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8 無物不破
白衣人聞聲,手一揮空中便漂浮著一張嶄新的白紙。
“這是?”眾人均不解,黃衣人也呆立原地。劉落年出殺招,他驚怒交加。此時見對手掏出一張白紙,顯得詭異而離奇,更是不敢輕舉妄動。
“真的是白紙麽?不會又是特別的寶具吧?”
關沉峰也不太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喃喃道:“的確就是普通的白紙無疑!”
萬眾矚目卻也是人人疑惑,眾目睽睽之下,白衣人又掏出一把裁紙刀。‘咻咻咻~’他左一刀右一刀,刀刀都割在白紙之上。那白紙是何等的脆薄,頓時空中出現片片碎紙屑,在陽光之下不斷翻飛著。三下五除二,凝在空中的白紙就被白衣人裁剪成了一柄長刀,紙質的長刀。
“一柄紙刀?老夫沒眼花吧?”
“且看他如何殺敵,我就不信這樣一柄紙刀能殺的了人?”
“嘻嘻,怎麽感覺像是孩子的把戲,真是開玩笑!”
偷香伯楚妄眉頭緊皺,那一對招風耳竟不斷地上下移動起來,他感覺到了這荒唐背後的危機。
“噓……看,他動了!”眾人頓時心中一緊。
白衣人左手收好裁紙刀,右手把紙質長刀攝在手中。他動作是那麽的輕柔緩慢,仿佛是在舉行一個嚴肅的儀式。偶爾有風吹過,那紙質長刀竟然隨著搖擺起來。
那一柄紙刀就這麽直指黃衣人,良久未動。
武破候呂止也鬧不太明白,忍不住轉向劉落年,問道:“賢侄,這是何方高術?”
劉落年笑道:“呂叔看下去就知道了!”
白衣人手握著那柄隨風搖擺的紙刀,突然開口道:“認輸,可以免受重創!”
黃衣人頓時血衝大腦,怒道:“故弄玄虛!”手中驟然現出一杆火焰槍,槍如龍,直麵殺向白衣人。
白衣人笑了,他並出左手食指和中指,迅速往紙刀的刀鋒上一抹。頃刻間,眾人看見了紙刀的刀鋒在發亮,似乎是有一條銀線附著在刀鋒之上。
“看刀!”紙刀便迎著火槍而去。
刀槍一經接觸,火槍便斷成兩截。無聲無息,仿佛是腐乳被刀輕輕劃開。
黃衣人頓覺手中一輕,眼中已流出大懼色彩,但是已經來不及了。那紙刀繼續輕盈而前,刀鋒接觸肉體的刹那間便從他左邊腋下穿進,接著劃過胸腹,最後從右腰處滑了出來。
白紙刀進,紅紙刀出。黃衣人隻覺自己身體一滯,仿佛是某種聯係被斬斷,上半身就與下半身分離。下半身還立在原地,上半身早已摔落在地。黃衣人眼中並沒有驚恐,反而是有些呆滯地望著斷腰處不斷噴湧而出的鮮血。這一刻他有些好奇,竟覺得這鮮血有些豔麗,惹人憐愛。
緊接著,紅紙刀刀鋒上銀光一閃而過,鮮血也終於浸透了刀鋒。與此同時,紙刀生出火來,帶著火焰漂浮在空中,不久既焚作灰燼。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嘴巴久久不能合攏。
荒唐!
荒謬!
荒誕!
這是所有觀戰者內心的想法。
“白鹿洞勝!”
良久,裁判才宣布勝負。
關沉峰皺眉,他猛然想起了強的冥氣。這兩者像極了,都是鋒利無限無物不破。除了……顏色一黑一銀之外。突然,他感覺到自己身體一涼。
呂止還是不解,請教道:“賢侄,這是怎麽回事?”
偷香伯也想知道個究竟,究竟自己的親子是怎麽輸的,因此也飛身湊了過來。
“那刀鋒上的一縷銀線乃是弦絲,是我兄長從雲鄉之中帶出來的。”
“弦絲?是構成弦場的弦絲嗎?聽這弦場乃是不同層級的界域相撞之後的產物……”
“但這弦場不能久存,你們是如何帶出雲鄉的?”
劉落年搖了搖頭,笑道:“我兄長帶出的是能久存世間的‘殘場’,剛才那一縷弦絲就是從殘場之中提取而出。很可惜,這弦絲乃一次性消耗品。如今,他也隻剩下一根了。”他手指著那名白衣弟子。
白衣弟子贏了真實戰力比自己高的修士,神魂間就有些放浪起來,此時故意對著那正在恢複的黃衣人不屑道:“若非這弦絲提取的有瑕疵,你難免一死!”
眾人默不作聲,都在想白鹿洞武寧候的幾個子嗣從雲鄉之中究竟得到了多少寶物?!這殘場可非同可,連武破候呂止心裏也在打鼓。想著以後如果和武寧候產生了矛盾,這無堅不摧的弦場使將出來,那自己豈非要做個冤死鬼?!
眾人都露出了懼態,劉落年極為得意。不經意間,目光又瞟向了關沉峰與陸流兒兩人。
津渡門是最後一道障礙了!
關沉峰正低頭沉思,陸流兒卻直麵劉落年的目光。這與之前的她不同,以前她可是極為羞怯內向的,連和異性的目光對撞都是不敢的。此時和劉落年對視,絲毫不露怯態,隱隱然竟有淡空的味道。
吱吱喳喳的鳥叫聲應景而起,眾人瞬間感覺到這世道已經悄然起了變化。那些從雲鄉之中攜寶歸來的勢力,將在以後的仙途之中發出耀眼的光芒。
“好了!決賽即將開始,請白鹿洞和津渡門選好第一場決鬥的弟子!”
“我!劉倦。”還是那個白衣人,他再次跳上擂台。
白鹿洞已經出了第一場的選手,還是那位白衣人。津渡門這邊沒應答,還沉浸在苦思之中。
“這還如何對決?那弦絲無物不破啊!”
偷香伯歎了一口氣,搖頭道:“沒有勝算,絲毫沒有勝算。”也不知道他是津渡門沒有絲毫勝算呢,還是感慨自己楚家輸的絲毫不冤。
“津渡門若想取勝,必須先發製人!”
“正是如此!若無瞬殺的能力,就不能破解這弦絲了。”
……眾人議論紛紛,氣氛頓時熱烈起來。仿佛是要驅散內心對這弦場的懼意一樣,此時竟然報複性地討論起來,聲音也愈發地高亢,一聲還比一聲高。
關沉峰、陸流兒同六名弟子商量對策,公孫毛突然問瑩照道:“你能對他嗎?”罷手指向劉落年。
“可以一試!”
“好,那我先解決他!”
關沉峰好陸流兒也沒什麽,算是默認。
公孫毛便要飄向擂台,關沉峰叮囑道:“先發製人!”
公孫毛不做聲,足尖在樹幹上一點,便飄到了擂台之上。
劉倦直視公孫毛,目空一切道:“即便是化龍境修士來了,我也斬之!”
公孫毛不做聲,裁判喝道:“開始!”
議論聲頓時停止,空氣中安靜的可怕。
白衣人故技重施,空中已經漂浮著一張白紙,而他左手之中赫然拿著一把的裁紙刀。公孫毛雙眼直盯劉倦,並沒有先發製人。
“嗯,如何還不動手?”
“以她藏海境的修為,要立即行動啊。”、
關沉峰也不明白公孫毛要做什麽,內心有些擔心起來。
“她要做什麽?怎麽還不動手?”
陸流兒道:“師兄不用急,她自有打算!我等也急不來。”
一刀,公孫毛沒動。
兩刀,公孫毛沒動。
三刀,公孫毛沒動。
……
空中紙屑飛揚,紙刀已成!
熟悉的一幕又出現了!
“為什麽還不出手?”有人急了,“她要放棄了嗎?”
話間,白衣人動了。
他並出中指和食指,往那紙刀刀鋒上一抹。頓時,一絲銀線便浮現在刀鋒之上。
弦絲既成,劉倦笑了。接下來要做的,就是要把對手砍成兩片而已。或者自己主動出收,把對手砍成兩片;或者對手主動攻擊撞在自己的刀鋒上,照樣被剖成兩片。
肩微動,劉倦攜紙刀砍向公孫毛。
就在這,公孫毛眉間紅光一閃。
……
然後,沒有然後了。
眾目睽睽之下,劉倦把自己砍成兩片。
此時,兩片身體掙紮著爬向對方,想合成一體、
觀眾鴉雀無聲,顯然他們是首次見到相思印的威力。
公孫毛返身而回,陸流兒笑道:“毛,你對於相思印領悟的越來越深了。”
“這恐怕就是相思印了吧?”有人戰戰兢兢道。
“沒錯!是最簡單的相思印,也是威力最大的一種。”
“這也太可怕了!”
呂止、楚妄和劉落年三人同時心中一驚,目光緊緊粘在公孫毛的背影之上。
“這些本土修士有不少秘密!”
“是的,聽隻有引祖入體儀式才能造就各式印記。”
對於呂止和楚妄的議論,劉落年充耳不聞。恍惚間,他在公孫毛的身上看到了強的影子。
犀利,犀利絕倫!
感覺不對,麵對這藏海境初位的女修,他心中竟然隱隱有了懼意。他搖了搖頭,想要驅散這種感覺。
“第一場決鬥,津渡門勝出!”裁判適時宣布。
劉落年收回神思,飄向擂台。
第二場,他要親自出手。
不等裁判宣布,瑩曌也飄向了擂台。
“白鹿洞與津渡門決鬥第二場,由劉落年對陣瑩曌。”
擂台之上的瑩曌肅穆而空靈。
“凝元境末位的修士對陣武寧侯的親子?!”
“據劉賢侄已經涉獵訣別境了?!”
“聽是這樣!”
“那這決鬥還如何進行?”
兩人相向而立,微風起時。吹起瑩曌的長裙,真如畫中仙。
劉落年猛然目光一盛,雷霆一擊就已發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