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認主
我打下手期間，王婆持續在隱晦的試探我，想要確認，倘若我完全恢複了記憶，我是否會對她恨意難耐耿耿於懷。
我澄明著眼神向王婆表示，之前已是曾經，我看中的是之後。
人非聖賢孰能無過，過而能改善莫大焉。
人人心中，都有執念。
因執念而傷及到她人，雖有惡，但也無可厚非，畢竟，弱者本來就命賤如蟻。
得了我的表示後，王婆雖依舊遲疑不決著眼神，但身體的佝僂程度明顯減輕不少。
眼見著王婆的反應，我即時住嘴，免得畫蛇添足。
“主人，果然有戲。”我和王婆的對話暫停間，閩小念輕聲感慨。
“我們終於等到了春天。”我淺淡笑容接腔。
“如果真的是五更重傷了王婆，五更的來曆必須非同一般。他重傷王婆的目的，不單單是將王婆擋在外麵吧？”閩小念滿眼思索。
“或許，他已窺破你的處境，想藉此逼迫王婆及早將其全部本事盡數傳授給你。”閩小念緊接著再次開口。
“他這算是……想要不著痕跡的補償下你麽？”閩小念遲疑了語調。
“或許吧。一切皆有可能，我們無需猜測。”我笑容加深心中苦笑。
用餐期間，王婆突兀再噴出鮮血。
我連忙從座位上起身，將她攙扶到茶幾處的沙發上躺下。
王婆躺好後，牽起我的手，終是明確告訴我，她已重傷到命不久矣，她準備收我為徒，打算利用所剩時日將畢生所學盡數傳授給我。
對此，我不掩驚喜和擔憂情緒。
盡管我已提前揣摩到王婆的打算，王婆的明確告知依舊讓我驚喜。
我擔心，她所剩時日過少到，無法將她畢生所學盡數傳授給我。
“寶兒別擔心，人總有一死的。”果然，我的擔憂情緒，在王婆眼裏是另一番味道。
“師父。”半蹲在沙發處的我，就勢跪在王婆麵前恭恭敬敬叩了三個響頭。
王婆也是倒黴，因我而重傷到命不久矣。
她如果遲遲不提教我本事事情，我也無可奈何。
隨著她身死，她種在我右臂上的毒蠱雖會自解，但我接下來的十一次命坎所需的還魂丹就沒了著落。
“寶兒想先學什麽？”我叩頭結束跪坐原處間，王婆先把她所會本事簡要告訴我，再征詢我的意見。
王婆的問詢，讓我心中遲疑。
我自然是急需還魂丹的配方，但我更想最早得知，如何讓體內的金蠶蠱認主於我。
我演戲到這裏，隻算是記起了昨天事情，不該記得體內還有金蠶蠱的存在。
我如果先得了還魂丹的配方，勢必要先煉製還魂丹盡量替王婆恢複身體，才算是合情合理。
萬一王婆的身體有機會恢複如初，她再出爾反爾，我必須是得不償失。
“寶兒，你的體內有一隻不曾認主的金蠶蠱。”我遲疑間，王婆竟是主動提及金蠶蠱。
如此情況，我不禁怔愣。
接下來時間段，王婆虛弱著聲音率先教我，如何讓體內的金蠶蠱認主於我。
我速度盡斂情緒洗耳恭聽，等王婆講述完畢後，再在她的指導下，令體內的金蠶蠱認主於我。
我沒去擔心王婆教我的方法是否有詐，她已虛空，閩小念能輕易取了她的性命。
隨著我完成令體內金蠶蠱認主事宜，我按照王婆所言，閉上雙眸，用意念輕易內窺到體內金蠶蠱的情況。
金蠶蠱，位於我的肚腹處正中央位置的一個獨立空間之內。
它的體積，已較之它入體時刻，縮減了一半。
它身上的金色，已濃重不少。
隨著我內窺到它，蜷縮靜止狀態的它即時高高抬起了頭。
我明明隻是內窺著它，它那長在頭部兩邊像兩粒極小灰塵的雙眼，卻是給我帶來了對視的感覺。
不僅如此，我竟是還能從它那極小的雙眼中，看出它的眼底情緒。
它望著我的眼神，帶著審視和不屑。
我持續盡斂著情緒跟它對視良久，直到它再次處於蜷縮靜止狀態，才不再用意念內窺它。
我緊接著睜開雙眸間，王婆再告訴我，我隨後還需再在每個農曆的初九，經曆十一次命坎。
最凶險的命坎，是首次命坎和最後命坎。
隻要我再熬過十一次命坎，金蠶蠱就能為我所用。
每一次命坎之後，金蠶蠱的體積都會縮減，其身上的金色都會越發濃重。
我想要安然度過命坎，除了自身要堅強忍耐，還需要借助還魂丹的效力。
“師父，請您教我如何製作還魂丹。”我靜等王婆再將還魂丹的效力講述一遍後，接了話茬。
王婆的誠意已給的太足，該輪到我投桃換李，先製作些還魂丹替王婆恢複身體。
“寶兒，距離下個農曆初九，還早。”王婆隨即提醒我。
“師父，我是想用還魂丹替您恢複身體。”我話語出口，王婆嘴唇哆嗦下抬手蓋住了雙眼。
王婆的反應，讓我心中歎息。
她身為蠱婆大約已很久很久不曾聽到過什麽暖心話語，另加她身負重傷無人可依，所以才會輕易就被感動。
我抬手替王婆攏一下她散亂在臉頰上的白發，再從地上起身，去餐桌處收拾殘局。
飯菜已盡染鮮血，隻能全部倒掉。
我收拾好殘局後，再去廚房給王婆重新熬粥。
在此期間，我沒再跟王婆交流過，我把時間留給王婆調整情緒。
我熬好粥再出來廚房時候，王婆的情緒已恢複如初。
我照顧著王婆用過粥後，她先替我解除了她種在我右臂處的毒蠱，再告訴我，製作還魂丹所需的材料分配，以及具體操作步驟。
我在王婆講述完畢後，即時開始在她的指導下，利用她儲存在吊腳樓裏的材料，親自動手製作還魂丹。
直到晚上十一點多，我才製出第一批還魂丹。
製作還魂丹，一次最多能製出十顆還魂丹。
我因為是第一次親自操刀，僅僅製出五顆還魂丹。
我雖身乏力疲，但心情愉悅。
對於我的成果，王婆讚不絕口。
按照王婆所言，她初次製作還魂丹時候，隻製出了一顆還魂丹，且用時是我的兩倍。
隨著我越發熟練製作還魂丹的過程，我的成功率會越來越高，我的用時會越來越短。
我服用一顆還魂丹快速恢複下體力後，將剩餘四顆還魂丹盡數讓王婆服下，再繼續煉製還魂丹。
我在天色微亮時分，再製出七顆還魂丹。
我再服用一顆還魂丹快速恢複體力，再將剩餘六顆還魂丹盡數讓王婆服下。
王婆服下還魂丹後，止住了我想要繼續再煉製還魂丹的動作，提醒我，還魂丹雖然能急速修複人受損身體，並快速補充體力，但補不了精神頭。
我需要先睡上一覺，先恢複下精神頭。
我告訴王婆我精神倍棒，讓她先歇著，靜等我再煉出還魂丹再服用還魂丹。
王婆頓時淚目，沒再阻攔我什麽。
她沒去休息，持續安靜陪在我身邊。
上午十點左右，我再煉製出十顆還魂丹。
白天剩餘時間段，我除了吃喝拉撒，其餘時間都用來製作還魂丹。
我的成功率百分之百，用時也越來越短。
天色黃昏時候，我再次煉製出一批還魂丹後，照例先服用一顆還魂丹快速恢複體力，再將剩餘九顆還魂丹交給王婆。
王婆再服用五顆還魂丹後，邊將剩餘四顆還魂丹裝入瓷瓶，邊告訴我，她已服用了大量還魂丹，她的身體已無被毒蠱反噬的危險。
還魂丹雖然能急速修複人受損身體，但並不是萬能的，修複不了某些特殊內傷。
接下來，她需再靜養幾日，身體才能恢複如初。
靜養期間，她不能使用蠱術，否則會斃命當場。
我淺淡笑容點頭說好，再清理下製造還魂丹的現場。
事到如今，我樂意看到，王婆身體在大量還魂丹的幫助下，果然有機會恢複如初。
我剛把製造還魂丹的現場給清理完畢，有急促腳步聲衝上吊腳樓。
我和王婆對視一眼間，隨著房門被從外麵大力踹開，冰冷著臉色陰鷙著眼神的鬼婆出現在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