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清明詭事
一切的開始,得從我去華謹那借錢說起。
華謹是我大學同學,家裏做什麽的不知道,反正挺有錢,畢業後就開了個名為黑白辦事處的風水館。
那天我剛到店裏,就看到華謹拿著一個錄音筆,和一個叫馬寶國的客人交流。
“馬先生,請具體說說您的遭遇吧。”
馬寶國神色暗淡,麵色疲憊,膚色蠟黃,仿佛很久都沒有睡覺了一樣,黑眼圈也很重,雙眼深陷眼眶裏,就像死人一樣。
他捏著煙的手指微微顫抖著,呼吸一陣長一陣短,吧嗒吧嗒抽著煙。
“我第一次看見它,是清明節那天晚上,當時晚上一點鍾,我記得很清楚,因為白天,我和三叔一起上了墳,回來後去了我三叔家,然後一直待了一天,直到晚上喝酒之後才回到家,我不是剛買了房子嘛,攢錢裝修,圖個房租便宜,就和我對象租住在了老城區的商貿城那棟老樓。”
“到家之後啊,我女朋友嫌我回來的晚,把門給反鎖,我就蹲在門口給她發信息,聊著聊著她氣急敗壞,開門和我爭吵了起來,還嚷嚷著要回老家,不和我結婚了,然後一個人就跑出去了,你說一個姑娘大晚上一人跑出去,我能不追麽。”
“我追到商貿城門口,拉住了她,然後給她道歉說好話,就這麽一轉頭的功夫,看見了……”
說到這裏,馬寶國的臉色瞬間慘白,渾身也不自覺的大了個冷戰,愣住了。
“馬先生,您沒事吧?您看到了什麽?”
“沒事沒事。”馬寶國回過神來,咽了咽口水繼續說:“我就這麽一轉頭啊,看見了一個穿著紅色衣裳的女人,就直勾勾的站在商貿城大門口小超市的門前,披頭散發的,慘白的麵孔啊,也看不清楚五官,當時我就嚇得不會動了,耳邊也就隻能聽到我女朋友埋怨我的聲音……”
“那後來呢?”
“後來,後來我後退了兩步,就用角度,讓我女朋友擋住了我的視線,然後再看過去的時候,什麽都沒了,然後我就急忙帶我女朋友回家,就沒什麽了。”
“您確定您當時不是出現幻覺麽?畢竟您當時喝了酒,還和女朋友爭吵……”
“不是不是!”馬寶國連連擺手,打斷了華謹說:“我一開始和你想的一樣,我就覺得是因為太生氣,再加上喝酒出現了幻覺,但是兩天之後,我女朋友上班去了,我在家裏洗衣服,就又看見了!”
“這次和上一次不一樣,那種滾筒洗衣機的透明蓋子你知道吧,我就餘光看到一件紅色衣服,我洗的是我自己的衣服,我沒有紅色衣服,仔細一看,乖乖啊,嚇死我了,那個紅色衣服連帶著一個人頭,就在洗衣機裏麵轉,還有頭發……對,長長的黑色頭發,嘔!”
說到這裏,馬寶國幹嘔了一下,看著垃圾桶粗重的喘息著。
“馬先生,來,先喝點水靜靜。”華謹端上去了一杯水交給他。
片刻的寂靜之後,馬寶國才繼續說話。
“在洗衣機裏看到之後,我就渾身不舒坦,時不時都能看見它,而且我還得了胃病,去醫院檢查之後呢,又說精神衰弱,總而言之哪哪都不好,我女朋友心疼我,就帶著我去了北邊的道觀,求了一個開了光八卦鏡,就掛在我們入戶玄關那。”
“有效果麽?”
“頭兩天有效果,什麽都沒發生,可是第三天晚上啊,我睡覺的時候,房間門就突然打開了,我以為是我女朋友去上廁所,也沒注意,可是忽然就感覺身上很冰涼,然後一睜眼,我的天啊,它就在我的麵前,就那種漂漂,漂浮在我麵前,還是那個樣子,紅衣裳,披頭散發,慘白的臉啊!”
說到這,馬寶國渾身發抖,雙拳緊握,語速也加快了。
“我當時想叫啊,可是叫不出聲音,渾身也動不了,我害怕啊,索性就不看它,閉著眼睛……可,可是那頭發啊,從我的鼻孔裏鑽了進來,我張口叫,又從我嘴巴裏鑽進去,難受啊,痛苦啊,當時那種感覺我沒辦法給你形容……嘔!”
這一次的馬寶國,幹嘔了好幾分鍾的時間,看得我都忍不住犯惡心。
倒是華謹很有耐心,照顧著馬寶國的狀態,好陣子之後才又落座,問道:“馬先生,可以繼續了麽?”
“可以了,我女朋友事後說,也發現我睡覺不對勁,就打開燈了,然後那個東西沒了,再然後就聽到客廳裏有東西掉落的聲音,夜裏很安靜,那聲音特別響,我和我女朋友出去看,那個玄關的銅鏡啊,居然掉下來了,還變成了兩半,那可是銅鏡啊,就那麽硬生生的裂開成兩半了,這我很不理解,那可是金屬啊。”
“我女朋友也怕了,那天晚上我們都沒睡,第二天一早我給我三叔說這件事,我三叔帶我去見了一個大師,大師說那東西纏上我了,吸我的陽氣呢,給了我一個護身符,說是要準備一天,讓我們隔天去,他做法把那東西收了。”
“我當時還挺開心,想著終於能擺脫了,當天晚上也的確什麽都沒發生,可是第二天我們去找大師的時候,到大師家樓下,就看見已經拉起了警戒線,具體的情況也不清楚,聽大師的鄰居們說,就那天晚上啊,大師從陽台上摔下來,就死了。”
“死了?他住在哪裏?”
“恒基小區。”
“馬先生,您的女朋友能和您一樣看見那東西嗎?”
馬寶國雙手抱頭,一副痛苦之色說:“她看不見,可是她也怕了,就和我分手了,三天前回去老家了,我都要結婚的人了,我們定的日子就是五一結婚呐,婚紗照都拍好了,她就……就和我分手了,嗚嗚……”
一個大男人,趴在桌子上就哭了起來。
“馬先生,您最近幾天情況怎樣?按照時間推算的話,距離那位大師的死亡時間,剛過去五天對麽?”倒是此刻的華謹,根本不顧及馬寶國的感受,又一次問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