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3章 哭泣
不過陳風，白風，白刑與四女不同。
他們在看著林鄴哭。
“你騙我們有了不該有的希望，我們一直都信你，哪怕心中已經絕望也因為相信而聽從與你！”
“可你為什麽要讓我們徹底失去希望，為什麽要騙我們！”
“我們隻是想要守著那份希望，就守著希望，至少我們還能繼續活著，為什麽，為什麽！”
他們注視著林鄴開始大聲咆哮著。
歇斯裏地的咆哮，代表著他們此刻最大的傷悲，他們無法忍受絕望，更無法忍受林鄴給予的絕望。
他們跟隨林鄴一路走來，經曆過多少絕境，經曆過多少絕望，每一次林鄴都帶著他們走了出來，每一次都能淡然自若。
在追隨的時光中，他們早已將林鄴當成信仰，他們可以慢慢的散去這份信仰，可是他們從未想過林鄴會用真相來讓他們徹底絕望。
如若是慢慢褪去的信仰，也許會難過，但決不至於無法接受。
現在他們無法接受，無法接受。
他們此刻歇斯裏地的質問，便是因為信仰崩塌，數萬年的信仰，一夕間崩潰。
林鄴聽著他們的質問，心如刀割！
他不是不知道他在陳風三人心中的重要性，可是他不想再背負。
成長到如今境界，陳風他們盡管戰力弱於他，可是修為並不比他弱，林鄴不是鐵打的，他也有脆弱的一麵，他也會感到負累，也會害怕背負。
但不管有多少理由，多少痛苦，那些都無法成為在此時的理由。
不能成為他將真相說出來的理由，他隻能沉默，選擇一直沉默。
他們已經走不出去了，幾句言語不會讓林鄴再失去什麽。
當自由都已經恢複，還需要在乎什麽？
什麽也不需要在乎，因為該失去的都已經失去，再也不會回來。
規則還在循環著，在每一次的循環中，林鄴的道魂都會不由自主的開始探查。
也就是在這樣的過程中，林鄴發現中央節點的混沌之氣變少了。
同時規則之網分解的屍體也越來越少，一切正在趨於穩定。
顯然此時此刻在外洪荒，新的生靈正在誕生。
至於原來的洪荒宇宙已經徹底消失。
羊毛出在羊身上，死去的人將全身道力融入內洪荒，亦或者直接被拉入內洪荒，成為新生靈的養料。
這樣的發現似乎代表著生機，可是林鄴卻選擇熟視無睹，因為他已經絕望。
所有的真相都已經說了出來，他什麽也不需要再做。
就這麽平靜的等死，就這麽做個懦夫，人生已經所剩無幾，平靜的等待，總好過去垂死掙紮。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著，在規則擠壓離開節點後，眾人沒有返回，而是準備各自離開，在內洪荒的無限石林中前行。
找到一個足夠隱秘的地方，就此結束這一生！
白風跪在林鄴麵前：“老大，當年的答案我知道了，也許我在凡間老死一生的選擇來的更好。”
說完這句話，白風徑直離開，沒有半點留戀。
很快他就消失在石林深處，之後氣機徹底消失。
林鄴就那麽看著白風離開，他的心仿佛紮了無數根刺，但什麽也沒說，他沒有理由讓白風留下。
接下來是陳風，他沒有跪下來，而是平視著林鄴。
“鄴哥，如果我不選擇跟著你，也許我能守著我父母的家業，逍遙一生。”
陳風說的這番話似乎是一種調侃，在調侃他跟錯了人。
林鄴聽著陳風的話，就如同回到那份校園時光，他的眼淚含在眼角沒有流出，就當是保留最後一份美好，這一次分別，就再也不會相見。
林鄴強忍著悲傷微笑著點頭。
他本想說，就算是沒有希望，就算是死亡，為何不能死在一起？為何一定要分別，但正如他對待白風一般，他沒有說，什麽也沒說。
陳風也強忍悲痛點頭，最後轉身離開。
至於白刑，他甚至於沒有向林鄴告別，在陳風，白風離開後，他龍體騰空，在飛躍中消失。
白刑為人堅毅卻又敏感，他的眼中容不下半粒沙子，在他的心中，林鄴欺騙了他，他不會原諒。
對於白刑的離開，林鄴隻能苦笑相對。
相比陳風，白風，白刑更像是一個孩子，他承受不了挫折。
當一切絕望時，他的崩潰比任何人來的都快。
等到他們離開後，林鄴看向身旁的四女。
“我們也走吧，當初相遇時，你們曾說過，這兒是天堂。”
“現在我們就當這兒是天堂吧，留在這天堂中，享受該享受的一切，已經沒有未來了。”
林鄴望著四女，柔聲說著。
這算是林鄴現在的安慰，他也隻能如此來安慰。
崩潰的心已經不可彌合，林鄴明明可以抓住那一線生機，但也準備就此放棄。
相伴著他的四個女人，在這無盡的內洪荒尋覓著他們的……葬身之地。
內洪荒不小，幾乎可以說擁有無限空間。
在被規則腐蝕時，人會生出無與倫比的美妙感，之所以當初四女認為這兒是天堂，就是因為這種感覺。
四女聽完林鄴的話後，相繼點了點頭。
在將經脈徹底釋放後，她們相伴著林鄴前行。
忘記那神秘氣息對道體，道魂的腐蝕，便可以開始享受，在享受中一直到迎接死亡的那一刻。
也許最終他們都會後悔，但至少現在不會。
釋放經脈之後，腐蝕開始，那種奇妙的感覺在林鄴與四女的身上不斷循環著，讓他們在同時生出那種奇妙的感觸。
相偎相依著前行，在前行的過程中，偶爾能夠遇到其他生靈，相安無事的離開。
林鄴忽略體內正在傳來的腐蝕之力，注視著周圍。
“如果內洪荒沒有循環，沒有規則，卻能真的如此祥和，那應該十分美妙吧。”
一邊注視著周圍，一邊輕聲呢喃著。
林鄴也會有那美好的憧憬，也會去幻想，他不是神，他也隻是一個人。
拋開他所擁有的一切，他也會很平凡。
如果是在凡間，他也許就隻是一個整天待在家中，沉寂在自己世界中的宅男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