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吃糧
我穩步踏上擂台沒多久，吳子霖也進入擂台。
她緊抿著雙唇，爆紅著臉，眼底帶著不忿情緒，手中竟是拎著一碗蒸白米飯和一隻公雞。
但凡蠱婆或神婆上場，都會用黑巫之氣護住全身，謹防蠱蟲入體或中招巫術降頭術。
吳子霖，並沒導出半點黑巫之氣。
隨著吳子霖上場，台下的人轟然大笑。
吳子霖的臉色變了又變，看著我的眼神滿是恨意。
我不明所以間，吳子霖開口宣布，她要跟我比試的內容是吃糧。
沒懂何為吃糧的我，隨即問詢目光望向台下的王婆，王婆無語著表情衝我點點頭。
閩小念這個時候告訴我，吃糧，跟鬼祭飯有異曲同工之處，都是請鬼。
隻不過，吃糧是向鬼魂提問，鬼祭飯是請鬼魂助其達成心願。
所謂吃糧，正常來說，需十人之下男女各半時候才能進行。
取蒸白米飯一碗，殺雄雞一隻，淋血於飯中至和飯齊。
眾人圍成一圈，繞飯行走，並口中或心中念：過往神靈，請來吃糧；若吃我糧，請解我難。
隨著碗中雞血漫出，眾人需立即鋪白紙於地下，並全體背過身去。
接下來，一人隨意提問，聽到碗破裂後，才可回頭看紙上內容。
紙上內容，是用雞血寫成。
吃糧過程中，隨著問題提出，碗沒有破裂之前不能回頭。
提問者，看完紙上內容要立即到十字路口焚燒，碗和糧，要深埋至背陰處。
提問者不能讓其他人看到紙上內容；不可透露紙上內容；其餘人不可偷看紙上內容。
紙上有解答也有條件，最嚴重是幾天死。
不過，通常情況下，鬼吃了糧並不會提太過分的條件。
如果提問者不執行或者沒有達到條件，或者在吃糧過程中提前回頭，或者沒有即時去十字路口焚燒紙張埋掉碗和糧，或者讓別人看到或透露了紙上內容，都會受到鬼魂的不死不休騷擾。
沒提問的，如果偷看了紙上內容，同樣也會受到鬼魂的不死不休騷擾。
得了王婆的點頭和閩小念的告知，我收了黑巫之氣，點頭同意吳子霖提出的比試內容。
持續導出黑巫之氣極耗蠱力，我的水平，還無法使得蠱力在自己體內生生不息。
比試吃糧，不是一時半會就能結束的事情，我必須要有力用到刀刃上。
隨著我應戰，台下的人紛紛開始喝倒彩間，有工作人員上台簡要介紹下吃糧的程序和禁忌。
大賽的舉辦地的工作人員，都戴著將麵部完全遮擋住的麵具，講話都用了變音器。
工作人員的介紹，跟閩小念已告訴我的大差不差。
工作人員再離開擂台後，吳子霖繃著臉，先把白米飯擺在擂台中央，再用匕首劃破公雞的脖子，再淋血於飯中至和飯齊。
我旁觀到這裏，再導出黑巫之氣護著全身，抬腳走向擂台中央。
鬼婆會讓吳子霖跟我比試吃糧，無疑是深知吳子霖秉性，認定吳子霖的本事遠超過我，不想吳子霖跟我對陣時間段置我於死地。
我待會兒隻需絕不提問，謹防吳子霖耍心機，也就不用被淘汰出局。
不等我到達擂台中央，吳子霖導出黑巫之氣護住了全身。
她導出的黑巫之氣，較之我導出的黑巫之氣要濃重不少。
正常情況下，蠱婆們導出的黑巫之氣，皆是蠱婆們將能用的蠱力盡數促發而來的。
黑巫之氣的濃鬱程度，代表著蠱婆們的蠱力高低，但我是個例外。
我可以自由選擇，將能用的蠱力，盡數或部分促發出來。
隨著吳子霖導出黑巫之氣我知道，她的蠱力，跟我真實的蠱力不相上下。
我到達擂台中央後，吳子霖橫我一眼，將手中的公雞扔到一邊，率先繞飯行走。
我跟在她身後，邊走邊心中默念，過往神靈請來吃糧若吃我糧請解我難。
幾息之後，擂台上沒有出現鬼魂，但碗中雞血自動漫出。
吳子霖立即頓住腳步，從口袋裏抽出一張白紙鋪在地上，並背過身去。
眼見著吳子霖的反應，我也即時背過身去同時，令閩小念用靈力護住我全身，免得吳子霖通過氣味給我下絆子。
畢竟，黑巫之氣雖然能謹防蠱蟲入體或中招巫術降頭術，但防不住氣味的入侵。
隨著我和吳子霖都背過身去，台下的人們瞬間安靜。
時間沒過去多久，閩小念突兀砸舌間，吳子霖開口問詢，她師父到底把她當成了什麽。
吳子霖的開口，帶起一片嘩然。
閩小念緊接著告訴我，吳子霖果然想通過氣味對付我，但被它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了。
它在吳子霖動手的第一時間，將氣味盡數還給了吳子霖。
此刻，擂台上雖依舊不見鬼魂，但碗中的雞血已形成一道血注，開始在白紙上勾畫。
閩小念話音剛落，有飯碗破裂的動靜從我身後傳來，吳子霖隨即轉身。
為免自己不小心看到紙上內容，我杵在原地沒動，並提醒閩小念也不要去看紙上內容免得多惹是非。
吃糧雖然跟跟鬼祭飯有異曲同工之處都是請鬼，但鬼祭飯中起碼能看到鬼，吃糧全過程中卻沒半點鬼影。
吃糧請來的鬼，必須難以對付。
閩小念應下我的提醒後告訴我，吳子霖快速拾起地麵上的紙看完後，眼底情緒複雜。
她再杵在原地幾秒後，突然如同被驚醒間，張皇了眼神。
閩小念講到這裏，吳子霖攥著紙張抱著飯碗，衝下擂台再朝著比賽場地出入口奔去。
以我之眼我能看到，吳子霖的背部有一個用鬼氣凝結而成的骷髏圖案。
台下人們議論紛紛間，鬼婆除了更陰鷙了眼神更冷了臉色，沒有任何多餘反應。
眼見著吳子霖奔出比賽場地，我隨即離開擂台重回王婆身邊間，閩小念撤去它用來護住我全身的靈力。
工作人員宣布我和吳子霖的比賽結果是我勝出後，比賽繼續。
隨著比賽繼續，青年組比賽場地內的氣氛再次高漲起來。
王婆朝著鬼婆所處位置瞟上一眼，低聲提醒我，鬼婆是個睚眥必報之人，吳子霖也不是什麽好鳥。
我淺淡笑容寬慰王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王婆輕聲笑起，大讚我頗有她當年風範。
繼續觀戰間，我問詢閩小念，它是否也看到了，吳子霖的背部有一個用鬼氣凝結而成的骷髏圖案。
閩小念給出否定答案後，猜測我能看到的原因，大約是因為我服用了太多的還魂丹。
對於閩小念的猜測，我也很是認同。
畢竟，我服用太多還魂丹後，雙眼的視力突飛猛進。
首輪比賽結束後，第二輪的排序隨即開始。
因為首輪比賽中有雙雙戰死的，第二輪的人數就成了單數，工作人員遂決定通過抓鬮方法，來確定誰輪空直接晉級第三輪比賽。
抓鬮的結果，我有幸直接晉級第三輪。
隨著結果公布，王婆開懷不已，鬼婆的臉色越發難看。
不等第二輪結束，吳子霖眼神飄忽著回返比賽現場,再低眉順眼著重回鬼婆身邊。
跟隨吳子霖一起回返現場的，還有一名鬼將。
吳子霖的回返吸引不少關注目光，但比賽場地內的人們，貌似對鬼將的到來都無所覺。
鬼婆冷眼瞟一眼吳子霖即時再關注向擂台間，吳子霖望向我。
隨著吳子霖的動作，鬼將的目光鎖定我同時，用鬼氣凝結而成的骷髏圖案，竟是緩緩脫離吳子霖的背部，朝著我緩緩靠近過來。
我不禁微蹙了額心間，即時導出黑巫之氣護著全身，令閩小念再用靈力將我包裹其中。
隨著我導出黑巫之氣，吳子霖一副難以置信模樣，鬼將微眯了雙眼，四周人們訝然了目光。
立在我身邊的王婆，急聲問我發生了什麽。
不等我接腔，用鬼氣凝結而成的骷髏圖案朝我靠近過來的速度突然倍增。
我來不及避讓，用鬼氣凝結而成的骷髏圖案，已穿過靈力罩，直入黑巫之氣之內，沒入了我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