。是楚天，及時出手救了他，不然還不知會造成什麽嚴重後果。
不過，高清對楚天實在是欣賞不來，兩人從表到裏，似乎都不是一路人。
楚天笑眯眯地走上前：“高大夫，這麽早就來逛超市？”
“嗯啊，你不也是麽？”高清道。
他知道楚天這人有能耐，而且很神秘。其實他一直懷疑，崔大壯的斷指能夠複原得如此完美，就是楚天的事兒。隻是苦無證據，他也隻好將這件事埋在心裏。
楚天哈哈一笑：“我和你不同喲，你逛超市是生活，是休閑，我在這裏是工作。”
“怎麽，你也淪落到在超市裏做理貨員的地步了？”高清道，“不能吧？”
雖說他這個高材生看不慣楚天這個大老粗，但他對楚天的能力還是認可的。這家夥猴精，並不是個沒本事的人，不可能去給人打工。
“哈，這櫃台是我的。咋，你想買點菜？喜歡啥就盡管拿，我免費送你。”楚天很大方地說。
高清眉頭一皺：“哦？這個菜櫃是你的？”
“是啊，咋啦？”楚天道。
高清說：“那可真是太好了，我要問你，你的蔬菜是貨真價實的有機菜嘛？”高清問。
楚天一聽，頓時不樂意了：“高大夫，您這是對我有偏見啊，我這當然是啦！而且我這蔬菜品牌創立都兩年了，老顧客多的很。歐斯尚超市，隻不過是我的一塊陣地而已。不過高大夫，你咋這麽問呢？”
“我問你，兩年時間，你可有顧客投訴你，說吃了你的蔬菜營養不良？”高清不答反問。
楚天眼睛滴溜溜一轉，看看他手裏拎的蔬菜，笑了：“高大夫，我想你問錯人了。”
他眼神示意是隔壁菜櫃，其實高清也是這麽想的。
不知何故，他覺得隔壁的菜櫃有點古怪。相較之下，隔壁的菜櫃蔬菜漂亮水靈，價格便宜，連衛生都打掃的比楚天這邊好。
而且，一走到菜櫃附近，就能聞到溢滿鼻腔的清香。可以說，那個菜櫃很抓人眼球，所以客流量比楚天這邊好許多。
但是，高清卻有一種難言的直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