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9 撲天金羽雕
“不會吧!”有人驚訝於擂台出現的一幕,這人是馬家的修士,長著一張極為醜陋的馬臉。
邊上同是馬家的修士也露出一副難以置信的模樣,非常不滿道:“這是什麽神通?一回合就要結束戰鬥了嗎?”
“不堪一擊,方家怕是沒人了,派這麽一名渣渣出場!”這是柳家的修士,興奮的同時不忘挖苦一下方家。
“這……”方家的修士都默不作聲。
人群中柳七公子也眉頭緊皺,強如此不堪一擊失去了許多樂趣,同時也有些疑慮。他見過強那神葉的的變化,看起來似乎不至於這般無用……
睚眥殿中一片嘩然,很久沒出現過這樣一回合結束的生死擂了。嘩然之後便是憤怒,憤怒於方家派出這麽不堪的修士,使自己花了大價錢的票一文不值。
有人怒氣衝衝道:“方家這是派的什麽東西!沒有絲毫看頭,斷了爺的雅興!”
“方家是一年不如一年了!”
“他們這次可是占據了滄浪州唯一一個前往炎山界域的名額,收獲了無數材地寶。”
“又怎樣?還不是仗著和上頭有關係,否則以他們的實力怎麽夠格成為滄浪州濯城三世家之一!”
“是啊,還不如楊家人出馬……”
楊家是滄浪州三姓之下最具實力的修仙世家,並且隱隱然有挑戰方家的能力。
這些惱怒的修士全都是頭上有香的,基本是柳、馬兩姓的修士,否則他們也不敢如此直抒胸臆。方家人灰頭土臉,自覺顏麵盡失,可又不敢對這些人有什麽意見。他們一個個頹喪著臉,眼中全是對強的怨怒,怪他不應該一回合就死掉。
生死擂全用‘晚晴石’鋪成,這是一種神奇的材料,與典章平原的‘典章石’類似。數百道大大的氣流從晚晴石鋪成的地麵上湧出,像是蒸籠之中的霧氣一般把強托在虛空之中。強此時雙眼緊閉,雙腳和雙手反向垂出,儼然是一具已經死亡的屍骸。
“父親,你看這人真不中用!”包廂中方瑤有些生氣有些委屈,撅著一張嘴。
方家眾人都怨怒不已,強如此不堪一擊讓他們顏麵盡失。
方前頭上的三炷香輕輕抖動,惱怒道:“他有無缺利器都用不出來,真是廢物!”
方瑤道:“無缺寶器又如何,你看她的神通就知道非同凡響!”
方冼臉上也有絲絲慍怒,緩聲道:“瑤兒眼力不錯!她那神通的確非凡!這人扛不住也正常……”他頓了頓眼中神光大漲,“你們看那氣流下窄上寬,中間又旋出兩個坡度,像什麽?”
“像一個字!”
“不,我看像一朵花!”
“分明是一個字!”
“一朵花!”
“一個字!”
眾人爭得不可開交,方冼抬了抬手道:“你們都對了,這神通是字又是花!這是一種非常古老的神通,傳和血脈有關聯……”
方瑤不服氣道:“她們這些人也能擁有強大的血脈麽?”
“她出現了返祖血脈,且覺醒了不錯的溪脈,算得上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了!”
“二伯,那你的她這種神通到底是怎麽回事呢?我們方家的血脈之力強大無匹,可依舊不能形成如她這樣的神通!若是我遇上她,該如何應對?在不使用祖香的情況下!”
“這個問題問得好!”方冼又轉向方瑤,“你要向方前多多學習!”
“哪裏哪裏,二伯過獎了!我想大家心中都有這樣的想法!雖然傀儡身、符索、祖香不算外力,但終究是超越了我等自身的真正力量……”
“你的擔心是有道理的,我們的血脈之力雖然強大,但是卻不能直接形成神通!一般都是加諸於我們所學的各種神通之上,使得我們的各種神通的威力都暴漲數倍不止。除此之外,傀儡身、煙巨人、符索這都是和血脈之力有關的!”
“那該怎麽辦呢?”
“什麽怎麽辦?直接用符索捆殺就是了!”這是血符三傑之一的方銳,是訣別境末位的大高手。為人機警且陰毒,加之修為強大,在年輕一輩中‘名頭’甚響!
餘人諾諾不敢反駁,方冼瞪了他一眼自顧自道:“你們當然可以憑借符索、煙巨人殺滅他,但是我們的敵人不是這些下人。我們的敵手是馬家、柳家,甚至楊家,楊家對我方家覬覦已久,不可不防……三足鼎立是怎麽來的,那是我方家憑借超人的實力換來的。你們不能這樣謀慮深遠,就知道圖省事,每每使用超越自身的力量,長此以往……唉!我為我們方家的未來感到擔憂!”
方銳不做聲,餘人也麵紅耳赤,方冼繼續道:“生死擂結束之後,你們誰願去取她性命?!”
“我!”方瑤、方前和血府弟子同時搶聲道。
“好!前兒去吧!不過要做到不露痕跡!”
“多謝二伯!侄保證百分百完成任務!”
方瑤不服氣道:“父親偏心!前哥哥可是白撿一個立功的機會!”
生死擂上,強依舊懸浮在虛空之中。於璐單手指地,元力已運轉至巔峰狀態,準備必殺一擊。生死擂上,越早消滅敵人自己也就越安全,於璐可不是第一次站在這生死擂上。當頭上的雙珠銀簪叮當作響的時候,終於有二十七道氣流衝破了強的軀體。
頓時,鮮血橫飛。
“好!”看台之上為之瘋狂,他們像是嗜血的猛獸,這時看見強血肉模糊全都激動起來。
“師弟怎麽樣了?”看台上,蜀桑梓和胡仙兒等人心急如焚,眼中已經滿含著淚花,他們是真正擔心強的人。
“凶險無比,師弟的生機正在迅速消逝!”歸隨緩嗓音都變得顫抖起來。
“果真要滅我們嗎?”黃正怨恨交加。
茅予沒有過多慌張,“師弟的時間恐怕不多了!”
歸隨緩點頭,拳頭捏的咯咯作響。
黃正道:“我們衝進擂台,死也要與牛師弟在一起!”
“再等等!”茅予言語輕柔,但是已經下定了決心。他手中捏著一枚‘紅的地獄魔火符’,可以防禦可以進攻,這是他父親茅阿炳留給他的保命符。當日殺得超脫者雲耕絲毫沒有招架之力的就是紅的地獄魔火符,那一張是子符。今日茅予手中的這一張是更加強大的母符,若選擇攻擊,則需要獻祭自身才能發揮此符的最大威力。
茅予已經準備獻祭,以生命為代價營救強。
歸隨緩突然心中一動道:“在茶樓的時候,師弟他終於解決了一個難題!”
“是的!”
“是關於血脈之力的!”
“訣別境之下任由敵手再強,也不可能殺的師弟沒有還手之力!”
餘人這時才認真傾聽起來,特別是茅予眼中放光,“賢弟是……”
歸隨緩臉上露出一絲喜色,“你們看,師弟並沒有神葉加身!”
黃正也醒悟過來,“那就是師弟刻意為之了!”
“不錯!師弟應該是在體驗血脈之力!”
胡仙兒抹了抹眼睛,疑惑道:“這麽凶險,萬一……”
強依舊靜止懸浮,鮮血流得越來越多。身形在神通的侵蝕之下,也明顯地瘦削下來。皮膚早已割裂而開,露出裏麵白的黃的包裹著骨頭。
本以為那人早死,想不到還沒死……睚眥宮中氣氛又達到了一個高潮,眾人全都飲茶喝酒醉態酣然。仿佛那生死擂上血肉淋漓的場麵是一出絕美的畫卷,散發出吸引人的醇香……
“這位女仙是返祖血脈,我猜想師弟在感受她的血脈之力,想印證什麽!”歸隨緩得出一個結論。與此同時,包廂之中的方冼也察覺到了歸隨緩所悟,他拍了一下大腿道:“好……這人未必會輸!”
“哦,二伯發現了什麽!”眾人興致有所高昂。
方冼站了起來,喃喃道:“此人應該有所仰仗,等待反戈一擊的時機!”
眾弟子們不以為意,“被困怎麽久……倚仗什麽呢!”
“你們懂什麽?”方冼慍怒,“他在這神通之中感受血脈之力!”
“父親你是用了‘讀心術’嗎?”
方冼不理她,眯著眼道:“隻是不知他修習了何種功法,是否能模擬出那種生靈……有點意思……嗬嗬,但時間這麽短,任他縱之才怕也是凶多吉少……”他又悲觀起來,覺得時間過於短暫了,想要翻盤難度太大。
血染擂台,強的血已流盡,身上的孔洞之中再也沒有鮮血流出了。腦後一陣陣溫暖,強感覺愜意之極便想睡去。
“不要!”歸隨緩已察覺到了極度危機。
茅予已然站立起來,準備發動最強一擊。
“幹什麽?坐下去,你擋住你爺爺了!”
“爺爺要你命!”
後麵的人紛紛嚷叫了起來,責怪茅予擋住了他們的視線。茅予絲毫不加理會,嘴角出現一抹哀笑……
“嘎~”意識模糊間,強聽見了一聲鳥鳴,依稀看見了一頭黃金色的生靈朝著自己撲來……
“找到了!”強雙唇開張,但是沒人能聽見他什麽。緊接著手中出現一枚‘肉還丹’,清輝一閃就張口吞了進下。一入喉中,強便化作一團氤氳。氤氳湧動,隻是刹那間又化作一隻黃金色的大雕。
絕處逢生,睚眥宮中鴉雀無聲,要看他如何反敗為勝!
於璐神通未消,黃金雕展翅一扇,那千百道氣流就散於無形。“哇!”於璐張嘴噴出一大口鮮血,染紅了她的柳葉裙。
“嗬嗬……好!”歸隨緩等人喜極而泣。
茅予搖擺著軀體,頹然坐了下來,疲憊至極。
他們不知道此時的於璐已是強弩之末,見她被金雕一扇就不行了。看台之上柳家人大罵出聲,馬家修士幸災樂禍。
包廂之中方冼雙手一拍道:“果然不出我所料!”
方瑤、方前等人鬆了一口氣,但是並沒有表現的多高興。雖然強是隸屬於他們方家的修士,此時此刻卻風光無限,他們甚至有些嫉妒起來……
方銳道:“二伯,這恐怕就是典籍上記載的‘撲金羽雕’吧!”
方冼笑道:“是的!正是撲金羽雕!”
“他一擊破除了女修的神通,這一擊正是撲金羽雕的賦神通——神翅裂地!合當他命不該絕,幻化之術中竟然正好有‘撲金翅雕’這一種!”
方冼微微點頭,“運氣是一回事,修為又是一回事,此人不光運氣好,修為也極為難得,否則怎麽會演繹出契合度這麽高的撲金羽雕呢!”
“方瑤方銳!”方冼突然道。
“在!”兩人應聲而起!
他指了指方瑤又指了指金雕,“你找個地方截殺他。”又指向方銳,“你負責從旁照料!保護好妹妹!不得有誤!”
“是!”方銳心中暗喜,到時候悄悄除去此人就沒人能怪罪了,這可是二伯親自下的命令。
方瑤不服氣道:“我一個人足夠了,他還能逃出我的手掌心嗎?”
方冼笑道:“我要你不能用符索、祖香,你能殺他嗎?”
“當然可以!”方瑤抬頭挺胸驕傲無比,“哼!連一個下人我都殺不了,我就不配做父親的女兒!”
“好!一言為定!”
破除於璐的神通之後,強又立即變回了原來模樣,讚歎道:“決前輩真乃蓋世英才!”
眾人都不知道他在什麽,看台上炸開了鍋,柳七公子臉上陰晴不定,狠狠道:“果然有兩下子,我要親手宰了你!”
於璐臉上紅一陣白一陣戚容顯現,返祖血脈是她最大的倚仗。被對手破除之後,自己受到了最嚴重的損害,已經沒有再戰之力了。
“殺死她!殺死她!殺死她!”眾人狂熱起來,紛紛大叫。
“那金雕的血脈之力為什麽這麽強大?”這是她腦中最後的念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