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代價
隨著大嬸和駱紅袖的身體被鬼力裹挾著急速從我身邊閃過，駱慕白從房間內追趕而出。
眼見著駱慕白衝到陽台邊緣處後雙手按著陽台護欄雙腳離地，我連忙立起身顧不上雙膝酸麻，從他身後攔腰抱住他，將他拖離陽台邊緣後，再急急去看大嬸和駱紅袖的情況。
駱紅袖和大嬸的身體被鬼力裹挾著懸在陰將身邊，她們低垂著頭一動不動。
“我將帶走她們，這是你使用額前燈的代價。”陰將背著手，鄙夷目光望著駱慕白。
“媽！小妹！”被我死死抱著腰部的駱慕白如困獸般嘶吼出聲。
駱慕白的反應，沒能換來大嬸和駱紅袖的丁點回應，反倒惹的陰將哈哈大笑起來。
“大人，她們對您也沒什麽用，不如您大人有大量放了她們怎麽樣？”我試著求陰將能手下留情。
“聒噪！”陰將的笑聲戛然而止，冷著臉色朝我猛的揮了下手。
隨著他的動作，我和駱慕白被鬼力彈離原地彈入房間。
我的背部重撞到駱伯的床尾間，我喉管腥甜噴出一口鮮血。
“三天之內，將冥品店後院恢複原狀，否則她們就死。想讓我放了她們，就要看你們的後續表現。”陰將緊接著再次開口後，帶著大嬸和駱紅袖，率領陰兵們沒入烏雲之內。
隨著他們離開，豆大的雨點傾盆而下。
我忍耐著不適感覺繼續緊緊抱著駱慕白的腰，不想情緒不穩的他再出更多狀況。
“寶兒，我沒事了，別擔心。”良久後，駱慕白幹澀著聲音打破屋內的靜寂。
我就此鬆開駱慕白的腰，按壓著胸口從地上爬起來間，讓閩小念以隱身狀態現身替我看著駱慕白。
我立起身後，駱慕白抱著頭坐在地上一動不動。
我心中歎息著正語塞著不知道如何寬慰駱慕白，駱伯的屍體竟是以肉眼可見速度開始腐爛。
屋內頓時彌散濃重的腐屍味道間，駱慕白從地上起身，跪在駱伯床邊，重重的叩了三個響頭。
他對於駱伯屍體快速腐爛事情，毫無訝然情緒。
我隨著駱慕白動作，也給駱伯叩上三個響頭。
叩頭結束後，駱慕白拿出手機撥打平日裏給冥品店送大燒紙的商家，讓商家現在就以最快速度送三整車大燒紙過來冥品店。
霞坑到冥品店之間的山路無法通車，另加雨下的正大，商家很是為難。
駱慕白打斷商家的話語，把大燒紙價格再提兩倍。
商家就此同意立刻送貨後，駱慕白再撥打電話，通知對方以最快速度送四十四口棺材到冥品店。
對方答應會在明天早上送貨上門後，駱慕白把手機裝入口袋，沉默著將駱伯的屍骨從腐肉裏拾入一木匣，再將床上的被褥連同腐肉以及駱伯的衣服盡數焚燒。
“寶兒，隻等我完成新店主的入職儀式，我就放你自由，到時候你就可以離開了。”駱慕白跪坐在火堆邊，垂眸緩聲開口。
“我已經飲用過陰魂湯。”駱慕白的話語，讓我不由得跟閩小念對視一眼。
“冥品店規矩，放守屍人自由，冥品店的現任主人隻需賠上性命就好。你好好活著，你本來就不屬於這裏。”駱慕白望向我，眼底沒有任何情緒。
“……”我迎上駱慕白的視線，難言心中滋味。
我如何都不可能，拿駱慕白的命，來換自由。
“在我沒有完成入職儀式之前，你不能再踏出冥品店半步，否則會立刻暴斃。”駱慕白補充發音後，去他房間換套衣服再去往一樓。
我沉默著也下去一樓後，他搬個凳子坐在冥品店門口，望著瓢潑大雨沉默不語。
他麵無表情眼底沒有任何情緒的模樣，像極了我初次見到駱伯時候，駱伯的模樣。
我搬個凳子坐在他身邊，挽起他的胳膊。
隨著我的動作，他泛紅了眼眶，眼淚再次跌出眼眶。
我陪著他一起默默流淚，一起安靜望著瓢潑大雨，直到商家披著雨衣帶人扛著大燒紙過來冥品店。
三車大燒紙，塞滿了冥品店店麵的三分之二地方。
結賬時候，商家問詢駱慕白，怎麽沒有看到駱伯。
駱慕白麵無表情著告訴商家，駱伯出遠門散心去了。
為免商家繼續追問什麽，我連忙岔開話題。
商家帶人離開後，駱慕白關閉了冥品店，打開店麵通往院子的門。
我隨之看到，院子內的棺材已盡數被毀，棺材板七零八落的散落在整個後院的地麵上。
駱慕白開門後徑直走進院內，冒雨開始將棺材板堆到院子的一角。
我讓閩小念進入我體內後，取下背包也冒雨跟駱慕白一起幹活。
我們將後院收拾幹淨後，駱慕白在雨中突兀緊緊擁抱上我低聲抽泣起來。
我怔愣下回擁著駱慕白，輕聲寬慰他別太難過。
陰將帶走大嬸和駱紅袖，也隻是想我們順從他而已。
我們隻要如期將冥品店恢複如初再表現的好點，陰將必然會放了大嬸和駱紅袖。
駱慕白抱著我抽泣良久後，讓我回屋拿換洗衣服去洗漱換衣。
我依言而行重回到門麵時候，看到駱慕白穿著濕衣服已開始在新送來的大燒紙上麵砸四行圓錢。
我勸駱慕白也去換身衣服，駱慕白搖頭拒絕手中動作不停。
我沒有再勸，也加入到在大燒紙上麵砸四行圓錢隊伍中。
晚上，我替駱慕白清理包紮下腿部的傷口後，跟他同宿一屋。
重回冥品店發生的事情，讓我沒有一點困意。
我在駱慕白關燈後安靜側躺著，不想驚擾到駱慕白睡覺。
“寶兒，我愛你，很愛很愛。”屋內靜寂良久後，駱慕白輕緩動作從我背後抱上我，低緩聲音開口。
我死皺了額心一動不動，沒料到駱慕白竟是喜歡男人，暗惱自己之前竟沒發現駱慕白對我的情愫。
“我絲毫不想你離開我，但我更不想拖累你。”駱慕白緊接著歎息發音。
“你隻有離開，我才能了無牽掛全力一搏。我不想重複我爸的命運，不會讓冥品店再繼續下去，即便再賠上我媽和我妹的性命。”駱慕白的聲音沉悶。
“我媽我妹和我，本就屬於這裏，我們逃不掉；但你不同，你本就不屬於這裏，我不能連累你。”我安靜旁聽到這裏，很想立刻問下駱慕白他準備如何全力一搏，但並沒開口。
我如果開口，就等於在告訴駱慕白我聽到了他全部話語。
窗戶紙沒被捅破之前，我可以假裝不知道駱慕白對我的情愫；窗戶紙一旦被捅破，我不知道該如何態度對他。
正在這個時候，突兀有驚雷響起。
“別怕。我還在。”我不由得哆嗦一下間，駱慕白更緊擁著我。
駱慕白的話語，讓我心中歎息。
從我來到冥品店後，他習慣對我和駱紅袖講的是別怕有我在，已經變成了別怕我還在。
“你怎麽還沒睡？”我佯裝剛醒平躺了身體想要藉此離開駱慕白的背後擁抱，卻是又被他直接撈到了懷裏。
“被雷聲吵醒了，乖，快睡吧。”駱慕白在我額頭落下清淺一吻。
我即時緊閉了雙眼繃緊了身體，不願再跟駱慕白有任何互動。
自從離開莊姨，我可謂是每天都活的辛苦，沒時間也沒心情去考慮感情問題。
我不清楚，自己對駱慕白的感情中，有沒有愛字。
我在駱慕白的懷裏不知不覺睡著，再醒轉時候，天還在下雨，屋內屋外一片昏黑，駱慕白已經不在房間。
我連忙翻身下床打開房門衝出房間，卻被門外不知道何時到來的陰兵們擋住了去路。
“果然是兄弟情深！”眼見著門外有陰兵把守，半空中再有陰兵包圍圈，我哆嗦下正想關門去臨著後院的窗戶處看下冥品店後院情況，再次聽到陰將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