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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5 百川歸海

  就在羅忍剛死的時候,強聽見了空氣中傳來了細微的哭聲。不久,四麵八方響起了破空之聲。強驚訝不已,抬頭一看隻見眾多人影朝此處而來。人影轉瞬即至,把強以及三男三女圍在中間。這一群人全都身穿黑衣,帶著一張黑色的哭臉麵具。虛空之中氣氛肅殺,強感受到了強烈的悲壯之氣。


  錦衣昂首於虛空之中,打量著這將近百位的修士,絲毫沒有懼意,他冷笑道:“越來越有趣了!”


  白袍少年看著四周這麽多修士,跟著興奮道:“聽長太子組建了一隻軍隊,很是威風。這下我們也可以了!”


  “正愁沒地方抓獵物呢,這下送來這麽多了,嘻嘻。”寒冰女子興奮不已。


  這幾人渾然沒把對方放在眼裏,依舊有有笑。


  突然,黑衣人中間舉起了一個旗幟。那旗幟連揮六下,人群便四散而開,朝著三男三女圍了上去。強立於中間,此時與周身的六人十一仆全都陷入了包圍之中。


  “殺!”一個撕心裂肺的聲音響起。頃刻間,所有的黑衣人同時對著六男六女發動了攻擊。刀光、劍光、槍影、鞭影、流星錘、雁翎刀、朝棍、板斧、流雲彩帶、精鐵索、拳、掌、膝、腳、烈焰、雷霆、狂風、音波、神光……十八般兵器,各式神通一起發作。


  六人也同時冷笑,卻並沒有出手的意思,齊聲道:“奴才何在!”話音剛落,十一名奴隸紛紛朝著黑衣人殺去。如虎入羊群,黑衣人被殺的飛向遠方,掉落虛空。


  花爛漫眼中含淚,隨手一抓便抓住了一位長發女修。接著手一揮,那女修便飛向遠方。花爛漫的原意是讓她遠離戰場,逃命而去。可人還沒飛遠,白袍少年就動了。其勢如雷霆,幾個呼吸便追上了那女修。女修大叫一聲,雙刀連劈四十八刀,組成一片刀網朝著白袍少年罩落。


  白袍少年不管不顧,右手疾馳而出。一抓便破開刀網,接著手往前一探,便把她抓在手中。


  女修被抓,絲毫動彈不得。白袍伸出左手,揭開女修的麵具笑道:“瞧這細皮嫩肉,原來是個娘子!”


  他話音剛落,邊上又有兩位黑衣人殺到。右邊流星錘朝著白袍少年右臂而來,後麵一柄大刀砍向他背部。白袍少年的神識早就彌漫而開,對於戰場動靜一清二楚。隻見他右手仍然抓住女修,整個身軀頭然往後褪去。抓住一人,其後退之勢依舊迅捷異常,流星錘便落了空。接著他身一轉,大刀又落了空。使刀之人大驚,他沒想到對手的速度竟然如此神速,待要躲開已然來不及了。白袍人一腳便踢在他胸腹間,整個人差點斷成兩截,朝著後方跌落。


  “不堪一擊!”白袍少年冷笑。


  女修強行掙紮,撕心裂肺道:“哥哥!”


  ……


  “噗噗噗!”黑衣人人雖多,但化龍境修士極少,不一會便被花爛漫等人衝殺的不成模樣。有許多被扔往遠處的修士,悉數被六人以更快的速度抓住殺死。眼前場景十一名奴隸大殺四方,三男三女卻負手而立,閑暇之餘追殺漏網之魚。他們氣度從容而悠閑,仿佛是高高在上的之子,掌控他人生死。


  十一名奴才盡皆眼中含淚,他們早就知道這些人是自己的晚輩,是來營救自己的。但是,他們還是不得不出手狙殺……


  “大福,可別手下留情,都沒見你殺死幾人。”白袍少年大叫道。


  那位叫大福的老者應答快捷道:“公子不是要組建軍隊嗎?殺死了還怎麽組建。公子可要三思,老奴是為公子著想。”


  白袍笑道:“的也是!”


  ……


  轉眼間,一百多位帶著哭臉麵具的修士死傷無算,全都掉落在河床之上。


  被白袍抓住的女修朝著花爛漫大喊一聲:“娘,我們是來救你的,為什麽你要幫助他們。”


  花爛漫強行忍住淚水,站在使網少女身旁。剛才那位被白袍一腳踢飛重傷垂死的修士就是他兒子,雖然帶著麵具,但她怎麽會認不出呢。


  六人全都跟著落在河床之上,看著在地上不斷翻滾缺胳膊少腿的修士啊,他們全都笑了起來。而花爛漫等十一人還凝在虛空之中,圍住強,眼中竟然有哀求之色。


  “大哥,那子怎麽辦?”突然,白袍少年指著強大叫道。


  “哥哥我手正好癢了,看我去把他拿下!”錦衣少年一頓足,一拳便往強擊去,地上被他踩出了一個大坑。這一拳幻起男女**的影像,風光旖旎。強心中一動,卻不亂神魂。麵對這詭異一拳,他不閃不避。眼見錦衣少年一拳便要集中神庭,強這才伸出左拳。


  “波!”隻聽得一聲輕向,兩拳呈一條直線相遇在一起。


  “啊!”金衣少年一聲淒厲大叫,隻見一條胳膊倒飛而出。


  眾皆倒吸了一口涼氣,一招而已,錦衣少年的整條右臂竟然被對手擊脫了。


  錦衣少年斷臂處的鮮血狂噴不止,他臉上一片煞白,“你……”


  強冷冷地盯著他,猶如毒蛇眼中閃爍的寒芒。他一拳把錦衣少年的右臂擊斷,接著手再往前一探。錦衣少年的你字還未完,脖子便被強抓在手中。


  白袍少年、黑衣女子、使網少女、寒冰少女等五人盡皆呆住了,沒有絲毫反應。此時,騎在幽靈馬上的強如神一般,躺在地上的修士都不敢仰視。


  “渣渣!”強輕輕吐了一口口水。


  “要生要死?”強問道。


  錦衣少年此時一副癡呆模樣,哪裏知道開口話。黑衣女子率先恢複過來,隻見她飛身而上焦急道:“你不能殺他!”


  強看都沒看黑衣女一眼,手上的勁道猛增,繼續冷冷發問,“要生要死?”哢哢之聲傳來,金衣少年的舌頭都吐出來了。


  黑衣女子急忙道:“要生要生。”


  “交出你們手中的蓮蓬,我或許可以考慮饒他一命!”


  黑衣女子糾結了片刻,轉頭向另外四人道:“把七彩蓮蓬拿來。”四人紛紛反應過來,急忙掏出蓮蓬扔向黑衣女子。


  黑衣女子手一彈,五枚蓮蓬便飛向強。邊上十一位奴才臉上滿是激動之色,他們看到了生的希望。


  強收好蓮蓬道:“文成公是你們什麽人?”


  黑衣女子道:“你先放了我弟弟!”


  強鬆了鬆手,錦衣少年劇烈地咳嗽起來。幾人見他沒事,一顆心放鬆了不少。


  “文成公是我大伯!”


  強冷笑道:“文成公早已死了,你們還敢這麽囂張?”


  幾人不知所措,黑衣女子懵懂道:“我大伯好好地呆在木鐸城中,你幹嘛詛咒他。”


  強一愣道:“你大伯不是袁隨園麽?”


  黑衣女子搖了搖頭道:“那是前一任文成公,我父親是新一任文成公。你快把我弟弟放了!”


  “白鹿洞被你們占了?”


  “是十大靈仙降下法旨,封賞給我父親武寧候的。”黑衣女子頓了一頓,又自豪道:“現在白鹿洞是我父武寧候的封地,是名正言順的。”


  強頓了頓,把錦衣少年放了。錦衣少年臉上黑白紅三色不斷變換,斷手正飛速的長出肉芽。他惡狠狠的盯著強,想出手卻又不敢。


  強眼光望著花爛漫等人,手卻指著一枚蓮蓬道:“這個七彩蓮蓬為什麽能控製他們的生死?”


  “你想救他們?”錦衣少年道。


  “用他們的命換你們的命!”


  黑衣女子畢竟年長,她知道今稍有不順就會死於非命。


  “這黑心蓮子中種下了他們的鏡像元神,破壞種子中的鏡像元神,他們就會死。”


  強點了點頭道:“怎麽解除?”


  “這是秘法,沒法解除。隻能終生為奴,供我等驅使。”


  “操縱我足山修士是不是快感特別強烈。”


  “當然……啊,不是不是!”黑衣女子先是理所當然地點了點頭,然後又猛然醒悟矢口否認。


  未勉夜長夢多,強一振身,虛空之中立即生出千百柄竹劍。青色的竹劍閃著青色的幽光,森然無比。黑衣女子以及錦衣少年六人瞬間全身變得冰寒起來,牙關輕顫瞳孔收縮。


  竹劍懸在六人頭頂,強冷冷道:“這是收的第一筆利息!”


  強一揮手,竹劍朝著六人而去。六人嚇得神魂俱裂,轉身想逃。其狀之狼狽,和之前的高貴子判若兩人。其實他們早就逃了,可其速度在漫的竹劍麵前,猶如龜爬。六人瞬間被利劍穿過,身上滿是透明窟窿。這竹劍可是竹枝謠三境中的第一境身竹境之以身化竹,這一招名曰百川歸海,是強最近才領悟的。六人喋血長空,接著又被釘在幹涸的河床之上。滿身插滿青藍幽幽的竹劍,猶如六隻刺蝟。


  六人圓睜著雙眼,不能相信自己就這麽死去了。殺死六人,強眼中煞氣緩緩退卻,屍體上的竹劍也消失不見了。空中十一位奴仆以及地上的修士全都恐懼地望著這一幕,大氣都不敢喘一聲。強沒有話,他們也不敢有絲毫動作。


  被白袍少年摘掉麵具的女修,驚叫了一聲撲向花爛漫,兩人緊緊相擁在一起。其他十位奴才也紛紛走向自己的族人,久離別之後的重逢讓他們泣不成聲。隻有羅氏一脈的族人呆立原地,他們緩緩揭開麵具,眼神空洞神情麻木。


  “此處不宜久留,你們接下來要去哪裏?”強開口。


  花爛漫放開了那女修,轉過身來道:“少俠是津渡門的弟子吧。”


  強點了點頭,“花穀主接下來有何打算?”


  另外十人也緩緩走向強,躬身行禮。這十人分別是各門派與家族的掌舵者,一朝脫離魔爪無比心情複雜。他們行完禮後,又神色異樣地看著地上六具屍體。前一秒還是高高在上的公子姐,是自己的主人。下一秒就躺在這冷冰冰的河床之上,與腐爛的骸骨位伴,成了千瘡百孔的醜陋屍體。


  花爛漫躬身道:“謝少俠的救命大恩,少俠高姓大名?”


  “牛強。”


  “強,接下來我還是想回空幽穀。”


  強思考了片刻,皺眉道:“你不怕武寧侯找上門去?”


  “就算是死,也要死在家裏。”


  餘人盡皆附和。


  強動容道:“你們可有傳訊之法?我就在津渡門中,若有敵襲,我可助你們一臂之力。”


  花爛漫搖了搖頭道:“強一番好意,妾身心領了。隻是敵人太過強大,強沒有必要冒險。”


  另外十人也紛紛開口,“我等朽木,隨時可死。”


  “敵人太過強大,涯海角已無處可逃。”


  “狐死首丘,我等托強的福,能回歸故土也算是上照拂。”


  ……


  強看著這一群人,他們眼光呆滯,仿佛沒有生的氣息。仿佛前路已斷,希望不在。強黯然,不再言語。


  “強告辭了!”一群人把六具屍體處理好,又把重傷的親人扶了起來,拖著疲憊絕望之軀紛紛離去。


  “等等!”強拿出蓮蓬,“這個你們拿去吧,希望能找到解除它們威脅的辦法。”


  絕大部分人都走了,幹涸的河床上隻剩下羅氏一脈的族人。他們不足十人,此身孤獨而不知何所往。


  強走向他們道:“你們是羅族長的親人嗎?”


  一位似乎是剛破如藏海境的稚嫩女修怯生生道:“是的,我是她親孫女!希望跟著哥哥,不知道可以嗎?”餘人也盡皆點頭。


  強稍微想了一想,點頭答應。


  “走吧!”一行人全都跟隨強,往津渡門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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