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生蛇蠱
隨著人臉貓靈撲向閩小念，閩小念立刻瞬移出店麵。
眼見著人臉貓靈即時尾隨著閩小念離開店麵，我杵在原地緊抿著雙唇攥緊了雙拳難言心中滋味。
我的身體，同時隻能成為一隻靈的宿主。
人臉貓靈和閩小念的這一戰，必然是不死不休之戰。
危急時刻，閩小念寧願錯失對陣先機也要引人臉貓靈離開店麵，無疑是不想因為打鬥而破壞店內的任何，免得給我多惹麻煩。
人臉貓靈和蠱婆都打錯了算盤，我的體質，雖然不會因成為靈的宿主而喪命，避免了靈三個月內再換宿主的麻煩，但靈一旦進入我體內就無法再離開，隻能為我所用。
無論是人臉貓靈和閩小念誰能存活下去，對我的身體而言都沒有危險，我都會就此得罪死蠱婆。
我絲毫不想，人臉貓靈存活下去。
但我除了靜等結果，別拖了閩小念的後腿，再無法幫助閩小念半分。
閩小念會遭遇危險，說到底還是因為我本事低微是個標準廢物。
我杵在原地良久閩小念持續沒有回返後，穩穩心神在心裏問詢閩小念，此刻的戰況如何。
我問的小心翼翼，唯恐得不到閩小念的回應。
閩小念即時回應我，人臉貓靈並不是它的對手，戰局很快就會結束。
再得閩小念的回應，得知閩小念並不處於下風，我暗送一口氣間才發現，自己的指甲已刺破掌心，自己的雙腿已經發軟。
我拉過一把凳子坐下，再靜靜待在黑漆店麵內等著閩小念的凱旋而歸。
時間再過去幾分鍾後，閩小念終是回返店內。
它難掩虛弱模樣，懸空移動的速度很慢，小小身體上滿是清晰爪印。
我連忙從凳子上起身，快步迎上它將它捧在手心裏。
“主人，別擔心，我沒事的。不過，蠱婆就守在附近。”閩小念話語出口，再告訴我，我能看到隱身狀態下的人臉貓靈，是因為我自身是靈的宿主。
靈的宿主，或靈的主人，其雙眼都可以看到隱身狀態下的靈。
嚴格點來說，我現在還隻是它的宿主，它還沒認我為主。
蠱婆不曾成為靈的宿主，也不曾被靈認作主人，自然雙眼看不到隱身狀態下的靈。
人臉貓靈腦子有坑，竟是以隱身狀態跟它對陣，倒是方便蠱婆沒能窺破它和人臉貓靈的對陣情況。
守在外麵的蠱婆，還不知道人臉貓靈已然斃命的事實。
蠱婆會守在附近，無疑是為了預防我突然遁走，店外四周布滿了蠱蟲。
蠱蟲沒撤之前，我無論從貓店的任何地方離開，都必然會中蠱，隻能且走且看不能輕舉妄動。
隨著人臉貓靈擺脫肉身，其之前與蠱婆之間建立的任何關聯都已即時盡數消失。
人臉貓擺脫肉身成靈之前，是窺不破我已為宿主事情的。
靈需在存活狀態下的宿主體內三個月才可得到自由身，三個月內，為免我窺破什麽，即便人臉貓靈存活，也隻會以隱身狀態跟蠱婆交流什麽。
它剛好可以借用此機會偽裝人臉貓靈的聲音，令蠱婆在三個月內不敢取我性命。
蠱婆的本事高深，它不是蠱婆的對手。
“主人，我歇會兒就會沒事，你趕緊休息養精蓄銳，不然沒精力應對明天事情。”閩小念講到這裏，從我掌心裏憑空消失。
“好。”我對閩小念的千言萬語到了嘴邊，隻剩下一個好字。
語言本就過於蒼白，我們深知彼此是生死與共的夥伴足矣。
我轉身離開原地，再沿著樓梯上樓時間段，清晰感知到有陰冷氣息從店外沒入到二樓。
我腳步不停繼續前行間看到，我房門的門框上麵正中央的位置，有用草繩打出的死結，死結裏吊著一隻身著黑衣黑發遮麵的吊死鬼。
無風環境裏，堵在門口的吊死鬼飄來蕩去。
我視若無睹繼續靠近房門間，吊死鬼的黑發猛然揚起。
對此，我麵色無異腳步沒有絲毫停頓。
隨著我走到門口，吊死鬼暴凸的雙眼跌落下來，落到我的體恤衫內再沿著我的體恤衫跌落地麵。
事態發展到這裏，我已能百分百肯定，吊死鬼是蠱婆派來的，旨在確認我有沒有鬼道本事。
我腳步繼續，踩爆了地麵上的雙眼，穿過吊死鬼的虛體進入房間，再合衣躺倒床上。
沒了雙眼的吊死鬼隨即踮著腳尖懸空追到我床邊，開始吸食我的陽氣。
我任由她動作，靜等她吸食幾分鍾我的陽氣後自動離開房間，再摒棄一切雜念強迫自己盡快進入睡眠狀態。
我無夢到清晨後，即時起床洗漱，再去廚房做早餐。
早餐之前，我在廚房找到切片曬幹的大荸薺碾成末，取二錢為度空心白滾湯送下。
我吃完早餐沿著樓梯下樓時間段，隱身狀態下已無外傷但依舊難掩虛弱模樣的閩小念，從我體內現身出來。
“乖，先回去待著。”我頓住腳步，臉上帶起淺淡笑意。
我是閩小念的宿主，它隻有待在我體內，才能盡快恢複如初。
“好。”閩小念濕漉漉著眼神點頭，再閃身回返我體內後告訴我，它之前教我的預防中蠱的方法或許有效也或許無效。
畢竟，蠱術一直都在進化著。
蠱的攻擊速度極快，倘若我飲用的大荸薺末無效，倘若蠱婆對我出手，它無法護我平安。
人若中蠱，無論逃到哪裏都能被下蠱的蠱婆輕易覓到。
我沒再接腔，清楚知道蠱婆必然會對我出手。
倘若我飲用的大荸薺末無效，我必然中蠱。
我穩步走到店門口，深呼吸下打開店門。
隨著我打開店門，麵朝著店門而立目如朱砂的蠱婆，近距離出現在我眼前。
店外門口，有繁多黑色蟲子蠕動不已。
我慌亂著表情連連後退向角落間，蠱婆麵無表情著瞟我一眼抬腳進入店內，徑直走向裝著人臉貓的籠子。
蠱婆到達籠子邊蹲下身體，再撫摸著人臉貓的毛發久久不語。
隱身狀態下的閩小念憑空現身，跟蠱婆耳語幾聲，再閃回我體內。
我立在角落處，靜等蠱婆再次扭頭望向我時刻，立刻驚懼了表情哆嗦不止間，跪伏在地。
“你把它養死了。”蠱婆緩步走到我麵前，冷聲開口。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求您大人有大量饒了我。”我跪伏在地顫抖的越發厲害。
“你昨天說，想拜我為師為我鞍前馬後死而後已？”蠱婆沉默會兒，再次開口。
“可以麽？真的可以麽？！您這是饒了我麽？是是是，我想拜您為師！”我驚喜模樣即時跪直了身體抬頭望向蠱婆。
“你確定？”蠱婆的眼底滿是譏諷情緒。
隨著我立刻點頭，我清晰看到，有黑點從蠱婆的掌心裏衝出瞬間沒入我的體內。
我隨之胃裏翻騰頭痛欲裂間，右臂一處即時腫起。
腫起部位約兩三村，且跳動不止，且有被從內裏啃咬的疼痛感覺。
隱身狀態下的閩小念這個時候從我體內閃出，再閃向二樓。
“安分待在貓店，避蛇，多食肉，你就不會死。三個月後，我收你為徒。”蠱婆緊接著再次開口後，徑直離開貓店。
蠱婆經過貓店門口時候，店外門口那些蠕動不已的繁多黑色蟲子，盡數衝入蠱婆身體。
我看著蠱婆的背影從我視線中消失後，跪坐在原地心中苦笑間，閩小念帶著一塊沒有完全解凍的熟肉回返我身邊，並催促我立刻食用那熟肉。
我立刻依言而行不適感覺頓減間，閩小念悶聲跟我提及陰蛇蠱。
中了陰蛇蠱，不出三十日，必死。
初則吐瀉，然則肚脹、減食、口腥、額熱、麵紅。
再後來，人的麵上、耳、鼻、肚會有蠱行動翻轉作聲，人的大便會秘結。
加上癲腫藥，更是沒有治好的希望。
人中了生蛇蠱後的情況，與中了陰蛇蠱後的情況相似，但也有些異點。
中了生蛇蠱，蠱婆就此掌控人的死亡時間，人身體會即時出現腫起物。
腫起物，長二三寸，跳動，吃肉則止。
蠱入則成形，或為蛇、或為肉鱉，在身內各處亂咬，頭也很痛，夜間更甚。
外蛇一旦遇到中了生蛇蠱的人，就會死死咬著其身體不放，試圖順著其毛孔鑽入其體內。
外蛇的出現會刺激生蛇蠱活躍起來，內外交攻之下，人會痛苦不堪。
生蛇蠱不是普通毒蠱，即便清楚破蠱之法也不能私自破除，隻能讓蠱婆們破解，否則十有八九會賠上性命。
“主人……”閩小念望著我，眼中泛起淚光。
“男子漢不能哭鼻子。蠱婆三個月之內不會讓我死，我們還有時間去尋覓生機。”隨著我將最後一口熟肉吞咽下去，我的不適感覺盡散。
與此同時，我右臂的腫起部位，開始以肉眼可見速度恢複如初。
隨著那部位再無腫起痕跡，那部位的皮膚下麵，多出來一隻兩三寸長的黑色濃縮版小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