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1 埋葬白鹿洞
任何一種神通都是某種法則的體現，而法則藏在自然萬物之中。原本法則是沒有高下之分的，但是根據法則模擬出的神通，卻有威力大之別。越是高深幽微的法則，起模擬出神通的威力也就越強。
“呼~~”地上是丘巒崩摧湖海倒卷，上是青雲碎裂虛空割裂。殺之中盡是崩地裂的場景，無疑這是模擬極為高深的法則所致。滅世之景就在眼前，眾人全都心神不安。
指尖上的鏡像像是湖上的漣漪一樣不斷擴大，最後把金大金二全都籠罩進去。銀亂和周逸群兩人全力催動‘殺’神通，金大和金二仿若身處末世之中，景象極其駭人。
公孫毛緊張道：“師傅會有危險嗎？”
竹曳影凝神道：“準備好，我們隨時出擊！”
“是！”眾人心情激蕩，情不能自抑。
雪芒弦月刀、神魔棒、穹弓星箭、水幕長虹、長生劍，乃至於公孫毛眉間的相思印，同時璀璨起來……仿若仙神降世神鬼出淵。數十年間風雲齊湧，從承受滅頂之災到後來的苟延殘喘，追隨強尋找覺心、鬥殺十大古獸、進入斷魂崖在洞福地中苦修……逐漸成長，直到兩界融合後終於破入想都不敢想的訣別境，以至於如今終於走到了能直麵公侯級靈仙的地步。這一路走來，像是風中的燭火隨時可能熄滅。是多麽地艱難，朝不保夕！如今星火再明，終於到了複仇的時刻！那些死去的同門，像是隨風而逝的塵埃，此時此刻全在腦海中活了過來。他們的臉孔是如此地清晰，似乎也在期待這些罪魁禍首的覆滅。
光影逐漸熄滅，殺之景越來越黑暗，讓人為之窒息。麵對這樣凶惡的神通，金大金二似乎半點不受影響。他們眼中神光炯炯，透穿幻景而出。
劉仲寒驚懼愈甚，遲疑道：“這是怎麽回事？他們似乎不受‘殺’影響！”
劉累年道：“據孩兒所知，這兩人原本是異化之獸化形，算得上是與我們同源！”
“難怪……但……異化之獸既已化形就稱不上是靈仙了，他們如何能抵禦‘殺’？”
“且看下去！”鄒鷹夫見金大金二沒有出手，心中仍然保留有某種期待。
戰場之中，金大金二依舊不受任何影響。再加上一旁有那麽多完整的訣別境高手呈現出隨手一擊之勢，銀周二人額頭汗水淋漓，他們深知這是性命攸關的時刻。因為最強的手段已經使出，再沒有任何退路了。兩人周身元氣爆裂，他們全力運轉‘殺’神通，已經到了極限狀態。
“算了，你們別費勁了！殺而已，對我們沒用的！”金二風輕雲淡道。
金二突然開口把兩人嚇得臉色煞白，正不知所措時，金大終於出手。
“沌！”一拳正中文順公周逸群靈蓋。
溫順公軟塌塌倒下跌落虛空，殺幻境同時宣告結束。
於無聲處聽驚雷，劉仲寒腦中一陣恍惚，趕緊橫移而出，雙手抄起即將跌落如琴湖的周逸群屍體。
銀亂呆若木雞，但殺神通依舊在噴薄而出。
“收手吧！我不殺你！”金二道，“你在這樣無止境的催動神通當心枯竭而死！”
銀亂聞言收手，激憤之後猛然醒悟。他不發一語，瞬間消失在虛空。
竹曳影不太滿意，道：“師弟，怎麽放他走了？！他可是無惡不作的牲口！”
金二傳音道：“剛才那柄黑劍是歸隨緩師兄，他叫我留他一命！”
竹曳影不再多言，冷眼看向武寧侯。
這一戰剿滅白鹿洞，已無任何懸念！
劉仲寒仔細地看著周逸群，伸出手來輕輕撫摸著他的稀疏長髯，漂亮的丹鳳眼早就閉合。文順公屍身完整如初，就連首當其衝的靈蓋也沒有絲毫傷痕。這一瞬間，他生起了兔死狐悲之感。
手中越來越沉，不久文順公就化作一尊石雕。
肉身完好，但雙海早就蒸騰一空，這樣的殺敵手段匪夷所思。“敵人強大的可怕！”劉累年看著父親手中的屍體，這是他心中最後的念頭。
“殺！”關沉峰怒吼。
“雞犬不留！”龍青蓮跟著怒吼！
星箭已出，水幕長虹也卷而去，長生劍緊隨其後……這樣戰鬥的時刻，他們卻眼眶濕潤，心中柔軟不堪。這一刻，足山十域所受的一切蹂躪都由他們負責。
金二沒有動，他和一個死去多年的修士肩並肩站在一旁觀戰，依稀可見那修士如蒿草一樣的白胡子。
……
劉仲寒戰死、劉累年戰死，白鹿洞全滅！眾人把白胡子老道的屍身埋葬在雙鹿峰上，這是白鹿洞之行的最後一件事。立好墓碑之後，眾人從白鹿洞返回。
黃昏落照，映射山河壯美。
金二即將出發，去尋找強和十全祖師。
“強師弟魂燈尚在，師弟不要擔心。找得到最好，找不到也沒有關係。以祖師的修為，這一界已無人能威脅到他，師弟和祖師會回來的！”
望著金二隱沒在虛空之中，龍青蓮問道：“有酒嗎？”
眾人錯愕，關沉峰卻笑道：“痛快！”他壓抑了許久的情緒，在這一刻爆發。
竹曳影和陸流兒兩人肩靠肩坐在一起，夕陽覆蓋在她們發絲之上，柔美至極。
“有酒嗎？我想一醉方休！”龍青蓮又問道。
“我有！”虛空中突然傳出一個聲音。
眾人驚愕時，一人從虛空走出。
“啊……是歸隨師兄！”
來人正是歸隨緩，他背負黑劍，外表變化了許多，但是眾人還是一眼就認出來了。許久未見，歸隨緩笑意吟吟道：“師弟師妹們好哇，好久不見了！”
眾人迎了上去，喜不自勝！
龍青蓮輕撫歸隨緩背上那一柄黑劍，喃喃道：“怎麽這麽熟悉……”
公孫毛突然興奮道：“我知道了，那姓銀的死鬼是大哥哥殺的！”
眾人了然，關沉峰拍了拍歸隨緩的肩膀，喜道：“師兄好樣的！”
歸隨緩笑道：“美酒我有！今不醉不歸！”
杜望帝望著龍王廟的方向，突然道：“美酒我也有！不醉不歸！”
“哈哈哈……”眾皆大笑。
……
十全祖師孫芙蓉有一處修煉所在是在千帆江的懸崖洞中，金二不久趕到。剛到，就看見兩人在江邊的懸崖上踱步。
“師兄，祖師！”金二疾馳而落，高興道：“師兄你沒事，太好了！”
強迎了上來，喜道：“運氣不錯，中了靈仙的‘殺’竟然還活著！”
金二笑道：“師兄吉人自有相！宵之輩如何能損傷師兄分毫！”
“你怎麽知道我在這裏？”
“竹師姐率眾攻打白鹿洞……”
“攻打白鹿洞？”強立即截斷金二話頭，急忙道：“怎麽樣了？”
“白鹿洞全滅！劉仲寒被金大殺了。”
“我們有人員傷亡嗎？”
“並無一人損傷！”
接著金二把情況詳細明，強仔細傾聽。特別是聽到歸隨緩的消息，欣慰無比。最後轉向孫芙蓉，擔憂道：“祖師，靈尊會出手嗎？”
懸崖上蒿草叢生，沒過三人雙膝。風過時，三人猶如置身青青麥浪之中，孫芙蓉搖頭道：“這樣的事還輪不到他出手，若這樣的事他都出手，也不會晉升靈尊位。強你不用擔心。”
靈尊曾對自己出手，強疑慮擔憂依舊沒有消除。不過既然孫芙蓉這樣，強也不好再什麽，隻得放下心來。緊接著話鋒一轉，問道：“祖師，你剛才有重要的事要？是什麽事呢！”
孫芙蓉神色突然嚴峻起來，“靈霄山脈出現了特異的象，似乎和上界有關！”
“上界！”強和金二異口同聲驚呼。
“對，上界！”孫芙蓉點了點頭，接著道：“也就是中宮黃麟主宿！”
（第一卷完！接下來是第二卷，暫名為：暗黑仙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