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6 護送仙衣一
歸隨緩剛想第二關是什麽的時候,仙衣那裏就起了變化。隻見一尊高五丈半徑兩丈的爐狀虛影已經浮現而出,是爐!爐朦朧時隱時現,散發出自然韻律,如漣漪一般往外擴散而開。與此同時,眾人察覺到周身的氣流異常,氣流涓涓而過,全都往一個方向流去。毫無疑問,這個方向就是爐那裏。
“是靈氣!”人們知道了,這氣流異動便是靈氣被吸收的緣故。
靈氣越聚越多,仿佛形成了實質。不多時靈氣便燃燒起來,聚於虛爐四周。這正是以峰脈為爐,靈氣化精焰的高強手段。
“爐鍛仙衣!”
“是啊,已經開始了!”人群發出驚歎,如此手段也隻有這些世家大族能為之。
“據眾多不同修士的源識拚接在一起,會形成玄妙至極的神通。不知這仙衣製成之後是何等威力!”
方家子弟也聲議論起來,“成衣之後有七萬兩千斤重,且不可儲存在空間戒指之中。”
“真是寶衣啊!”他們不免嫉妒起來,嫉妒那生在慈烏之家的長公主。
靈焰熊熊,不分日夜!
眾人的任務已經完成,接下來便是方家的事了。據這仙衣要鍛造七七四十九方能成衣,但是眾人等不到那一了。方前等方家修士引領著眾人走出六峰之間,出了雞鳴嶺又向南而去,不久來到一處石壁前。
石壁光滑整潔,上麵刻著九副石刻。
“九畫玉璧!”強認識,這和津渡門那測修士賦的石壁一模一樣。
許多人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方前指著那玉璧道:“想必你們都認出來了,我也不多了。凡是測試亮了八畫和九畫的都有資格護送仙衣,沒通過測試的我方家再賜巨額路費給你們回家。”
眾人不明白,護送仙衣應該是以修為做選拔標準,要這賦有何用?假如是一位凝元境修士,賦再高於護送仙衣一事也沒有半點作用。這樣的安排,是方家可以為之。賦不高的役修,他們視之為汙穢,是不能進入聖地參見慈烏一脈的。但是眾修士,他們那裏會想到方家這樣的心思。
“開始吧!”
九畫玉璧閃亮不斷!
沒有意外,強、茅予、黃正三人都是最高層級的鬥轉星移,茅予和黃正都是去過雲鄉融入了法則碎片的修士。法則碎片乃地間的至寶,早已把他們的賦環進化到了最高層級。進化賦環不過是法則碎片的大材用,這隻是它的諸多神妙之一。
胡仙兒和蜀桑梓兩人的賦環經過龍意墳的改造之後,同為第六層級平步青雲。踏入訣別境以來的歸隨緩,隨著陰陽功法的日益加深,他的賦環也從第七畫日月如梭進化到了第八畫光陰似箭。最後是關沉鋒,其賦經過吞噬覺心之後進化到了第五層級白駒過隙,陸流兒則是第八層級光陰似箭。
諸人之中,隻有強、茅予、黃正、歸隨緩和陸流兒四人符合要求,關沉鋒、胡仙兒和蜀桑梓三人失落不已,“師弟,那我們就先回繭莊修煉了!”關沉鋒不得不帶人離去。
“你們且安下心來修煉。”
三人離去不久,九畫玉璧的測試全部完成。諸多役修中,最後有二十三人的賦合格,不過絕大部分都是第八畫光陰似箭,隻有強等少數幾人到了第九畫。這已經大大超出了方家的預料,方前滿意道:“就是你們了!”
“還請方少明言,要我等做什麽。”
“護送仙衣!”
“怎麽護送?”
“我方家出十位和你們一起護送仙衣。我等三十三人從滄浪州出發,經過桂花州、遊隼州、瓢州、蟲州、靈寶州……等十五個州到達玉州,再經由玉州進入聖地。”
有人疑惑道:“我等之中,修為最高者也不過是帶了化凡鎖的唐妙湖道友,算的上是半殘的金龍加身者。州與州交界的地帶無不險惡異常,我們如何能……”
“這是聖地的考驗,他們希望收到的禮物是經過重重困難的……否則我方家直接派通境老祖攜禮前往,不消一就到了,還用我們幹嘛……”
“原來是這等意思……”人群不做聲了,悲涼從心底升起。
強悄聲問邊上的修士道:“道兄貴姓,路途之中有什麽危險能嗎?”
那人左耳之上穿著一個耳環,憂慮道:“州與州交界的地方險惡異常,不僅有強大的異獸木魅,且有合體之種聚散之族,還有各種禁地,除此之外還有許多凶殘高強的散修聚集在那裏。那些散修有許多是方家的死敵,或者是被方家趕到那些險惡之地的。他們聚單成群,專門為了殺戮各州世家子弟,掠奪他們的財物……”
“還有……”邊上一人悄聲道,“據我們過去的經驗,出了滄浪州,與之相鄰的桂花州的世家子弟也會出手搶奪。”
強奇道:“這是獻給聖地的珍寶,如何其他州的修士也敢出手搶奪?”
那人搖頭道:“這是慣例,不經過鮮血洗禮的禮物。聖地是不會收的,明白嗎?”
強沉默以對,隱隱約約覺得這裏邊不會僅僅故意消遣這麽簡單。方前道:“好了,我們就在此處等待。等到仙衣製成之後,我們就出發。”
……
等待之時,強等人認識了不少人,發現來自桑村的庶也在。庶高興異常,讚歎道:“賢弟這鬥轉星移神異非凡,以後前途不可限量。”
“談什麽前途?你我都是帶著烙印的役修而已!”
“賢弟終會解除烙印,這一次不就是機會嘛。”
茅予、黃正和歸隨緩笑了起來,紛紛稱是。
役修等待,第四十八的時候,方家拿來了統一的衣物、箱子、竹杠、旌旗、法器等物。第四十九源識仙衣煉成,眾人出發前往桂花州。
從雞鳴嶺出發,由強、庶、唐妙湖和那耳環修士四人抬著裝著寶衣的箱子。以四人為中心,周圍是方家十位均是訣別境的隨隊修士,方前和方瑤在其中。滄浪州疆域內,並沒有什麽太大的危險。強四人抬著沉重的箱子健步如飛,再過一日便是滄浪州與桂花州交界之地了。
不訣別境,就算對於藏海境修士來七萬兩千斤的重量也不算重。但是對於飛行來,這麽重的重量是難以承受的。因此強等四人隻能抬著箱子在山中路上前行,而並不能馭空飛行。
走入交界地不久,飛禽走獸的聲音便多了起來。眾人心中惴惴不安,“看……那是什麽!”有人叫了起來。
遠處那一黑點迎麵走來越來越大,及到近處才發現那黑點不黑色而是青色,一頭青色的狼。這一頭還未臨近,邊上又走來了十多頭。十幾頭惡狠狠的狼,毛發、耳朵、眼睛皆為青色。
“青陽狼!”強一眼便認了出來,這是炎山常見的妖獸,強與它們打過不少交道。
護送寶衣的隊伍足有三十三人,而青陽狼也不過十幾頭。它們雖然生性凶殘,但此情此景之下也沒有立即發動進攻。有一頭前爪緩緩向前探出,整個脊背卻微微弓起。
“幾頭畜生而已!”話者是訣別境中位的方鈍。
方瑤也嬌笑了起來,“它們膽子可真大!”
“咻咻!”青陽狼喘著粗氣,遲遲沒有進攻。
方家畢竟不同凡俗,此次領頭的是方山。修為離金龍加身隻有一步之遙,並且修出了源相,訣別境以下,其實力當屬三府第一。放眼整個滄浪州,訣別境修士之中足可躋身三甲之列。方山雙目閃爍,已經看出了群狼之端倪。
此時庶也低聲道:“這一群狼有詭異,有可能受人驅使,我們要心。”
強心中一動,他強大的神識早已彌漫而開,但並沒有發現有人潛伏在虛空之中的跡象。他不知庶為什麽得出這樣的結論,看來此人果然不簡單。
那耳環修士問道:“道兄能嗎?”
此時那些青陽狼有的直立,有的匍匐,有的扭腰,有的顧盼,有的伸出利爪,有的張開大口……
“還不明白嗎?”
“獸陣!”眾人倒吸一口涼氣,終於完全領會了群狼圍攻的含義。
“是獸陣!”方前和方瑤驚叫起來,“趕緊釋放傀儡身!”頃刻間,十名方家修士的體外全都升起了凝聚態傀儡身。
方山道:“諸位打起精神來,危險將至。”
強、庶、唐妙湖和耳環修士四人同時放下箱子,然後站定四方麵對群狼,把箱子護在最裏麵。外圍的所有役修也全都進了戰鬥狀態。
強看向茅予,神識傳音道:“這獸陣是什麽?”
“簡單來就是把法陣融入獸修的體內!”
和地設群陣類似!強想起了縛龍先生所的造地設陣,這獸陣無疑和地設陣類似。顯然,有著極為強大的威力。
眾人都不知道這獸陣的主人在哪裏,可獸陣已然成形,因為所有的青陽狼全都化作了石雕。
陣法已成!
陣法一成,眾人周身的環境大變,諸人已經墮入了幻覺之中。除開那些青陽狼的雕像,虛空之中不時冒出青陽爪影,這是青陽狼的賦神通!
每一團爪影都仿佛是五道利刃,閃爍著淒慘的青光。
如流星瞬至,一團爪影從強的耳朵邊切過。強頭微微一擺便躲開了,同時叫道:“你們心!”強並沒有出手攔阻這些巨大而又鋒利的爪影,而是憑借自己的神識感應提前躲開。看似輕鬆,其實需要超絕的神識。邊上的庶餘光瞟過,也禁不住心中吃驚。
方家十人任由青陽爪影擊打在自己的凝聚態傀儡身上,絲毫不受傷害,然而卻苦了強等人。修為弱的藏海境幾人已經遍體鱗傷了。這爪影從虛空突兀而至,不辨來路沒有方位,簡直防不勝防。
“啊!”一人慘叫的同時轟出一記神通。然而那爪影實在太快,這一記神通發出時,他的耳朵已經連著半邊臉皮被切斷。露出猙獰白骨,轉瞬間又被鮮血澆透。好在這爪影純粹是力量神通,並沒有其他諸如腐蝕、燒灼、冰封、液化、浸染、阻絕、傷延、毒漫、震蕩……等作用,不過片刻,受傷的役修又恢複完好。
……
等到眾人適應了之後,即使是修為最低的役修也不再受傷了。然而眾人終究是處於法陣之中,並且是讓人聞之色變的獸陣!獸陣像是有生命一樣,也感覺到了自己攻勢的不足。陡然間,那漫的五爪光芒一閃,合並成一抓,猶如五刃合成一刃。這一爪巨大,同時往這三十三人抓去。
登時,三人胸腹被洞穿,三人神庭被洞穿。
這一次的攻勢不比之前,爪影並沒有攻擊完就消失,而是攻擊眾人之後,那所有的利爪又合於一處,朝著方鈍抓去。這一驚變突然發生,等到方鈍反應過來時,他的傀儡身已破,神庭接著被洞穿。
方鈍緩緩倒下,眾人眼前的幻覺消失。那青陽狼的石雕活了過來,又化作條條鮮活的青陽狼。
“鈍弟……”方山右手扶住倒下的方鈍,左手灑出一片神芒。神芒星星點點鑽入地下,隻一瞬間地上便長出了條條藤蔓。藤蔓成血紅之色,每一根都有嬰兒手臂大,它們伸縮扭動紛紛纏繞在青陽狼的脖頸之中。
“是方家的血脈神通——荒原藤蔓!”庶輕輕道。
話間,那些青陽狼的脖子全都被藤蔓絞斷。
強看著那些死去的青陽狼若有所思,這是第一次見識到上界有真實本領的修士。隻是一直有個疑問不曾解釋,強問庶道:“庶兄,他們為何不使用祖香!”
方鈍已然死去,眾人悲傷,方山臉色鐵青。
庶道:“符索、祖香不能施展在未化形的獸修身上。”
“原來如此!”
獸陣之下,方鈍身死之外,還死了三名役修。
“繼續前進!”方山揮手,二十九人重新上路。
沒走多久,庶轉過頭來問道:“賢弟,你聽見了什麽嗎?”
“聽見了一個女人的笑聲。”
顯然,方山也早就聽見了。
他頻頻後望,越望心中越虛。笑聲不再,以至於他懷疑自己是否出現了幻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