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8 稍慰心懷
風波散去，強繼續在坊肆中遊走。與十年前不同，強發現了很多新鮮的玩意。一些少見的奇特的丹藥、靈草就不用多了，法陣、符籙之類的修士重寶也有許多自己沒聽過的。但是最主要的卻是，幾乎所有的坊肆都在收購十大古獸的骨骼。即便是那種沒有顏色的獸骨，各大坊肆也是趨之若鶩。
“這個叫什麽名堂？”強來到一家專門出售符籙的坊肆前，指著一個奇怪的水晶球問道。水晶球圓滑透明，裏麵懸浮著一個朦朧的影子，像是包裹著異物的琥珀。舉目望去，這家符籙坊肆的牆壁上布滿了一方方拳頭大的格子，每個格子中都擺著一個水晶球。水晶球俱都是透明純白之色，裏麵都懸浮著一個朦朦朧朧的東西，各自發出不同的顏色。
強話音未落，邊上馬上跑來一個黑瘦的廝，唱了個諾道：“不知道友需要些什麽符籙？”
強問道：“這水晶球是什麽名堂？”
“哦，道友問的是這些嗎？”廝手指劃過牆上的水晶球問道。
“以前也沒見過，不知裏麵裝的是什麽?”
廝神情謹慎，恭謹道：“道友閉關許多年了吧。這些水晶球卻不是水晶製作的，而是用靈霄山脈的‘歲清玉’製作而成。歲清玉具有空間神效，裏麵裝的是各式符籙，本店所售符籙有許多是以十大古獸的骨骼為符床製作的……”
“又是十大古獸？”
廝自豪道：“道友肯定知道，一般的符籙都是以植皮、獸皮為符床製作的。但是本店的符籙卻更上一層樓，是用十大古獸的獸骨為符床製作的。同一種符文，本店所售的威力大了數倍不止。道友可要來一點？”
“都有些什麽好東西，你慢慢介紹。”
廝察言觀色，老覺得強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令人捉摸不透，當下不敢怠慢趕緊指著一個冒著藍色光芒的玉球道：“道友你看，這裏麵裝的是‘五角巽風符’。使用之後相當於涉略訣別境的藏海境修士用風法術一擊。”
強驚奇道：“涉獵訣別境？有這麽神奇？這世上涉獵訣別境的修士都沒幾人。”
廝笑著點頭道：“確信無疑，這就是十大古獸之一的淵獄神鷹的藍玉骨的威力。”
“那麽這個紅的呢？”強又指著一個冒著紅芒的玉球問道。
“是‘瞳禁符’，是用重瞳妖貓的赤鐵骨製作而成。此符鐫刻了十大古獸之一的重瞳妖貓的賦神通——瞳禁，使用之後可以困敵於無形，越階殺人隻在輕輕一捏間。”
“什麽價？”強見廝吹得厲害，越發好奇其價格來。因為他自己身上就有許多各式各樣的獸骨，甚至還有幾具整套的完整獸骨。
廝伸出一根手指道：“一百萬，兩樣符文都賣一百萬元石。”
強咋舌道：“這麽貴？”
廝搖頭道：“不貴，不貴，一點也不貴。正如道友剛才所，這世界上有幾人能涉獵訣別境呢。關鍵時刻，一枚這樣的符文可以拯救一個家族或一個門派。”
強不置可否，巡視了牆壁一圈道：“像這兩種威力巨大的符籙，你們有多少？”
見強口氣大，坊肆內其他買家也紛紛駐足向這邊望來。廝有些激動，趕緊道：“道友請看，本肆各類有色符籙中，最多的是青木骨製作的，有五十副。其次是藍玉骨頭和赤鐵骨製作的，有二十副。最後有少量黃銅骨製作的，僅有五副。至於更高級別的橙銀骨和綠金骨，本肆目前沒有。”完又歎了一口氣，“唉！這十大古獸的獸骨都被炒出了價，本肆製作的符籙已經沒有太多的利潤了。”
邊上有一人鄙視道：“二，別裝了。誰不知道製作一枚符籙並不需要多少獸骨，你們賣一百萬一枚已經夠黑的了，少也能對半賺。”
又一人道：“是呀，你們是‘符靈尊’治下，製符大師無算，用十大古獸的獸骨製作符文還不是菜一碟。我看啊，前麵一位老兄都少了。依我看啊，你們一張符籙最少要賺取七成。”
廝趕緊搖頭擺手道：“唉，唉，哪有這麽容易，你以為是搶錢嗎。”接著他趕緊轉向強道：“道友覺得如何，我這就安排人去給你全部打包。”他也沒有征求強的意見，完就向裏麵大步走去。
強對於他這種擅自做主的行為有些討厭，冷冷道：“且慢，我了要買嗎？是你買，還是我買，店大想欺客不成？”
廝見強得嚴厲，瘦的身軀一陣哆嗦道：“哪裏，哪裏。豈敢，豈敢。道友做好了決定，吩咐一聲就行了。”罷垂手拱立一邊。
“我先去別肆轉轉，等下再來。”強轉身離去。
廝送到門口，躬身道：“道友慢走!”
強去得遠了，眾人這才哄笑道：“我來千門坊多少次了，二你還是改不了這臭毛病。你看，這下把人嚇走了吧。”
廝唾了一口唾沫，不服道：“呸！看他那窮酸樣，裝什麽大尾巴狼……”
廝沒完，就被另一人打斷道：“二別了，免惹殺身之禍端。”
廝頭一歪，聲音更大了，“怎麽，他還敢在千門坊放肆不成？”
那人拉住他道：“快別了，我一路跟著那人過來的。剛才朱老大差一點被他打死，驚動了執法者。可是執法者也奈何不了他，連著兩位七代上仙都被打落滿口玉牙。最後黃金三代上仙出手，都被他一招擒住。”
廝驚呆了，機械道：“怎麽可能，一招擒住黃金三代？是三代上仙沒有神骨外放嗎？如果不是，那肯定是受了威力巨大的符籙或者法陣等外物的偷襲！對，肯定是這樣。”
那人聲道：“就是神骨外放之後，被那人一招捉住的。那人赤手空拳，隻是輕輕一捏就抓住了三代上仙的黃金骨拳。我當時就在場，像是雞被老鷹抓住似的，那人並沒有使用任何外物。你別亂話，保命要緊。”
廝喃喃自語：“這，這怎麽可能呢？那可是黃金三代上仙啊……”
眾人竊竊私語間，強又來到一家坊肆。坊肆上的招牌早就換掉了，再也不是以前那個‘離氏衣’。強剛一踏入店中，便有一個廝迎了過來。
強吃了一驚道：“是你？！”此人赫然就是十年前離氏衣的那個夥計。不過比之以前，他現在明顯白胖了許多，修為也從之前的藏海境初位破入了中位。
“道友認得在下？”
“你家離索老先生呢？”強反問道。
夥計臉色瞬間鐵青，但笑意卻還有絲絲殘留臉上，猶如兩副臉孔強作一處，怪異且突兀。隻聽得他冷冷道：“死了！”
強沉默良久，又問道：“離宏景大師呢？”
夥計的臉色越發鐵青了，一言不發招呼其他買家去了。與此同時，裏麵走出一個紅光滿麵的老者。老者豬鼻齙牙，眼睛之中閃出毒練之色，徑直向強走了過來。
“閣下是來打探隱私的，還是來買寶衣的？若是來打探隱私的別怪老夫不客氣。”罷袍袖一拂。
強順勢走進肆內，雙眼直盯著老者道：“問問有何不可？”
強這一問，音色清脆但殺機顯露。老者吃了一驚，向後退了一步，撞翻了一個衣盒。
“哐啷哐啷！”色彩流動的綾羅綢緞一齊跌落在地，引得其他買家的目光都射了過來。
那一瞬間，他身不由主，已入化龍境多年的他居然被一個初入藏海境的輩懾住。但他畢竟是老江湖，片刻後又鎮定了下來，“怎麽？道友可是想要掀翻金鐸靈尊治下足山第二域連山伯的坊肆。”
“離宏景大師可還在人世？”
見強沒有出手，老者語氣也緩和了下來，“大師已受家祖連山伯邀約，成為了我勾家的座上賓，本肆所有寶衣皆是大師親作。”
強聽聞離宏景未死，舒了一口氣，轉身離開。
老者見強消失不見了，才下意識地罵了一句：“神經病。”可語氣膽怯柔弱，絲毫沒有氣力。
強緩緩走在街道上，想著去出售一些古獸之骨。突然，邊上竄出一黑矮精瘦之人。他無比親熱地拉住強的手道：“朋友，在這第一層轉來轉去有什麽意思？第三層的中央大廳今第一次舉行拍賣會，將會有大批珍寶出世。”
強笑了，“是你！”他已認出此人正是十年前帶他去風雲廳的那黑瘦修士。
黑瘦之人也嘿嘿一笑，頗為得意道：“可惜我不認得道友，經我引過路的朋友實在太多了，實在想不起來……不知道友如何稱呼。”
“免貴姓牛，你的什麽中央大廳第一次舉辦拍賣會是什麽意思？”
“哦，原來是牛道友。是這樣的，十年前塔山第三層並沒有什麽中央大廳。這個中央大廳是最近才修建好的拍賣大廳，也是整個千門坊最大的。今是第一次舉行拍賣會，從今下午開始一直拍到後。據有許多候、伯級的大人物將親臨現場，甚至位列八公的文莊公和文演公也來了，他們就在頂層的‘鳥瞰殿’中……”
強心下甚喜，問道：“哦，是文莊公銀亂嗎？他沒死嗎？這個文演公又是哪個靈尊座下的八公？”強記得被自己殺死的金鐸太子的師傅也叫文演公。
黑瘦人趕緊阻止強，低聲喝罵道：“你想死嗎？聲點。他當然沒死，身屬八公之列，怎麽可能死就死。聽他受了重傷，這次來中央大廳尋找療傷神物。在鳥瞰殿中的是文演公邵堯夫，他是金鐸靈尊座下的八公之一，居住在足山第二域的金鐸城中。”
強點頭，遞了一塊綠核元石給他。心道果然是金鐸太子的師傅。據金鐸太子自言，文演公邵堯夫以演化機聞名於世，看來要心一點了。
黑瘦之人喜不自勝，趕緊接過，剛才的驚怕快早就拋在了腦後，他興致高昂道：“師兄，是要現在上去，還是等一下？”
“拍賣會開始還要多久？”
“下午開始呢，還有一個半時辰。如果師兄沒有事，我們可以先進去！”
強一愣道：“你也要進去？”
“當然，我去為師兄舉牌啊。現在拍賣會像我這種懂行的舉牌手可是很搶手的。”
“十年前不是這樣啊，換規矩了？”
“是的。現在流行這樣了，顯得拍者有身份……”
強原本想著去拍賣場拍賣一些獸骨的，可想想怕時間不夠，拉住黑瘦之人道：“你帶我先去一家收購獸骨的店吧。”
聽強要去賣獸骨，黑瘦之人興奮地連連點頭道：“師兄，這件事你可是找對人了。我知道有一家坊肆是鳳舞九的人開的，他們可是連靈仙都不敢惹的勢力。他們正在大肆收購十大古獸的獸骨，價格極為公道。他們的坊肆在第二層，我這就帶師兄前去。”
罷趕緊走到強前麵，一路跑領著強上第二層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