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四十章 異象
住院部某層樓的男廁成了禁忌之地，所有想要上廁所的人，一推開門，便立刻麵露驚恐之色，而後轉身倉皇逃走。
太臭啦！
楚天尚在夢遊狀態，他的意識，進入一個十分神奇的世界。
那裏到處仙霧飄渺，雲遮霧繞中，層巒疊嶂，鍾靈毓秀。
夢境裏，他腳踩著雲霧，低頭看去，但見雲霧裏到處都是亮晶晶的碎片。一個不留神，一枚碎片割破了他的腳板，流了不少血。
楚天疼得啊一聲大叫，抱著腳在原地跳。這一跳不打緊，另一隻腳也被紮到。
俗話說十指連心，那腳底板也是連心的。鑽心的疼，還血呼呼的。
說來也怪，血流下去之後，他看到滿地亮晶晶的碎片，也被血給浸染，變成血紅色。
楚天愣住，揉揉眼睛，心說：“哎？上個廁所也能做夢？”
這麽一想，他就清醒過來了。
“哎喲這臭！”
一股刺鼻的臭味鑽入鼻孔，楚天趕忙擦拭衝水，跑出格子間，差點對著水盆吐出來。
他洗了一把手，回憶剛才的夢。似夢非夢，之前那麽清晰，現在卻一點都記不得了。
他隻記得兩隻腳都被紮滿了，鑽心的疼。這麽一想，他又感覺腳板心疼了。脫掉鞋子襪子，楚天抬起腳來看，頓時愕然。
腳板心滿是血點子，就像被小石子兒給硌出來的一樣。
楚天覺得這可太奇怪了，會不會和珍珠有關係？他翻開手掌，看了一眼，哎，還是先洗手。
洗幹淨手，楚天凝神定氣，呼喚珍珠。意識一動，他的皮膚下就有無數的亮晶晶的血紅的點子開始匯集。
從四肢到軀幹，從頭部到腳心，亮晶晶的血點子飛快移動，都挪到他的右手掌心。
這期間，楚天隻覺得全身像是被火燒一樣難受，熱的他大汗淋漓。
終於，一顆血紅的珍珠出現在掌心，殷紅的霧氣籠罩著它，散發著逼人的靈氣。
楚天大喜過望：“原來你還在啊！”
雖然改變了顏色，也變小了一些，但楚天一眼就認出它是珍珠。此時，剛才如夢如幻的那一幕他終於記起來了。
兩顆半珍珠，凝聚成一小顆，並且從透明變成血紅。珍珠綻放的光芒，仿佛瑪瑙折射出太陽光，炫目多姿。
靈水也變了顏色，色澤像的就像紅茶，濃稠如蜂蜜，氣息也是甜絲絲的。
不但珍珠有了變化，楚天自身感覺也變了許多。眼睛更亮了，耳朵更伶俐了，身體無比輕鬆，仿佛開完十萬裏的車，剛剛做完大修保養一樣，渾身都是勁兒。
他的心情無比激動，在衛生間裏一直沉澱著，免得回去給崔大壯、碧姐發現什麽不對勁的地方，有嘴也解釋不清。
十多分鍾後，衛生間內的臭味散掉，有人進來上廁所，楚天才離開這裏。
回到病房，崔大壯已經吃過飯。碧姐正在收拾碗筷，旁邊給楚天留了一大碗雞湯。
崔大壯手裏拿著手機，聽到門開的聲音，下意識轉頭去看，隨口道：“你去那麽久，我還以為你打*飛機去美國上廁所呢……”
玩笑開到一半，崔大壯愣住了，他傻傻地盯著楚天，感覺既熟悉又陌生。
楚天當然還是那個楚天，可似乎又換了一個人，崔大壯也說不清這種感覺。
“幹嘛？別用這種眼神看我啊，我取向是女。”楚天故作毛骨悚然，實際上也真有點毛骨悚然。
被一個一米八五的壯漢，含情脈脈地看著，換哪個男人不會毛骨悚然？
碧姐聽到他倆對話，感覺太不正經了，又好氣又好笑，回頭想要說兩句啥，卻也愣住了。
她傻乎乎地看著楚天：“楚天，你、你怎麽了？”
楚天很無語：“我怎麽了？”
他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衣服還是那件衣服，褲子還是那條褲子，他還是那個他啊。
“說不上，你的皮膚細膩了許多，看起來比之前神采飛揚多了。”
之前經過一夜的折騰，大家都累得夠嗆，尤其是楚天。黑眼圈是少不了的，胸口也有一片不小的淤痕。
雖然珍珠替他擋住了子彈，可是衝擊力卻無法抵消。那個地方起了一大塊紫疙瘩，碰都不敢碰。
經碧姐這麽一提，楚天忙伸手去摸胸口傷處。這一摸，頓覺喜出望外。
疙瘩沒有了，也不疼了。他想，珍珠一定是加強了。
正當這時，門又一次被推開。醫生護士來查房，楚天剛好擋在門口，他趕忙讓開。
一個男醫生幾個女護士走進來，醫生彎腰抬起崔大壯的手，問了幾個常規問題，旁邊一個護士不停地記錄著什麽。
碧姐和楚天忙上前問：“大夫，他的手能完全恢複麽？”
“這個不好說。”醫生道，“目前我們的斷指再植技術不是省內最好的，建議你們轉院再診治一下。但是依我來看，因為斷指已經脫離身體太久，血管、神經等都不是太新鮮，所以預後很不樂觀。”
“那是什麽意思？”楚天心裏不踏實，感覺這些醫生總愛故弄玄虛。
那醫生看他一眼，道：“意思就是，功能無法恢複。”
“什麽？”崔大壯急了，用好手一把抓住醫生的手臂，“請你救我，一定要幫幫我，我不能失去這根手指。”
“噝！”醫生痛得冷汗直冒，楚天趕忙上去握住崔大壯手腕。
“大壯鬆手，醫生可扛不住你這一把。”楚天低聲道。
崔大壯失魂落魄地鬆開手，低下頭來黯然神傷。
拉開崔大壯的胳膊，楚天抬頭看著醫生：“大夫，難道就這麽悲觀嘛？有沒有其他的可能性？”
那個醫生眉頭一皺：“怎麽，你在質疑我的水準？那很抱歉，整個醫院外科手術，我要是認了第二，怕是沒人敢認第一。我剛才說的，已經夠委婉了。”
“嗬嗬，不是質疑，壓根就是不信。”楚天有點生氣。
他覺得這醫生也太不近人情了，崔大壯已經那麽可憐了，你嘴上留點口德不好嗎？或者背地裏和我們說也行啊，偏要當著病人的麵說，什麽意思？
而他不過是多問了一句，就被這醫生如此刻薄對待，實在是夠可恨的。
醫生盯著他：“既然不信，你們馬上出院好了。”這個醫生脾氣也是強，醫術在身，他倒真是有些恃才傲物，連醫院領導都有些無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