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詭異孤兒院
房間內的情況驚出我一身冷汗,我即時屏住呼吸並抬手捂住口鼻。
朝我蹦跳而來的舍友的情況,像極了莊姨曾經跟我提及的僵屍。
莊姨之前跟我提及僵屍時候告訴過我,以血為食的僵屍,是循著人和動物的呼吸來覓食的。
隻要僵屍的進攻目標屏住呼吸,僵屍會即時失去目標方向。
事實上,我的反應,絲毫沒有滯住舍友朝我靠近而來的動作。
我心起疑惑間,注意到,朝我蹦跳而來的舍友竟是還會喘氣。
我頓時明白,自己正在經曆的,是舍友們聯袂出演的惡作劇。
弄清楚現況的我隨即鬆開口鼻,安心躺在床上,靜靜旁觀朝我蹦跳而來的舍友的後續表演。
舍友蹦跳到我床邊後,邊朝我俯下身,邊抬手朝我脖頸處掐來。
“滾!”我旁觀到這裏,抬腳猛踹向舍友的腹部。
孤兒院的孩子在沒人領養的情況下,滿十六周歲時候需要離開孤兒院。
接下來的六年,即便時潤生能信守承諾每個月末都過來接我,我絕大多數時間也都需待在孤兒院,待在這個房間裏跟三位舍友共處。
我即便隻有十歲,也心中清楚,自己這次如果擺不平三位舍友,以後會麻煩多多。
我的動作,使得舍友悶哼一聲連退幾步,身體跌向趴在地上持續一動不動的兩位舍友。
我緊接著從床上坐起來,冷眼看著三位舍友砸在一起後,再匆忙從地上爬起來麵麵相覷。
“嘿嘿,我們是跟你鬧著玩的,對不起。”短暫沉默後,被我踹了一腳獠牙已掉雙眼已恢複正常的舍友率先開口。
“說聲對不起就行了麽?!”我赤腳立在地麵上,抬腳朝著三位舍友走上一步。
“別別別別打架。老大,您以後是我們的老大成不?”三位舍友膽怯著眼神齊齊後退間,之前開口的舍友再次開口。
三位舍友的反應,讓我暗鬆一口氣。
我清楚,自己的小身板根本擋不住三位舍友的圍毆。
我杵在原地沉默會兒,再重新坐回床上。
隨著我的動作,三位舍友麻溜各回各的床鋪盤膝坐下,再主動自我介紹。
之前假扮僵屍的舍友名叫李強,他比我大三歲,是宿舍之前的老大。
他被母親遺棄在孤兒院門口時候,還不滿三歲。
其餘兩位舍友,分別叫王勇和張栓,分別是宿舍之前的老二和老三。
他們兩個都比我大兩歲且經曆相似,都被從小拐走當做行乞工具,再後來被強迫去偷盜,去年被院長從街頭陸續帶了回來。
“以後,我是老大,你們分別是老二老三老四。”我靜等三位舍友自我介紹結束後,冷眼瞟向李強王勇和張栓。
三位舍友都點頭說好後,李強邊卸掉他的假指甲,邊主動跟我提及他對孤兒院的了解。
從李強的話語中我知道,如果不是因為孤兒院地處偏僻地皮不值錢,院長早就想把孤兒院給賣掉或開發了。
因為孤兒院地處偏僻條件簡陋,孤兒院每年都會得到大筆的撥款和捐款。
院長鮮少會過來孤兒院,院長每次來孤兒院,都會帶來新的孤兒。
孤兒院裏的工作人員,全年上班且都是孤寡之人。
工作人員的和藹可親,隻存在於又有孤兒入院的第一天。
在孤兒院裏,忌打鬧忌大聲喧嘩忌不守規矩,否則會受到嚴苛體罰。
據說,工作人員之所以都住二樓,是因為一樓鬧鬼。
自從他來到孤兒院後,沒見過哪個孤兒被領養,也沒見過哪個孤兒能活到十六周歲。
每每有孤兒快滿十六歲,都會點背的發生各種意外。
宿舍樓後麵的操場地麵雖然平整,但地下埋了不少已死孤兒的屍體。
我靜靜聽著李強的告知,不由得微皺了額心。
李強已待在孤兒院十年,十年期間孤兒院內的孤兒們沒誰活過十六周歲,絕對不是點背這麽簡單。
我十二年後還要重回潯埔村,絕對不能活不過十六周歲。
李強講到這裏聲音戛然而止,身體直直朝後倒去。
與此同時,王勇和張栓,也都身體直直朝後倒去。
以為三位舍友又開始聯袂出演惡作劇的我,坐在床上沒動,靜等三位舍友自動破功。
良久後,三位舍友依舊一動不動。
我開始心中忐忑,準備下床先去看下李強的情況。
正在這個時候,有菜板被剁得叮咚響的動靜持續從二樓清晰傳來。
我哆嗦下,輕手輕腳走到李強身邊。
李強緊閉著雙眼呼吸均勻,儼然已經進入熟睡狀態。
我再去查看王勇和張栓的情況,他們兩個的情況跟李強的情況等同。
我心中瑟縮速度輕手輕腳去自己的櫃子裏取出黑傘,再撐起黑傘縮在自己的床鋪上再無睡意。
菜板被剁得叮咚響的動靜一直持續到天色微亮,我也撐著黑傘直到天色微亮。
隨著天色微亮,孤兒院一片死寂。
我遲疑著合上黑傘,再攥著黑傘躺倒床上。
沒多久,有鈴聲突兀響徹孤兒院。
隨著鈴聲響起,三位舍友陸續醒轉開始起床。
我將黑傘重新鎖入櫃子,再跟著三位舍友一起去洗漱用餐上課。
快進教室的時候,李強低聲提醒我,千萬不要弄髒了課本。
我沉默著點頭,心中訝然。
教室內,每個桌麵上已擺有嶄新課本,以及鉛筆和演草本。
孤兒們不分年齡性別,上的是同樣的課。
上課期間,孤兒們不管聽不聽得懂講課內容,都一副專心聽講模樣;老師兀自講著,不提問也不布置任何作業。
孤兒們隻用麵前的鉛筆和演草本,沒誰去打開課本。
老師講的是我已學過的三年級的課程,我心不在焉,但也努力做出專心聽講模樣。
大課間時間,孤兒們被允許去操場活動。
操場上的雜草叢生,足球門也已經掉了不少漆皮,露出爬滿鐵鏽的鐵杆。
孤兒們到達操場後,才恢複些朝氣,但也隻是三五成群聚在一起安靜的做些遊戲。
利用大課間時間,我將孤兒院都轉上一遍。
我想要盡早逃離孤兒院,絲毫不想在孤兒院多待片刻。
我將孤兒院都轉上一遍後發現,孤兒院的工作人員看似鬆散,實則將孤兒院看的很緊。
孤兒院的高高圍牆內裏,每隔一段距離,都有孤兒院工作人員的身影。
上午放學,孤兒們離開教室時候,不帶走課桌上的任何東西。
中午吃過飯後,我找到昨天帶我認床位的阿姨告訴她,我想要電話聯絡下時潤生。
已不複昨日和藹可親模樣的阿姨,冷漠著臉色瞟我一眼後,斷然拒絕我的請求。
我沒敢堅持什麽,隻能重回宿舍,漫不經心模樣問詢李強知不知道孤兒院內的電話在哪裏。
李強告訴我,孤兒院裏唯一的電話是辦公室裏的固定電話。
白天時間段,辦公室裏時刻都有值班的工作人員。
李強給出我答案後問詢我怎麽了,我告訴他,我隻是想聯係下時潤生讓他讓給我送點東西,但阿姨不讓我用電話。
李強拍著胸脯跟我保證,隻等天黑,他和王勇以及張栓會助我順利進入辦公室。
王勇和張栓縮縮脖子,提醒我和李強,如果被逮到會受罰的。
李強哆嗦下,再無之前氣勢。
看到三位舍友的反應,我心中疑惑著孤兒院的體罰到底有多嚴苛,擺手告訴他們,我打不打電話都行所以沒必要冒險。
三位舍友明顯都鬆口氣後,宿舍內有短暫的鴉雀無聲。
一夜未睡的我沒再多說什麽,直接開始合衣午休。
關於逃離孤兒院關於電話聯絡時潤生事情,我不能輕舉妄動。
一旦我失手,我不但會受到嚴苛體罰,還會被看的更緊。
如果三位舍友每晚都如昨晚那樣會突兀進入熟睡狀態,我想要晚上做點什麽,本就指望不上他們。
下午時間段,我利用課間時間向王勇和張栓請教如何開門撬鎖。
王勇和張栓帶著受寵若驚表情,對我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下午放學,我在宿舍的門鎖上反複試驗,直到熟稔掌握開門撬鎖技能。
入夜,三位舍友照例在同樣時間突兀陷入熟睡狀態,我照例撐著黑傘聽著菜板被剁得叮咚響的動靜直到天色微亮。
接下來直到月末,孤兒院入夜後的詭異情況持續上演。
在此期間,孤兒院又新來了幾位孤兒。
新來的幾位孤兒,要麽是被親戚送入孤兒院的,要麽是被熱心人送入孤兒院的。
在此期間,有位不滿十二周歲的孤兒在睡夢中死去,其屍體被埋入操場地下。
我得空時候就會反複熟練開門撬鎖本事,並跟著王勇和張栓學會扒手技能。
我始終沒能找到,逃離孤兒院和電話聯絡時潤生的機會。
當夜夜無法安眠的我終是熬到月末,時潤生卻沒有來接我。
如此情況,我再也忍耐不了。
我在又一個黑夜來臨三位舍友再次突兀陷入熟睡狀態後,裝好銀行卡攥著黑傘輕手輕腳朝著宿舍門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