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這裏的住客
南山精神病康複中心，活動大廳。
林鄴坐在輪椅上，懷裏抱著盆栽，觀察著大廳裏各自活動的病人們。
大廳一側的空地上，一名二三十歲的男青年雙手報膝，蜷縮成一團，認為自己是一個垃圾桶。
不遠處，一個老頭懷裏抱著一隻大白鵝，目光中滿是柔情，愛憐地撫摸著鵝身，大白鵝眼神驚恐，嘎嘎大叫。
而就在林鄴的對麵，正坐著一名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他倒顯得安靜許多，隻是拿著根繡花針，低頭在那兒擺弄。
突然，這名中年男子一把拉開褲襠，低頭一看：“咦，我的JJ呢？”
“哈哈，欲練此功，必先自宮！我的JJ不見了，說明我已經神功大成……”
……
除此之外，還有幾十個精神病人，或漫無目的遊走，或傻傻坐著發呆，不一而足。林鄴的存在，並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觀察了一陣，林鄴的心頭閃過一個計劃。
對於原主背後的隱秘，目前隻知道昨晚行凶的兩個保安有牽連，卻不清楚暗地裏還有沒有其它人，或許可以借這幫人，把他們引出來。
說做就做，林鄴做事最是幹脆利落，從不拖泥帶水。
他擺弄著輪椅來到大廳正中，順手拿起條凳子，往地上一扔。
“砰一！”
凳子落在地上，發出一聲悶響。
隻是……
根本沒有人鳥他，所有精神病人依然我行我素。
我擦！這幫貨還真是臨危不懼，這動靜小了竟然不起作用！
沒辦法，林鄴小心地把草靈果從花盆裏取出，接著高高舉起花盆，衝著地上猛地一砸。
咣當！
這一聲炸響，總算引起了人群的注意，幾十個精神病人圍了過來。
“哈嘍，各位好啊，又見麵了。”林鄴衝人群擺了擺手。
原本有些惱怒的病人們，認出噪音的製造者林鄴，麵麵相覷，氣勢頓時就弱了下來。
“真是林凡？他，他不是被打死了嗎？”
“是啊，昨晚我親眼看到他被趙三和劉大牛打得半死的。”
“這……這不是本人吧，你去摸摸他的臉，說不定是誰戴了人皮麵具，來嚇唬我們的。”
“切，你咋不去，我才沒那麽傻。”
……
一眾病人圍在四周，竊竊私語道。
昨晚的林鄴確實已經被打死了，不過現在占據著這具身體的，是一個全新的林鄴，這些病人當然不知道這個變化。
“沒錯，我昨晚已經死了！”林鄴突然斷然喝道，打斷了眾人的低語。
嘩啦！一聽這話，一眾病人齊刷刷退出去三步。
別當精神病人不是人，這遇到了鬼，精神病人也害怕啊！昨晚大家夥可是親眼看到林鄴被打得瀕死的，這才過一晚，就這麽生龍活虎地冒出來，誰不怕？
林鄴點了點頭，很滿意這效果，他隨即擺出一副莫測高深的麵孔，沉聲說道：“隻是，閻王大人又把我送回來了。”
“為什麽啊？”人群中，一個聲音怯生生問道。
“這位兄台問得好，”林鄴頷首示意，又神神秘秘道：“事關重大，我隻告訴你們。地獄之門即將打開，這裏馬上就會被毀滅，閻王大人特意讓我回來，帶領大家去尋找新的家園！”
聽到這話，病人們又圍了上來，隻是目光中都帶著一絲疑惑，似乎有些半信半疑。
“看來得下點猛藥。”
見病人們躊躇的神情，林鄴有些肉痛地扯出一片草靈果的葉子，高高舉在手中。“你們看，這是閻王給我的信物！”
話音剛落，這片離體的葉子驟然燃燒起來，火焰絢麗如同七彩霞光。
這是草靈果的葉子脫離根莖後的特有現象，也是草靈果的正確用法，在修真-世界裏，這種最低級的草藥，因有這種特質，往往被用來逗弄小孩。
不過在地球上，這種奇特的現象，用來裝神弄鬼恰到好處。
這片葉子原本也可以煉製成丹藥，不過為了計劃順利進行，林鄴也隻能忍痛用掉了，好在還剩下草靈果和另外兩片葉子。
“天呐，真的是神使！我們願意跟隨您。”
一眾病人紛紛膜拜，大多數人都信了林鄴的鬼話。
雖然還有部分人將信將疑，不過這已經不重要，一會煽動起混亂後，這些人也會跟著盲從。
於是林鄴衝著人群嚴肅道：“當務之急，是衝出這個地方，一會大門打開，你們聽我號令，一起向外麵衝。”
“謹遵神使號令。”眾人紛亂地應道。
就在這時，大廳的門突然被打開，一名穿著白色護士裝，露出一雙修長白絲美腿的白衣天使，提著個食盒，走了進來。
“戶外活動時間到了，大家可以……”
葉小宛甜美的嗓音還沒落下，林鄴指著大門一聲令下：
“就是現在，兄弟們，衝啊！”
活動大廳裏的病人們頓時激動起來，不管信不信林鄴的話，這會早已經被帶動起情緒，一大幫子人嗷嗷叫喚著，就向大門口衝了過去。
一時間，大廳裏鵝毛飛舞，大白鵝嘎嘎亂叫。
葉小宛被驚得花容失色，一時搞不清楚發生了什麽，呆愣在原地挪不開腿，眼看著就要被人群撞上。
“小心。”
人群中的林鄴眼疾手快，搶在人群之前，一把拽過葉小宛攬入懷中。
病人們呼啦啦衝過大門，一轉眼，大廳裏就隻剩下他們兩個人。
“不要怕，我會保護你的。”
軟香在懷，聞著佳人發梢間的清香，林鄴攬著美麗小護士的纖腰，柔聲寬慰道。
葉小宛這會總算回過神來，心有餘悸道：“林鄴，你該不會還想逃出去吧，所以才鼓動那些病人鬧事？”
“千萬別做傻事，你會被他們打死的。”她的語氣有些惶恐。
林鄴笑了笑，不以為然道：“我不屬於這裏，當然要離開。”
讓一個大羅金仙窩在精神病院？這簡直是個笑話。再者說，原主的仇可還沒報呢，林鄴可沒忘記這一茬。
“你真的別老想著逃跑，那些人真的會，會打死你的。”她輕聲勸誡道。
林鄴笑著揮了揮手。
他能感受到葉小宛話語中的關心，隻是老待在精神病院像什麽樣子？
“給你，你的午飯。”葉小宛把一直拎著的食盒遞了過來。
林鄴接過食盒，沒有馬上開動，他抬頭了眼葉小宛，白皙精致的麵容賽雪欺霜，絕對是禍水級的美女，隻是有些不明白，她怎麽會在精神病院當一個小護士？
“快吃吧，”葉小宛的臉上有些莫名的緊張，聲線顫抖地催促道：“這是剛從食堂打來的，一會涼了就不好吃了。”
隱約的，這個女孩的神情下，似乎帶著一絲陰霾。
林鄴笑了笑，也沒在意，打開食盒正準備開動。這時，院子裏盡是放風似在撒歡的病人們，葉小宛推著他的輪椅，停在一側的空地上。
隻是看著林鄴正要吃下食物，葉小宛的神情愈加緊張不安，她想起自己來這裏的目的，頓時一慌。
“不要！”她突然一聲驚，伸手打掉了林鄴的食盒。
“嗯？”
林鄴雙手空空，不解地看著神情慌亂的葉小宛，不明白她的意思。
“這，這份飯菜不太幹淨，我看到廚師盛的時候沒洗手，我，我去廚房給你換一份新的。”葉小宛也不敢和林鄴對視，低著頭草草收拾了一下，匆匆跑開了。
這丫頭，似乎有什麽心事呢？
林鄴看著葉小宛遠去的纖細背影，若有所思。
這一會的工夫，病人們已經把院子鬧了個天翻地覆，林鄴抬頭看了一眼，心想也鬧得差不多了，該有人出來收拾場麵了。
說曹操，曹操就到。
兩個保安模樣的人，拎著警棍，吊兒郎當地走了過來。
林鄴皺了皺眉，來的依然是昨晚那兩個小角色，看來，隻能從他們嘴裏套線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